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
此時有三五騎馬站在冀州城前,正在百無聊賴地向着遠處眺望。
“二哥,你說大哥真的敢回來?他不會回來搶我們的兵權吧?”一個又胖又壯的少年向着旁邊一個瘦子說道。
旁邊一個瘦子撇了撇嘴,不屑一顧地說道:“回來又怎麼樣?還不一樣是個窩囊廢。再說了,現場整個冀州城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哼,他回來乖乖的也就罷了。如果敢有一點囂張,看我整不死他。”
胖子有些憤憤地說道:“一年多的時間了,他竟然沒有死。”
“哼,聽說他被袁福通收留了,算他運氣好。”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只見旁邊一員偏將提馬上前,拱手說道:“兩位公子,大公子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是不是下馬迎接啊?”
聽到這話,那個瘦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下什麼馬?所有人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坐在馬上。“
那一員偏將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他可是兄長……“
沒等到這偏將說完,瘦子瞪了一眼,怒道:“趙丙,你只是一個偏將罷了,難道還輪到你來教訓我了?等你成了冀州侯,再這麼對我說話吧。”
這員偏將不由得面色一紅,訕訕地退了回去,不過卻暗中嘆了一口氣。
原來那個瘦子,正是蘇全忠的二弟蘇全孝。
這個蘇全孝面容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一個狡詐之人。
而那個胖子是蘇全忠的三弟蘇全義,沒心沒肺、兇殘無比。
勸說兩人偏將,名叫趙丙。
就在三人說話之時,只見遠處孤零零地駛來了兩輛馬車。
一看到馬車旁邊竟然連一個隨從都沒有,蘇全孝不由得撇了撇嘴,說道:“看來窩囊廢永遠是窩囊廢,袁福通連個隨從也不給他,他像是狗一樣就被打發回來了。”
說話之時,就見馬車來到了衆人的面前。
坐在車轅之上的黑牛一拉繮繩,高聲喝道:“大公子蘇全忠回城。”
這一聲高吼,如同悶雷一般,震得蘇全孝兩兄弟耳朵“嗡嗡”直響。
趙丙卻是悚然動容,不由得讚道:“好強的底氣,看來有幾分功夫。”
被黑牛嚇了一跳,蘇全孝有些惱羞成怒,又聽到趙丙的話後,不屑一顧地說道:“哼,只是一個駕車的而已。”
說罷,蘇全孝一縱馬,來到了馬車之前,坐在馬背之上,低頭向着馬車看去,一臉的不屑之色,懶懶地說道:“大哥,你回都回來了,爲什麼不下車?”
黑牛迴轉過身,打開了車廂的門簾,露出了坐在車廂之內的蘇遠。
蘇遠雙目如電,冷冷地掃過了面前的數人。
被蘇遠的目光掃過,趙丙不由得一驚,感覺到全身被看透了一般,不由得下了戰馬站在了地上,拱手說道:“屬下趙丙拜見大公子。”
蘇全孝兩人也是一驚,已然感覺到自己面前的大哥彷彿變了一個人。
不過,兩人卻依然咬牙坐在戰馬之上,傲慢地看着蘇遠。
蘇遠雙目一眯,心中暗道:本來只是猜測你兩人陷害蘇全忠,今日一見,已然可以確定就是你兩個狼狽爲奸之徒了。
當下,蘇遠冷冷地向着蘇全孝說道:“你兩個是什麼人?”
聽到這兒,蘇全孝立即找到了重新佔據上風的辦法,當下哈哈一笑,說道:“大哥,你不會是傻了吧,連我兩個都不認識了?還是不敢認識了?那好,我就告訴你,我叫蘇全孝,是你的二弟,另外一個是我們的三弟蘇全義。”
蘇遠冷哼了一聲,說道:“孝義,名字雖好,卻名不符實。”
“怎麼不符實了?”蘇全孝不悅地問道。
“長兄爲父,見到長兄不下馬、不見禮,可是爲孝?兄弟分離數載,見面之後高高在上,不噓寒、不問暖,可是有義?我說你們不孝不義,難道有錯嗎?”
蘇遠的聲音不高,卻是句句鏗鏘,直說得蘇全孝兩人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他兩人呆呆地看着蘇遠,雖然還是自己大哥的那副面容,但是兩人卻感覺到極爲陌生。
兩人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副面容,怎麼可能變得如此霸氣和硬朗?
