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頓時齊刷刷的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跟着藍堂宏宇向前走,由於一個都不敢擡頭看路,有婢女緊張的不小心走錯一步,剛好絆了旁邊的人,那一隊人頓時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全部重疊着倒下,更加令人發笑的是,那些人連爬起來都不敢擡頭,不小心又倒了下來。
“撲哧——”蠍子笑了出來,搖搖頭,看向近在遲尺的藍堂宏宇戲謔道,“你還真是一個暴君!”
藍堂宏宇始終黑着一張臉,不管蠍子是哭是笑還是鬧,都引起不了他那張死魚臉絲毫的變換,他倔強的抱着蠍子,大步走進蠍子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掀開蠍子的衣裙,看着那滿眼的通紅、腫大,如同燒熟的豬蹄一般的小腿,又是一陣心疼,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嗔怪道:“爲什麼逞能?遇到勁敵爲什麼不跑?”
“你忘啦!我是你請來的保鏢,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棄主逃跑呢?這點職業操守我蠍子還是有的,而且,若不是我擋住,你的大太后現在恐怕已經和那十七位太后會和,被關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了!”蠍子理直氣壯的說道。接着口中咕嚕道,“真不知道那個藍堂易索是怎麼想的,抓這麼多的太后有什麼用,要是我,與其抓太后,到不如直接到你寢宮中,殺了你,直截了當,省事!“
藍堂宏宇依舊繃着一張臉,好像沒有聽見蠍子說話一般,擡頭自顧自的問向蠍子:“你那個給我療傷的什麼水還有嗎?那個似乎很管用!”
“當然沒有了,用這個好了!這個也好用的!”蠍子從九龍戲珠壺中取出小鈴鐺給自己的療傷膏藥,丟給藍堂宏宇,接着嘀咕道。“你也不看看,你受傷的時候用了我多少‘療傷聖水’,那可是用錢都買不到的寶貝。我真應該和你收錢,這樣說不定就不用接你這個倒黴差事了!”
“你的傷好像是燒傷的。那個人用的是火元素嗎?”藍堂宏宇好像依然沒有聽見蠍子的抱怨一般,繼續面無表情,小心翼翼的幫蠍子上着藥。
“是我自己弄傷的。那個人是純血種吸血鬼,他的異能很厲害,能將人瞬間變成石頭,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將那變成石頭的腿變會來,有些燒傷,總比拖着兩條石頭腿。走不動路的好!”提到關鍵問題,蠍子也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藍堂宏宇幫蠍子擦藥的手忽然一滯,愣了一秒鐘,有恢復常態,繼續幫蠍子擦藥。
“怎麼,你認識那個人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蠍子就感覺自己有多白癡了,純血種吸血鬼都是藍堂宏宇的親戚,造反的還是他的堂兄弟。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人是誰呢?而且剛剛自己明明聽見那男子叫大太后,大伯母來着,這就是說那人也是藍堂宏宇的堂家兄弟。看着藍堂宏宇那更加黑的臉色。蠍子輕嘆一口氣,心說道,自己好像越來越遲鈍了。很明顯藍堂宏宇不願提及那人嘛,這下又捅到馬蜂窩了,也不知道藍堂宏宇會做出什麼變態的事,最關鍵的是自己的腿還受了傷,不能逃。
讓蠍子沒有想到的是,藍堂宏宇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居然開口了。只見他悶悶的說道:“那是個應該已經死掉的人,居然被藍堂易索救活了。我還真是小看了他。”說完又低下頭幫蠍子擦藥,包紮。
蠍子看得出來此時藍堂宏宇的心情很糟。也就不再自找沒趣,逗他說話了,挪了挪身子,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藍堂宏宇也配合蠍子動作,將蠍子兩條受傷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拉來被子,蓋在她的肚子上,讓她睡得舒服些。
不知是因爲太困,還是因爲藍堂宏宇在身邊蠍子覺得安心,沒多大會,蠍子便沉沉的睡着了。
藍堂易林被銀月連拖帶拽的強行帶進密林,藍堂易林一把甩開銀月稍稍放鬆的手,激動的質問道:“你爲何要將我帶出來?我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抓到那大太后了!我就能幫哥解決問題了!”
