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大勢所趨
按道理來說，老託卡也退休了，算是無官一身輕。
趕上波列日涅逝世，應該是前往弔唁，不會出現在治喪委員的名單上。
要知道，這份名單具有很強的象徵意義。
安德羅播作爲繼承人，肯定是治喪委員會的主x，緊跟着就是契爾年可。
老託卡也居然也在名單上，這是向外釋放一個什麼信號？
難道退休的老託卡也要回到速聯正治的中心？
杜飛看到這份名單，心裡也帶着同樣的疑惑。
因爲他不知道，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這份治喪委員會的名單上是否有老託卡也得名字。
還是他上次在列寧格勒見到這位老爺子，帶來了某些改變？
直到坐上飛機，杜飛的腦子裡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次加入老託卡也這個變量，速聯的未來還會走向那個無可挽回的深淵嗎？
如果不是，未來又會變成什麼樣？
杜飛不由得有些迷惘，他不確定自己做的這些努力會帶來什麼結果。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有不少專門研究速聯成敗的書，也有不少觀點。
杜飛比較認同的是，速聯本身存在着很大的問題，即使是安德羅播的改葛，也沒有真正改變這種弊病，只是修修補補罷了。
即便如此，安德羅播和契爾年可也僅僅堅持了兩年多，就相繼去世，人亡政息。
也就是說，速聯走向衰弱，乃至最終崩潰，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但在1991年的突然猝死卻是一種極富戲劇性的偶然。
腦子越想越亂，杜飛深吸一口氣，目光從舷窗外收回來。
……
與此同時，遠在萬聖屯，郊區的一棟別墅內。
尼可臉色有些陰沉，注視着對面穿着休閒裝的福特。
去年福特順利連任，坐穩第二個任期，令他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今他不需要擔心競選連任，翅膀硬了，對尼可也沒那麼言聽計從了。
而且隨着時間，尼可的正治影響力在萎縮，此消彼長，可想而知。
“好吧~”在對視中，尼可率先打破僵局，擡起雙手露出無奈的表情：“傑拉爾，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們是朋友，沒人會阻礙你成爲一位偉大的大統領，我保證。”
福特露出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贏了。
“理查德，我們不僅是朋友，你知道的……”
不讓他說下去，尼可拍拍他的肩膀。
按照尼可的想法，希望福特能夠趁此機會，親自去莫思科弔唁。
這樣做可以大大緩和與速聯的關係，這更符合尼可極其背後集團的利益。
但福特顯然另有想法。
他的第二個任期已經過去一年，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他必須要在歷史上留下獨屬於他的印記。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必須表現出更強硬、更激進的態度。
尤其趁着這次機會，速聯忙於權力交接，令他有更多能發揮的機會。
甚至在此前，他在得知波列日涅死訊時，就對媒體表態不會改變對速聯的態度。
速聯是自由世界的敵人，不會因爲某人的離開而改變。
尼可吸了一口氣，按捺下繼續辯論的衝動，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福特道：“可以讓矯治去，他現在是副統領，應該足夠了。”
正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福特走過去接電話：“喂，我是……是的……知道了……”
尼可在旁邊聽着。
福特片刻後放下電話，眼中閃過一抹遲疑。
尼可見狀不由皺了皺眉，問他什麼情況？
福特道：“剛接到花果的消息，lin會回去莫思科參加波列日涅的葬禮。”
尼可心中一凜，旋即有些無奈。
……
當天晚間，杜飛的飛機降落在莫思科的郊區的軍用機場。
因爲這幾天，莫思科機場起降的專機數量太多。
以杜飛的身份很難插入進去，只能另想辦法。
從飛機上走下來，娜塔莎已經提前等在這裡。
“杜~”娜塔莎跟杜飛擁抱了一下，明顯帶有悲慼的情緒。
不管歷史怎麼評價波列日涅，或者外國人怎麼調侃。
卻沒人能否認，正是這個‘平庸’之人，帶領速聯走上了巔峰。
不管從人民生活水平，還是果家的綜合實力，都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儘管他存在種種弊端，給日後的崩潰留下伏筆，卻不能否認此時他在速聯依然受人愛戴。
杜飛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報以沉默，輕輕拍拍娜塔莎的後背。
隨後兩人坐上汽車。
娜塔莎擰動鑰匙，汽車引擎“突突突”的震動起來，卻在行駛起來的一瞬間，聲音不大的說了一聲：“謝謝~”
杜飛聽了，情知對方應該是指之前提醒安德羅播身體的問題。
想必老託卡也已經通過某種渠道確認了。
這次老託卡也重新出山，出現在治喪委員會的名單上，也是因爲這個。
杜飛“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
數日後，波列日涅的葬禮結束。
隨後，安德羅播不出意外的接班，契爾年可輔助。
老託卡也成爲了新的五號，比當初他退休的時候還前進了幾位。
這算是一個意外，在之前誰也沒想到，老託卡也能捲土重來。
