鳳、龍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便拉着彼此因爲緊張而滲出微汗的手,跟着神沁朝前走去了。
神沁帶着他們倆走進了巫女殿,行到一個偏隅的殿堂,環顧了四周,發覺沒有人後,便信手按到牆上一塊很不顯眼的地方,頃刻間只聞機關聲響起,右手邊的一小塊牆立時從下方緩緩上收,待機關聲停後,牆後現出了一條光明的道路。
“來,同我一塊進去罷,此處乃是巫女的聖地,除卻特別之用,平日裡是不許他人進來的。但此處的巫泉,卻是唯一能解紅蓮蠱的地方。不過多年來,都未能有人真正來此處解蠱,是以一直都未有外人進入。” 神沁一邊在前方引路,一邊給鳳、龍兩人解釋道。
“解蠱非一時半會可做到,你們至少要在此處待上三日三夜,甚至更久,一切都看你們倆的本事了。而這幾天幾夜,你們得不吃不喝,不停地運功,若果能撐下去,對你們將來都有好處,撐不下去,”神沁的腳步一頓,“蠱毒便會更深地侵入血脈,你們可真做好準備了?”在即將走到盡頭之時,神沁側了過臉擔憂地道。此時裡頭的光芒照進,覆在她的臉上,宛然生出一種慈愛的光芒。
鳳、龍兩人異口同聲地道:“我們絕不後悔,走罷。”
神沁會心一笑,頷首道:“甚好,恁多年了,除卻你們爹書青,我猶是第一次遇上你們這般有情人。願巫神保佑你們,你們定會安然無恙,解除蠱毒的。”
鳳、龍兩人相視一笑:“若果真不幸殞命,此生也值了。”
他們的愛,有時並未有太多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但卻經歷了諸多磨難,在苦難中得到了昇華。這樣的愛,纔是真實而不會離棄的愛。
幾步落下,便來到了小路盡頭。只見此處宛如另一個世間一般,安靜祥和,沒有風聲,沒有鳥語,只有空氣流動的微聲。擡頭望天,卻見天頂是由一片泛着白光的瓷玉砌成,籠罩着整個殿堂,罩下明目的白光。殿堂的正中央,有一池泉水,靜靜地流淌。
神沁指着那清澈可見底的泉水道:“此乃苗域裡的聖泉——巫泉。此泉水有淨化身心的效用,我們巫女每次祭祀做法前,都須得在此浸泡一日一夜,洗淨全身污穢,方可起身。而你們解蠱之地,便是這巫泉池。”
鳳、龍兩人走上前,凝目一望,平靜的泉水裡毫無雜質,散發出一種神奇的魅力,只是一漪一瀾的浮動,便似拂去了他們心頭的煩躁,洗滌他們心頭的污穢。在這宛如仙境的地方,只覺自己未經沐浴的身子,是對這裡的一種玷污。
神沁掬了一把泉水,灑在了他們倆的頭頂,福了一個祝福的動作,低頭道:“巫女神沁,在此願巫神保佑,你們能安然脫險,得獲新生。”
鳳、龍兩人點頭謝過後,便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神沁講解該如何解蠱。
“好在如今乃是熱天,這水並不冰冷,對你們身體損傷不大。但此蠱存在你們體內已久,因而解蠱時耗費精神更多。且鳳小子乃是從他父親身上過來的蠱,比因交合而間接受蠱的龍傾寒你還厲害些,是以這解蠱過程中,便需得將重心放至鳳小子身上。”
神沁頓了頓,瞧着他們眉目中的瞭然,便繼續道:“一會你們除衣進入池中後,便需得屏氣一切雜念,六根清淨,任何事都不可再想。之後你們倆互相對着對方傳功,根據我的指示,將己身功力傳至對方的穴脈之中。你們的紅蓮蠱雖說是過蠱,但蠱蟲經過多年已生長在你們體內,是以當功力衝至穴脈時,便會將蠱蟲驚醒,屆時它必會發狂,在你們體內躁動,因而到時,無論多痛,你們切記一定要忍耐,並相助對方,將蠱蟲逼至對方體內。一旦到了一個陌生的體質內,蠱蟲會更加躁狂,但卻可讓它因無法適應陌生體質而試圖衝到體外。整個過程及其艱辛,不僅需要你們倆互相配合,還需得有默契,直到將蠱蟲逼得無處可躲主動衝出體外後,你們的蠱纔算真正的解了。”
鳳、龍兩人的脣抿成了一條薄線,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凝重,同時也看到了堅定,他們倆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便開始罷。”
神沁點了點頭:“你們倆先除衣進池中,我去給你們拿些吃的,之後幾日幾夜不能吃喝,我生怕你們撐不住。”
兩人應了一聲,待神沁離開後,便動手替對方除起衣來。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待將褪下的衣衫疊放整齊,跨入那冰涼的泉水中時,鳳璇陽火熱的身體才湊了過來,抱住龍傾寒便送上一記熱吻,霸道的氣息充斥着龍傾寒的脣內,從口腔匯入心神。龍傾寒已完全醉倒在鳳璇陽的狂熱裡,相貼的肌膚上滿是他的氣息與熱情。
這一吻,仿若了過了一世那般長,那麼久。待不捨地放開龍傾寒後,鳳璇陽便微側過頭,啃咬上了龍傾寒纖瘦的肩。
“嗯……”龍傾寒一陣悶哼,又將這個擁抱抱緊,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啃咬。鳳璇陽用足了勁,用牙磨,用舌舔,那白皙的肌膚上漸漸地滲出了血絲。龍傾寒一直忍着痛楚,直待鳳璇陽覺得差不多時,才鬆開他,舔去上頭的血跡。
