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桓楚跪在面前,紂王臉上現出不忍之色,畢竟姜皇后與他有多年夫妻之恩,如今卻是委屈而死。
因此,紂王柔聲說道:“東伯侯,如今事情已經清楚,是鄂崇禹陷害的姜皇后,與國舅無關,你爲何又要提出誅殺國舅?”
姜桓楚說道:“陛下,我請求殺死蘇全忠,並非是因爲姜皇后之死,而是爲了天下蒼生。”
“哦,這是爲何?”
姜桓楚說道:“如今朝歌大旱,而且已經向着八百鎮蔓延,如今民間傳言,這都是因爲國舅妖言禍國所致,因此我才懇請陛下念及天下蒼生,殺了蘇全忠。如果陛下不信我的話,那麼就聽一聽宮外請願的萬民,民憤不平,天下必將大亂啊。”
說罷,姜桓楚不斷地向着紂王磕頭,在地面發出“通通”的聲音。
聽到這兒,紂王臉上已然露出了不悅之色,聲音有些冷淡地說道:“東伯侯,你不要亂聽謠言,朝歌雖然大旱,卻也只是暫時的而已,與國舅根本無關,國舅不參與國政,何來什麼妖言惑國?”
姜桓楚搖頭道:“陛下,蘇全忠提出什麼治國四策,不正是妖言嗎?”
聽到這兒,紂王不由得雙眉一挑,冷冷說道:“原來如此,你爲民請命是假,阻止治國四策實施是真。說來說去,你還是爲了你的一鎮之利。”
通過這一句話,紂王立即明白了姜桓楚的真實意圖,當下臉色有些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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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本人早就認同了治國四策,更是明白這治國四策是恢復大商榮耀的救命稻草,任何人反對治國四策,就是對他不忠。
因此紂王語言越來越冰冷了起來。
看到這兒,姜桓楚心中一驚,當下知道自己失言了,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姬昌。
姬昌低頭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眉目之中卻是向姜桓楚傳達了一個肯定的信號。
姬昌素有忠義,仁名遠播,如今有姬昌在他的身後,姜桓楚心中立即踏實了起來。
而且姬昌剛纔說的沒錯,現在不是他與蘇全忠之爭,而是他的諸侯國能不能保全的問題,關係到他姜氏數百口人的性命。
因此,即使看到紂王發怒,姜桓楚也硬着頭皮說道:“陛下,臣一心爲民,絕不敢有私!如果不是天下大旱,臣也不會有如此提議啊!紂王切不可因爲蘇妲己一人之私,而寬宥了蘇全忠,置大旱之中的萬民於不顧啊!”
聽到這兒,紂王立即氣得面色通紅。
只是姜桓楚左一句爲了萬民,右一句爲了天下,就算是紂王發怒,想經懲治姜桓楚,卻也無理無據。
當下,紂王咬着牙說道:“難道殺了國舅就會下雨嗎?如果不下雨又怎樣?”
姜桓楚心中更加不安,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姬昌。
這一次,就見姬昌微微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在表達,一旦
看姬昌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訴姜桓楚,切不可中途放棄。
只要姜桓楚拼死請命,那麼姬昌就會跟隨附合。
有了姬昌的鼓勵,姜桓楚一咬牙,大叫道:“陛下,這蘇全忠必是災星,如果不是的話,臣甘願受罰。”
紂王被姜桓楚氣得也是咬牙切齒,當下冷冷地說道:“你真的決定以死相逼了?”
