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遠懊惱地直拍腦門,一旁的黑牛不解道:“現在姬昌馬上就要來朝歌了,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的,大哥爲什麼還這麼懊惱啊?”
蘇遠一跺腳,說道:“錯了,全錯了!”
“哪裡錯了?難道姬昌來朝歌不對嗎?”黑牛更是糊塗了。
“不對,根本就是不對。我本來要改變歷史,可是沒想到,歷史竟然成了我一手推動的。難道歷史的軌跡真的不能改變嗎?”蘇遠焦急地說道。
聽到這兒,黑牛完全糊塗了。
什麼是歷史?什麼是歷史的軌跡?
莫非這些話又是大哥家鄉的話?
當初,蘇遠一心想着將姬昌引來朝歌,要報妲己之仇。
可是等到姬昌真的要來了,蘇遠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做了這麼多,依然回到了歷史的原點。
根據史料記載,當初妲己來到朝歌,鼓動紂王要平定天下,一定要殺四大鎮諸侯,因此紂王才召見四大鎮諸侯進入朝歌。
而現在雖然經過蘇遠的“努力”,妲己不再如此殘暴,但是鼓動紂王召見四大鎮諸侯的,卻是變成了蘇遠自己。
過程雖然不同,但是結果卻根本沒有變化。
就像是歷史的車輪向前行進,無論過程如何,最終必然會有相同的一點壓在了地面之上。
到了此時,蘇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想要改變歷史的進程,卻總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稍加撥動之後,再次將歷史撥回到了原點。
如果是那樣,蘇遠仍然逃脫不了慘死在商周大戰戰場之上的命運。
而現在,商周大戰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不行,絕不能讓姬昌前來朝歌!”蘇遠驀然間站了起來,雙目之中露出了堅定的光芒。
“大哥,難道要讓姬昌返回西岐?”黑牛問道。
“不,他不能回去,也不能來朝歌,我們在半路截殺他。”蘇遠說道。
說完,蘇遠心中想到:姬昌,我一定要讓你死在半路之上!這樣的話,我不相信歷史還不會改變!
西岐!
姬昌坐在銀安殿中,看着手中的一封密信,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在銀安殿下,站着散宜生、南宮适和月姬三人。
此時南宮适身上的傷勢已然痊癒,不過被燒掉的頭髮和眉毛還沒有長出來,因此南宮适一直戴着一頂帽子,這帽子極大,連燒光的眉毛也遮擋住了。
而散宜生貌似也恢復了正常,坐在那兒侃侃而談,只是形銷骨立,臉如槁灰,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
此時,看到姬昌臉上露出了笑意,月姬立即問道:“義父,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喜事啊?”
姬昌得意地一撇嘴,說道:“朝歌。”
一聽到是朝歌,月姬心中一動,急忙問道:“是什麼喜事?”
姬昌掃了月姬一眼,微微一笑,說道:“蘇遠在朝歌,想必現在已經死了。”
聽到這句話,月姬不由得一驚,面色一變。
姬昌說完這句話後,一直緊緊地盯着月姬臉色的變化。
可是這時,就見剛纔還坐在椅子上安安穩穩的散宜生驀然間站了起來,兩眼發直,高聲叫道:“我是天下第一謀士,我是天下第一謀士——”
一邊大叫着,散宜生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瘋狂地晃動着腦袋,立即就像個瘋子一樣。
看到這兒,南宮适哭喪着臉說道:“君侯,你怎麼忘了,千萬不能在上大夫面前提蘇遠這兩個字啊!要不然上大夫就會瘋的。”
可是南宮适剛剛說出“蘇遠”兩個字,就見散宜生的眼睛一下子直直地盯住南宮适,猛地撲到南宮适的面前,伸出雙手掐住南宮适的脖子,大叫道:“我是天下第一謀士,我纔是天下第一謀士——”
南宮适被散宜生掐的眼珠凸出,一下子喘不過氣來,急忙想要扒開散宜生的手,哪知道散宜生瘋狂之下,力大無比,南宮适竟然扒不開,只憋得臉色蒼白。
看到這兒,姬昌怒道:“來人,把這個瘋子拉下去。”
聽到姬昌的話,屋外立即衝進來幾名侍衛,拼命地拉着散宜生,將散宜生拉倒在地上,拖了出去。
可是,散宜生卻不肯鬆手,仍然拼命地掐着南宮适。
就見幾名侍衛拖着散宜生,而散宜生拉着南宮适,這數人亂成一團出了銀安殿。
隨着亂叫亂嚷之聲越來越遠,月姬臉色已然恢復了平靜,甚至輕輕一笑,說道:“這一下麻煩了,上大夫又要養一個月的瘋病了。”
說完這句話,月姬轉頭看向了姬昌,問道:“義父,蘇全忠已經死了啊?”
姬昌盯着月姬,問道:“你難道不傷心嗎?”
“不啊,一個敵人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會傷心呢?”月姬立即聳了聳肩,一副十分輕鬆的樣子。
但是心中月姬卻是暗暗笑道:憑西岐留在朝歌的那些笨蛋,怎麼可能要了蘇全忠的命。就算是蘇全忠閉着眼睛,也不會上了他們的當。
姬昌又盯着月姬看了片刻,見月姬臉色果然沒有變化之後,這才緩緩地說道:“據說蘇全忠在金殿之上諷刺商容、比干和黃飛虎三人爲屠戶,令三人大怒。惹怒了這三人,你說蘇全忠還會活着出朝歌嗎?”
聽到這兒,月姬不由得眉頭一皺,她也沒有想到,蘇全忠膽子也太大了。
朝歌幾乎完全被三人把持,蘇全忠怎麼敢惹這三個人!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風塵僕僕的信使跑了進來,跪在了銀安殿前,說道:“報——朝歌密報。”
姬昌淡淡一笑,說道:“這一封密報,恐怕就會知道蘇全忠被殺的消失了。”
說完這話,姬昌看了一眼滿面擔憂的月姬,說道:“姬月,你給我讀一讀這封密報吧。”
聽到這兒,已然有些不安的月姬立即一把抓過了密報,展開一看,臉色再次一遍。
“唸吧!”姬昌得意地說道。
“蘇全忠在高門臺酒樓打敗黃飛彪衆人,惹怒黃飛虎,黃飛虎與蘇全忠約定三戰。”月姬聲音顫抖地念完了這幾十個字。
聽到這兒,姬昌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雖然不是蘇全忠被殺的消息,但是與被殺也差不多了。惹得武成王發怒,怎麼可能活下來。”
而月姬卻是無力地垂下了手臂,手中的那封信也根本捏不住,緩緩地飄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只見到銀安殿外再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之聲,只見又一個信使衝了進來,說道:“報——朝歌密報。”
姬昌一笑,說道:“消息來得好快,蘇全忠是怎麼死的,很快就要知道了。姬月,還是由你來讀吧。”
聽到這兒,月姬面色沉重地伸出伸,緩緩地抓過密報,那玉蔥般的手指甚至都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好不容易抓起了密報,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密報展開,月姬將密報拿在手中,卻是根本不敢去看。
“姬月,你快唸啊!快讓我聽一聽,蘇全忠和黃飛虎大戰的結果到底如何?說不定還是蘇全忠贏了呢。哈哈哈——”姬昌的臉上露出了殘忍地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