“你打得過那擋在大太后身前的女子嗎?”銀月瞟了一眼藍堂易林身上那已經被蠍子燒得破爛不堪的衣袍,還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無所謂的問道。
不提不覺得,一提蠍子,藍堂易林便想起自己的傷,感到全身那刺骨的疼痛,同時嗓門口還有鹹鹹東西在翻滾,可是,這些此刻他都顧不了了,他不能就這樣空手而歸,白白浪費那顆藥。藍堂易林固執的轉身,向皇宮的方向大步走去。
“你是想去送死嗎?還是說你希望我給你陪葬?”銀月氣急,飛身上前一把抓住藍堂易林的肩膀,想阻止他回皇宮。可是,她的手剛剛觸及到藍堂易林的身體,藍堂易林便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小林,你怎麼啦?”銀月立刻上前扶住藍堂易林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藍堂易林那張如紙般蒼白的臉,苦澀一笑道:“銀月,我是不是特沒用,什麼事都做不了?我一直都是哥的累贅,我不配擁有純血種的血統對不對?”
“小林,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峽谷,你會沒事的!”銀月沒有回答藍堂易林的問題,因爲其實她心中也是這般想藍堂易林的,所有想不出安慰的話,也不屑於去編那些所謂安慰的話。
用自己那小小的身軀支持着藍堂易林那大大的身體,銀月好容易纔將藍堂易林帶回峽谷,吩咐一貫伺候藍堂易林的婢女,好好照顧藍堂易林,便不多看藍堂易林一眼,離開了藍堂易林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銀月剛準備躺下,便被門外殷琦通知,說殿下在大殿中等她,要她快些,還說殿下的臉色很不好。
銀月料到定是藍堂易林的事已經傳到了藍堂易索的耳中,畢竟藍堂易林傷的那麼重,婢女是不敢隱瞞的。她沒有多少驚訝,也沒有問殷琦原因,只是清冷的應聲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一身衣服就來!”
在藍堂易索的面前,銀月永遠都會保持自己最美的一面,像身上這套沾滿敵人血跡的衣服,是萬萬不能穿着見藍堂易索的。她在自己衣櫃中簡單的挑選了一下,選了一件自己覺得最好看的衣服,又擦了把臉,在鏡子前,照了照,覺得很滿意了,才大步向大殿走去。
一進大殿,銀月便看見了那張令她討厭的臉。季四娘正穿着一件大紅色的長裙坐在藍堂易索的身邊,那一身耀眼的紅,深深刺傷了銀月的眼睛,銀月那本來很好的心情瞬間陰沉下來,低着頭跪在藍堂易索的面前。
“銀月,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帶着小林出去冒險,小林到現在還昏迷,泡在藥缸裡,你說你該當何罪!”藍堂易索極爲憤怒的衝着堂下跪着的銀月怒吼道。
“任由殿下處置!”懲罰是必然的,銀月一早就預料到了,只要是藍堂易索認爲應該懲罰,她就甘願承受,甚至她覺得藍堂易索的懲罰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幸福的享受,因爲那也是藍堂易索和自己的交集。
就在她欣然露出笑臉的時候,那討厭女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只見季四娘用她那白嫩的手,覆在藍堂易索那略微有些粗糙的古銅色的手上,柔聲說道:“殿下,就算了吧,她也算是捨命救了小林,一個如此纖弱的女子,硬生生的將小林那樣的大男人揹回來,還真難爲她了。就不要懲罰,再說了,你也知道銀月在小林心中的地位,你若是懲罰了她,等小林醒來又要鬧騰了!”
銀月擡起頭,咬牙切齒,用殺人的眼神瞪着那個看似溫柔善良的女人,心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誰要你的施捨,誰要你求情了?難道連這麼一點點我和殿下的交集,你都要奪去嗎?在藍堂易索發現自己眼神之前,銀月又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握着的拳頭又緊了緊。
“好了,既然四娘幫你說話了,這次就饒了你,下不爲例,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小林。小林可能要在藥缸裡泡上幾日,這些日子,由你負責將飯菜送到他房間,記住是親自送,不可怠慢!“藍堂易索站起身,厲聲吩咐道。
聽了藍堂易索的吩咐,銀月對季四孃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心說,都是這個狠毒的女人,都是這個狠毒的女人爲了獨佔殿下,將自己推給小林,推給那個自己不愛的病秧子,一定要除去這個女人,一定要除去!像唸咒語一般在心中默唸一遍後,銀月握緊拳頭的手,鬆了下來,又恢復一副清冷的表情,恭敬的行禮道:“是,殿下!”
天空泛着魚肚白的時候,蠍子從睡夢中醒來,揉揉太陽穴,坐起身,眼神一下子便落在了包得像橄欖球一般的小腿上,頓時嘴巴微張,大吃一驚,自言道:“這個也太誇張了吧!”轉頭看見趴在自己牀邊熟睡的藍堂宏宇又是一驚,趕忙問道,“你怎麼在這裡?”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