看到紂王憤怒的樣子,姜桓楚心中也是猶豫不已,但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立即咬着牙點了點頭。
紂王同樣咬牙說道:“好,好,好。”
雖然只是三個好字,但是每一個字中都透出了冰冷的殺機。
雖然看到了紂王的殺機,姜桓楚心中也是無可奈何。
如今他的境地尷尬,女兒已死,朝中無人,而因此事又與蘇全忠和蘇妲結仇。
假如他還有一鎮的領地,自然會不怕,但是如果真的推行了治國四策,他失去領地,只怕再無立足之地。
因此,今日姜桓楚拼死一爭,完全是爲了自己。
只要殺了蘇全忠,蘇妲己就無依無靠,治國四策無法推行,他將依然是他的東伯侯。
而且,姜桓楚如此堅持,還是因爲背後有姬昌的支持。
他與姬昌聯合,就算是紂王也要掂量掂量。
因此,姜桓楚纔敢以命搏命。
想到這兒,姜桓楚扭頭看向了姬昌,向姬昌使了一個眼色,現在他正需要姬昌的支持。
可是哪知道,姬昌站在那兒,低着頭,雙目盯着地面,根本連看也沒看一眼姜桓楚。
看到這兒,姜桓楚心中立即大罵了起來,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可是,現在即使在心中將姬昌罵得狗血淋頭也無濟於事,自己已然被搭在了架子上,下面將是紂王怒火的煎熬。
蘇遠站在一旁,把姜桓楚和姬昌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姬昌的狡猾,在鄂崇禹之後又找了姜桓楚這一杆槍。
但是,蘇遠卻是嘴角一揚,露出了一絲冷笑,暗道:姬昌將姜桓楚爲槍來對付我,我怎麼能讓姬昌這麼輕鬆,置身事外呢?
想到這兒,蘇遠上前一步,向着姜桓楚說道:“東伯侯,朝歌大旱在我之前,我怎麼可能是災星呢?因此還請東伯侯收回奏請,否則白白送了性命啊。”
姜桓楚冷哼了一聲,說道:“哼,蘇全忠,你就是一個奸佞之臣,只要你死了,朝歌一定會降下大雨的。”
蘇遠搖了搖頭,說道:“無論我死不死,朝歌三天之內一定會下雨的。東伯侯,我們還是不要再做無謂之爭了。”
姜桓楚冷哼道:“放屁,朝歌已經大旱了一年,怎麼可能三天之內要下雨,你不要再妖言惑衆了。”
蘇遠假裝自知失言的樣子,說道:“是啊,不可能這麼快就下雨了,嘿嘿,反正是否下雨與我無關,我也不與你爭辯了。”
說罷,蘇遠後退了一步,不再理睬姜桓楚。
站在一旁的姬昌早就焦急了起來,心中暗暗埋怨:姜桓楚啊姜桓楚,你這個笨蛋,剛纔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沒有抓住。蘇全忠說三天下雨,豈不是他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你爲何不緊抓不放?
看到蘇遠馬上就要退了回去,姬昌再也忍不住了,當下上前一步,說道:“蘇國舅剛纔說,三天之內必會有雨嗎?”
蘇遠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豈能管得了天上下雨。”
姬昌搖頭道:“剛纔國舅親口所說,在場的諸位都聽到了,國舅豈能言出不行?”
聽到這兒,蘇遠纔是一副爲難的樣子,緩緩地回答道:“是的,我剛纔確實說過,三日之內朝歌必有大雨。”
見蘇遠承認,姬昌立即大喜,說道:“好,既然國舅自己都說了,那麼如果三天之內下雨的話,國舅就不是災星,與朝歌大旱無關。如果三天之內不下雨的話,那麼國舅就逃不了災星之名,因此也就請陛下下旨殺了蘇全忠。”
聽到蘇遠自己的一句失言,竟然被姬昌繞了進去,紂王立即擔憂了起來,看向了蘇遠。
而蘇遠也一副慌張的樣子,說道:“不行,我可沒有這麼說。”
姬昌上前了一步,冷冷地說道:“陛下之前無戲言,你自己明明說了,難道還不承認嗎?你不要忘了,欺君也是死罪。”
聽到這兒,商容等人盡皆失色。
到了現在,蘇遠承認也是死,不承認也是死,豈不是到了必死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