幽幽地看着肩上頭的齒痕,鳳璇陽雙眼一黯,笑意裡漫上了苦澀的味道:“子玥你瞧,以後你便是我的了。我都給你印了印記,你呢,也快給我印一個。”
龍傾寒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搖了搖頭,他拉過鳳璇陽的手,十指相扣,在手上相思結相撞而發出的脆響聲中,淡淡地道:“有情人相思結便足矣。我們不會有事的。”
鳳璇陽嘴角揚起一抹笑,安慰道:“嗯,我們定不會有事的,若是我有事……”
“你屁話怎地恁個多,”龍傾寒有些不悅地蹙起眉頭,一旦涉及鳳璇陽的事,他實是不能鎮定下來,“說的宛如生離死別一般,不過是過個蟲子,你怕甚。”
鳳璇陽眼底一暗,話語裡透出無人能知的淒涼:“我怕死,我怕會疼死。”
龍傾寒也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是皺了皺眉道:“一個大男人怕甚疼呢,出何事,都還有我在你身邊。”
“子玥,”溫暖的懷抱擁來,鳳璇陽摟住了龍傾寒,汲取着他身上的冷香氣息,“其實我更怕有一日你離開我。”
龍傾寒一怔,撫上他的背,拍了拍:“不會有那麼一日的,復生前的事,我不會讓其再發生,此生無論發生何事,我絕不相離。”
鳳璇陽沒再答話,他只是笑了笑,啄了龍傾寒一口。
沒多久,神沁便帶着一些食物歸來了。
兩人吃飽喝足後,便依照着神沁的指引盤腿坐下。這泉水不深,兩個大男人盤腿坐下後,泉水也只是沒過胸口而已。
看到他們準備好後,神沁深吸了口氣,強壓心頭的緊張感道:“閉目,兩手對接,運功。”
鳳、龍兩人旋即閉目,兩手相互對接,暖意從手心匯入。
“你們倆的武功行的是相左的功法,既可相生又可相剋,至於會是何種情況,便得靠你們自己探尋了。現下,你們互相將己身功力運給對方,而己身則吸納對方的功力朝我所指的穴脈打去,萬萬不可出錯,你們可明白。”
兩人點了點頭,便緩緩運起功力,一股熾熱的真氣在兩人之間流轉。
神沁抿緊了脣,輕啓薄脣,引導着他們融匯穴脈:“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
不一會兒,便見兩人的頭頂上冒出了嫋嫋白煙,額際都滲出了滴滴薄汗。
神沁的話語依舊未停,她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掐算,避免因自己的失誤而導致兩人出事,她自己的額頭上也滿是虛汗,越到後面,她說得越快越急。
鳳、龍兩人此刻也不好受,因爲體內容納與自己本身功力相左的內力,對他們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衝擊,總覺得全身穴脈似要破體而出一般,自身的真氣又因保護主人而運轉,將對方的真氣強行擠壓出去,結果使得自己大汗淋漓,一面要與對方的真氣作對,一面又要將其納入體內,弄得自己全身泛疼,結果進展緩慢,蠱蟲也一直蟄伏在他們體內,並未因此而驚醒。
眼看着這虛耗了不少時候還未將蠱蟲逼出,神沁也急得直冒冷汗,可是她只能專注着給他們指引,卻又不能給他們解釋,急得她差些跳腳。
過了好一陣子,鳳璇陽知曉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便將己身護己功力盡數撤去,剎那間,冰寒的真氣狂肆地涌入他的體內,寒冷的氣息貫穿着他的身體,激得他渾身哆嗦起來。
察覺到自己的真氣毫無阻滯地進入,龍傾寒微微驚詫,復又明白鳳璇陽的用意,連忙撤去了護己功力,瞬息間,灼熱的真氣衝入,燒得他渾身灼燙,全身宛如熔漿迸發。
兩人都忍不住痛楚地呻|吟了一聲,而這時,忽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有什麼在動彈,似有一條蟲子慢慢蠕動,而後躁動地鬧騰起來。
感覺到了蠱蟲的躁動,神沁一喜,湊到了他們倆的面前,一邊繼續說,一邊看着那蠱蟲的方向,只見他們□的肌膚上隱隱有條蟲子在體內爬動,四處亂串。
神沁的神經也崩了起來,說話越來越快,生怕他們的動作一慢下來那蟲子便又會繼續沉睡。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動個不停,鳳、龍兩人的神經也越崩越緊,感覺自己的體內如同明鏡一般,能清晰地察覺蠱蟲在到處遊走,而漸漸地他們體內的蠱蟲偏離了方向,一個朝左而去,另一個朝右而去,忽地衝到了對方的體內。
這時,神沁的神情漸漸緩和了下來,她伸手拭了拭汗道:“我已助你們將蠱蟲逼醒,而後頭如何將蠱蟲逼出來,便得靠你們倆的默契了。我走了,三日後再歸來,願巫神保佑你們,安然度過此劫。”
她抿了抿脣,深深地望了一眼他們,灑下祝福後,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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