就在兩人呆愣之時,就聽到蘇遠高聲喝道:“你兩個還要繼續不孝不義嗎?”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得蘇全孝兩人身形晃動,根本坐不穩馬背,當下立即翻身下馬,向着蘇遠拱手道:“拜見大哥。”
看到兩人竟然下馬執禮,一旁的趙丙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印象之中窩囊的大公子蘇全忠嗎?
而蘇遠卻是沒有再理會蘇全孝兩人,淡淡地說道:“進城。”
馬車向前行進,蘇全孝兩人站在那兒,看着馬車走過自己面前,自己完全被晾了起來,頓時氣得滿面通紅。
此時聽到蘇遠要進城,蘇全孝一咬牙,說道:“開城門。”
冀州城有三扇城門,中間一個大門爲主門,是由身份尊貴之人進出;旁邊兩側小門爲側門,由普通卑微之人出入。
可是蘇全孝擺手之後,他的手下打開的是旁邊的一扇小門。
蘇全孝得意地冷笑了起來,向着蘇遠說道:“門小不能進車,請大哥徒步進入冀州城吧。”
蘇遠淡淡地說道:“開正門。”
蘇全孝撇嘴說道:“要開正門,須有身份尊貴之人才能進入。”
後面的話蘇全孝雖然沒說,卻是暗示蘇遠根本就不配進入正門。
蘇遠神色仍然冷淡,說道:“我帶妹妹回來,是爲救冀州於水火,是爲冀州救星。妹妹如果嫁給紂王,是爲皇戚。於理於節,都應當開正門迎接。既然正門不開,可見冀州根本不需要妹妹,那麼我們就不必進城了。黑牛,我們走。”
聽到了蘇遠的這句話,黑牛立即一調馬頭,馬車調頭就走。
看到蘇遠竟然說走就走,蘇全孝兩人立即傻眼了。
趙丙急忙走到蘇全孝面前,說道:“二公子,如果小姐不回城,我冀州城可要受塗城之災啊,二公子快去求求大公子吧。”
“我去求他?”蘇全孝反問了一句,不過接着就氣結無語。
此時除了去求蘇遠,只怕再也沒有辦法了。
無奈之下,蘇全孝只有咬了咬牙,快步搶到了蘇遠的馬車前,滿臉陪笑着說道:“大哥,剛纔我是開玩笑的,正門馬上就開,請大哥進入冀州城吧。”
說到這兒,蘇全孝立即向着他的手下罵去:“一羣笨蛋,還不快去開門。”
蘇全孝的手下這才慌亂地打開了正門。
黑牛早就看不慣蘇全孝,當下冷冷地說道:“我這個馬伕有個壞脾氣,一天之內不調轉兩次馬頭,要想讓大公子回城,那就等明天吧。”
說罷,黑牛根本不理由站在馬頭前的蘇全孝,繼續向前縱馬前行。
看到一個馬伕都如此傲慢,蘇全孝更是傻了眼。
只是他連蘇遠都求了,此時也不差一個馬伕了。
當下,蘇全孝一把撈過了馬轡頭,說道:“你不轉,我會轉,我會轉。”
說罷,蘇全孝抓着馬轡頭,調轉馬頭,向着冀州城走去。
冀州城的大門已然有數十年沒有打開過了,上一次打開,還是蘇護大婚之時。
此時正門大開,立即有無數人前來圍觀,因此城頭之上,道路兩邊立即站滿了圍觀的軍民。
此時所有人都看到,在冀州城內不可一世的二公子蘇全孝,竟然徒步牽着馬車走進冀州城。
而再看到馬車上之人後,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爲端坐在馬車上的,竟然是出了名的酒色公子蘇全忠。
一時間,四周所有人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聽到附近的議論之聲,蘇全孝驀然間清醒過來,立即甩開了馬轡頭,遠遠地退開。
不過,現在也已經晚了,所有人都知道是蘇全孝如同一個馬伕一般,牽着馬車拉着蘇遠進城的。
蘇全孝心中暴怒,當下一點旁邊的蘇全義,低聲說道:“快把祭文姬叫過來,在侯府大鬧一場,我要讓蘇全忠像上次一樣,滾出冀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