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聲音,聞仲和餘化心中一動,同時轉過頭來。
只見站在兩人身後的,正是那個一直表情冷淡的青年男子。
此時,餘化已然累得氣喘吁吁,全身上下已然被鮮血和汗水沾滿,回頭看到青年男子還如此悠閒,一身青衫上塵土不染,立即氣得不打一處來。
餘化將手中的畫戟向着青年男子砍去,怒吼道:“都是因爲你,現在要死一起死。”
畫戟剛剛舉起,旁邊的聞仲立即舉起了雄鞭將畫戟按下,說道:“餘化將軍稍安勿躁。”
餘化叫道:“太師,你現在還護着他?”
聞仲一笑,說道:“現在敵軍攻來,他還沒有離開,可見並非是陷害我們。”
餘化一怔,接着搖頭道:“就算他沒有害我們之心,卻是已經害了我們。現在我們全部被圍住,南宮适也親自殺了過來,我們根本就沒有退路了。他不是害我們又是什麼?”
聞仲搖了搖頭,顯然也沒有答案,只有轉頭看向了青年男子。
只見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說罷,青年男子輕輕地拍了坐下的戰馬,只見那戰馬緩步向前,從聞仲和餘化的中間穿了過去,向前走去。
看着青年男子閒庭信步的樣子,餘化氣得咬牙切齒,怒道:“真是庸人誤事啊!就他這個樣子,怎麼能戰退天下第一猛將南宮适啊!”
聞仲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說道:“此人深藏不露,說不定會有驚人之舉啊!”
餘化不屑一顧地搖了搖頭,說道:“太師,這一次我覺得你看錯了。他雖然槍法不錯,但是南宮适不是一個人,在他的周圍有十萬大軍保護,什麼人都無力迴天啊。”
就在說話之時,只見南宮适已然殺了過來。
只見南宮适坐下高頭黑馬,手中握着一柄黑色大刀,身穿亮晃晃的鎧甲,看上去威風凜凜。
在南宮适的身後,有數十杆高達數丈的大旗緊緊跟隨,每一杆大旗都小臂那麼粗,被一個壯漢抱在懷中。
隨着勁風吹來,大旗隨風招展,發出“簌簌”的響聲。
而護在南宮适左右的,是三千親兵衛隊,每一名衛士的全身和坐下戰馬均是被身穿銀色鎧甲包裹,只有人和馬的眼睛露在了外面。
這三千親兵衛隊的外圍,就是十萬西岐大軍。
如此層層環繞之下,南宮适看上去更是不可一世。
看到這兒,即使是剛纔還有些期待的聞仲,也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了絕望之色。
餘化更是低下了頭來,口中喃喃說道:“完了,完了。”
而這時,只見青年男子依然不急不慢縱馬向前,漸漸地距離南宮适大軍越來越近。
朝歌大軍都在後退之時,只有這個青年男子縱馬向前,一身青衫隨風飄揚,因此看上去極爲醒目。
此時,西岐大軍已然如同黑色潮水一般,向着青年男子涌了過來。
在龐大的西岐大軍面前,青年男子就如同大海面前的一枚沙礫一般,隨時就會被潮水淹沒。
南宮适正在趾高氣昂向前衝殺之時,一眼看到了青年男子。
當他看到青年男子之後,臉上驕狂之色瞬間消散不見,接着兩個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般。
“是……你……”
只說出了這兩個字,南宮适眼中頓時露出了驚恐之色。
不過這時,南宮适發現自己的戰馬仍然前行,距離青年男子越來越近。
南宮适立即驚恐地一抓馬繮,猛地用力地向回一拉。
“嘶——”那戰馬在疾速前進之時,立即被南宮适硬生生地被扯住。
戰馬吃痛,長嘶了一聲,雙腿高高揚起,後腿站起來踏了幾步,這才停了下來。
南宮适停下的毫無徵兆,在他身後那幾十名扛旗的大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看到之時,已然馬上就要撞在南宮适的馬屁股上。
這幾十個扛旗大漢大驚,或是向着旁邊避讓,或是像南宮适一樣勒住戰馬,不過手忙腳亂之下,這幾十個扛旗大漢立即撞在了一起。
只見幾十個大漢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有的從馬上掉了下來,有的坐下的戰馬受驚,團團亂轉,而他們手中的大旗也全部掉在了地上,被馬蹄踐踏。
中軍這麼一亂,整個西岐大軍發生了連鎖反應,就像在海面之上扔下了一粒石子,不斷地向外擴散而去。
西岐大軍以南宮适爲中心全部勒馬急停,卻同樣人仰馬翻,一轉眼的功夫,整個西岐大軍陣腳大亂、潰不成軍。
看到這兒,聞仲和餘化都看得傻了。
明明青年男子什麼也沒做,甚至連手中的銀槍都沒有舉起來,爲何十萬大軍都亂成了一團?
聞仲和餘化對視了一眼,均是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驚之色。
就在這時,青年男子坐下的戰馬仍然以原來緩慢的速度向前,距離南宮适也越來越近。
此時,南宮适已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眼前此人。
看得越是清楚,南宮适眼中的驚恐之色越是濃烈,坐下戰馬緩緩地後退去,不知所措。
這時,只見青年男子嘴角一揚,露出了一絲冷笑,淡淡地說道:“南宮适,終於等到你了。”
聽到這句話,南宮适眼中的驚恐之色立即達到了極點。
終於等到我了!他一直在等我!原來這裡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陷阱!
無數個聲音在南宮适的腦海之中狂轟亂炸,讓南宮适的頭“嗡嗡”直響,大腦立即失去了思索了能力。
此時他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就是自己被燒焦的頭髮、被咬下的耳朵。
“啊——”
南宮适大叫一聲,撥轉馬頭,轉身就逃。
只是在南宮适的身後,還有在地上沒來得及爬起的扛旗大漢和親衛,可是南宮适轉身逃走之時,卻是根本沒有理會他們,馬蹄甚至直接從他們的身上踏了過去。
看到號稱天下第一猛將的南宮适都倉惶逃竄,那就一定會有十分可怕的東西。
雖然衆軍士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越是看不到的,越是可怕。
因此,衆軍立即跟在南宮适的後面,轟然逃走。
只是一轉眼的功夫,整個戰場之上,只剩下了青衫飄揚的青衫男子和他身後目瞪口呆的聞仲和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