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沙場之上,寂靜無聲。
上至蘇護,下至趙丙,整個點將臺上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蘇遠,彷彿是第一天認識蘇遠一般。
此時衆人的臉上表情雖然僵硬,但是內心卻是巨浪濤天,所有人無法想象,事情竟然能夠如此逆轉。
僅僅是一根香的時間,五千老弱之兵竟然變成了下山猛虎。
蘇全孝更是傻了,已然勝券在握的一戰,竟然在轉眼間變成了這樣一副結局。
自己剛纔如此囂張,如今看來,竟然如此可笑,只怕剛一開始,自己的伎倆就完全被蘇全忠看在了眼裡。
“這個蘇全忠,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蘇全孝的後背頓時冷汗淋淋,涼風一吹,立即打了一個寒戰。
這一個寒戰,立即讓蘇全孝清醒了過來,他急忙大叫道:“這不算,剛纔我根本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我們重新來過。”
黑牛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是想不認帳嗎?”
看到黑牛雙目圓睜,蘇全孝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雖然在他們看來,黑牛依然還是一個車伕,但是如今他們卻絲毫不敢輕視這個下手狠辣的車伕了。
蘇遠卻是一擺手,阻止了黑牛,淡淡地說道:“好,那就重新比一次。你們回來。”
聽到了蘇遠的命令,五千兵士立即聽話地返了回來,整齊地站在了蘇遠的身邊。
而蘇全孝手下的五千軍士,鼻青臉腫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的恐懼之色還沒有完全消散。
蘇全孝心中惱怒,向着自己的五千軍士叫道:“一羣笨蛋,立即給我進攻。”
聽到了蘇全孝的怒吼之聲,那五千軍士才慢吞吞地向着蘇遠走去。
而蘇遠身邊的五千老弱之兵,均是豎起了耳朵,認真聽着蘇遠將要下達進攻的命令。
這時,就見蘇遠背起了雙手,淡淡地說道:“我的下一個命令,是你們每一個人都砍下對方的一隻腳。沒有拿一隻腳回來交差的,算爲不遵軍令。”
聽到了蘇遠的話,正慢吞吞地向着蘇遠進攻的五千兵士,立即嚇得站在了那兒,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腳,彷彿看到了自己腳踝被齊齊砍掉時的樣子。
蘇遠舉起了右手,擡在了半空,說道:“當我右手落下之時,就是進攻之令。”
蘇全孝手下的五千軍士立即嚇得擡起頭來,看向了蘇遠的右手。
就在蘇遠的右手緩緩落下,還沒有完全落下之時,那五千軍士均是大叫了一聲,轉身就逃。
一轉眼的功夫,五千人跑到了沙場的各處角落,蜷縮地躲藏了起來。
蘇全孝又氣又惱,向着自己手下的五千士兵大聲嚎叫,只是無論蘇全孝怎麼叫,那五千士兵卻根本沒有迴應。
可是,蘇遠的手掌依然沒有因爲這五千士兵的逃走而停止,眼見着那手掌就要落了下來。
看到這兒,蘇護急忙說道:“不必進攻了,這一場是全忠勝了。冀州城的軍權全部交由全忠指揮。”
說完這一句話,蘇護也是一身的冷汗。
如果蘇遠的右手落下,自己一萬手下,豈不是有五千就變成了只有一隻腳的殘疾?
再看蘇全孝,此時完全傻了眼,這一戰,自己完全是輸了。
只是蘇全孝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明明算計得明明白白,怎麼會輸得一塌糊塗?
蘇遠邁步回到了點將臺,手指一點遠處躲藏的五千軍士,說道:“回來!”
聽到了蘇遠這兩個字,剛纔在蘇全孝大吼之下都不回來的五千軍士,立即乖乖快步跑了回來,站在了蘇遠的面前。
蘇遠掃視了場中的萬名軍士,朗聲說道:“從今天起,你們歸於我的麾下。做我的手下,只需要記住一句話:軍令——如山!”
“遵將軍令!”
一萬軍士立即雙膝跪下,向着蘇遠拜倒在地。
趙丙等人皆是爲蘇遠所折服,均是拱手向着蘇遠拜了下去:“大公子威武。”
經過了短短兩根香的功夫,冀州城所有將領、一萬軍士,全部對蘇遠佩服地五體投地。
從此在冀州軍中,蘇遠的威望無二,甚至隱隱蓋過了蘇護。
而剛纔囂張跋扈的蘇全孝,此時已然被晾在了一邊,根本無人理會。
蘇全孝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此時在點將臺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之極。
突然之間,蘇全孝眼前一亮,想到了蔡半城所說的連環二計的第二計,立即轉頭看向了蘇全義,向着蘇全義狠狠地瞪了一眼,低聲說道:“該你了,去打敗蘇全忠。”
蘇全義摸了摸肥大的後腦勺,半晌這才明白了過來,立即大聲吼道:“我不服!”
衆人扭頭看向了蘇全義,蘇護問道:“老三,你有什麼服的?”
蘇全義眨了眨眼睛,想了半晌,這才說道:“我當然不服,我爲什麼不能有兵權?“
蘇護微微一笑,說道:“老三,讓你衝鋒陷陣可以,但是讓你當主帥,卻是不妥。“
蘇全義甩了甩腦袋,說道:“不對,主帥也要衝鋒。如果主帥太弱,只是一個回合就被人殺了,還怎麼指揮大軍。所以我不服。”
蘇全義雖然只是一介莽夫,但是說完這一番話後,趙丙等人均是點了點頭。
畢竟他說的沒錯,如果主帥太弱,反而會拖累全軍。
可是他們卻是不知道,蘇全義的這一番話,是蘇全孝和蔡半城兩人教給他的,讓他背了許久才背過的。
蘇護略一思索,說道:“那你有什麼主意?”
蘇全義一指軍場旁邊的一塊塊石鼎,說道:“和我比舉石鼎,能夠贏了的可以當主帥,否則這個主帥還是由父親大人來當。”
聽到這兒,蘇護不由得沉吟了起來。
蘇全義力大無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整個冀州城又有哪個人能夠比得過蘇全義呢?
蘇全義提了的這個比法,明顯是以已之長,來比蘇遠之短啊。
就在蘇護猶豫之時,蘇全孝說道:“父親,雖然三弟的提議有失公平,但是卻也是爲了我冀州城考慮的。我想大哥也不會爲了區區兵僅而拒絕了這提議,畢竟相對於軍權,還是我冀州的安危最爲重要啊。”
蘇全孝和蘇全義兩人一唱一和,立即令蘇護動了心,當下點了點頭,向着蘇遠說道:“全忠,你意下如何?”
蘇全孝早有盤算,只要蘇全義贏了蘇遠,那麼蘇遠剛到手的兵權立即就會交回去。
兵權雖然交回到了蘇護手中,但是蘇全孝在軍中運作了這麼久,只要蘇遠手中沒有兵權,他就有辦法將蘇遠擠出軍營。
只是到了現在,蘇全孝卻害怕蘇遠不肯答應,而趙丙等人均是認爲,如今蘇遠已然大局在握,根本不會答應蘇全孝。
因此,所有人都看向了蘇遠。
只見蘇遠眉毛一挑,說道:“讓我答應也不如不可,不過我要加一個賭注。”
聽到蘇遠答應下來,蘇全義立即叫道:“好,賭什麼?”
“如果你贏了,我對你唯命是從,如果我贏了,你對我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