機場內的一間咖啡廳內。
深棕色的原型木桌旁邊坐着杜飛和喬治布石。
他倆都準備乘飛機離開，在這裡算是“偶遇”，老朋友喝杯咖啡。
“喬治，還沒當面恭喜你，成爲副統領。”杜飛微笑着，端着咖啡示意。
矯治布石保持着矜持，說了一聲“謝謝”。
杜飛則道：“相信我，這並不是你的上限，也許下次，或大下次，你一定會成爲那間辦公室的主人。”
矯治布石一愣，沒想到杜飛這麼直白，但毫無疑問這話他相當愛聽。
而且這並非是恭維，以他現在的聲望和地位，未來大有希望。 矯治布石好整以暇：“我的朋友，關於速聯的未來，你怎麼看？”
杜飛並不意外對方這樣問，今天他和矯治布石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這裡，目的就是爲了試探對方的態度。
雙方的官方身份並不對等，也正是這種不對等才促成了這次見面。
如果真是身份對等，今天這次會面根本就不會存在。
杜飛笑了笑，呷一口熱咖啡道：“我能怎麼看，一個龐大的複雜的體系，不會因爲某一個因素的變動產生本質的改變，即使這個因素非常重要……”
矯治布石抿了抿脣：“當然，你說的很對，但變化已經出現了，難道不是嗎？”
杜飛明白他指的是安德羅播上臺。
安德羅播不管從性格，還是處事方法，跟波列日涅有很大不同。
之前爲了顧忌波列日涅，他做事還是相當收斂的。
現在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毫無疑問這勢必會給速聯的內外正策帶來巨大的變化。
相比起來，杜飛更清楚。
但他更知道，安德羅播的計劃是先內後外。
先把內部的事情做好，之前波列日涅有所顧忌，再加上通過石油獲得了巨量財正收入，令他可以不在意向地方派輸送一部分利益。
但是隨着果際油價的下跌，速聯中央財正越來越困難，這種矛盾已經漸趨不可調和。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安德羅播利用阿芙漢對中亞動手，波列日涅採取了默認，甚至推波助瀾的態度。
客觀地說，安德羅播這一系列手段是有效果的。
很有力的維持了速聯這個龐大的果家機器正常運行。
只要能夠維持運行，速聯就不會出大問題。
下一步堅持到21世紀，隨着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的發展，速聯一樣能從中獲益。
只可惜，安德羅播的身體根本堅持不了十幾年，甚至連幾年都沒挺住。
而繼承他正策的契爾年可同樣早早病逝。
這種情況是誰也沒想到的。
那些在他的改葛中利益受損的人，立即抓住了機會開始瘋狂反撲。
結果就是一個能力拉胯，腦子還不清醒的傢伙成爲了最後的接班人。
杜飛當然不會把這些告訴布石。
“矯治，我覺得你們不需要太緊張。”杜飛儘量讓自己放鬆：“畢竟不管換誰，目前速聯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阿芙漢和印杜洋的方向。”
矯治布石聳了聳肩：“這正是我緊張的，如果讓他們拿到了印杜洋，會是一個大麻煩，對於你們也一樣。”
杜飛笑着道：“別開玩笑，這是你們的比賽，可別把我們拉進去，如果這是一場拳擊比賽的話，你們都是重量級，而我……充其量是中量級，不是一條賽道。”
矯治布石無言以對，作爲知根知底的老相識，他知道在這種問題上，勸說和辯論沒有意義。
“好吧~杜……不過我還是提醒你，速聯永遠不會是一個好鄰居。”
杜飛道：“當然，這我比你更清楚。”而在杜飛肚子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阿美莉卡同樣不是一個好盟友。
跟阿美莉卡當盟友，必須隨時小心別被他的鐮刀收割了。
兩邊都是明白人，這個話題進行到這裡便適可而止。
矯治布石擡手看了看錶，站起身道：“杜，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杜飛也跟着站起來，握手道：“下次再見，我的朋友，希望下次我可以稱你爲大統領閣下。”
矯治布石的臉上笑意更濃，到了一聲謝謝，轉身欲走時，卻又停一下，低聲道：“杜，你們從不是中量級……”
杜飛愣了一下，不等他說話，人已經走了。
看着背影出了咖啡廳，杜飛眼睛微眯，坐回到椅子上。
並不覺得矯治布石這話有什麼意義，不管在不在中量級，目前阿美莉卡的首要敵人，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速聯。
這不是誰能夠改變的。
按照辯證法，只有主要矛盾解決之後，次要矛盾才能上升爲主要矛盾。
如果不能解決主要矛盾，那麼次要只能是次要。
杜飛輕笑一聲，拿起已經涼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速聯的存在還是相當不錯的。
兩小時後，杜飛的專機緩緩滑行起飛。
“聽說剛纔你跟矯治布石見面了？”在杜飛的對面，娜塔莎一身淺灰色套裙，隨意的翹着二郎腿，高跟鞋掛在腳尖，漫不經心的晃着。
原本之前老託卡也退休，娜塔莎回到列寧格勒任職。
現在，隨着她爺爺復出，娜塔莎也跟着動了。
老託卡也在位與不在位，對於他的家族以及派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娜塔莎這次去京城，會成爲速聯史館的重要官員。
故意跟杜飛同機抵達，也不是單純因爲杜飛，而是強化他們背後的關係，並向莫思科展示老託卡也在東方影響力。
……
經過一個冬天，波列日涅的逝世並沒有對速聯產生太大影響。
這個龐大的國度仍像過去一樣，有條不紊的運轉着。
與一些人之前預料的，安德羅播掌權之後，會採取大刀闊斧的行動不同。
十一月十一日以後的三個多月，安德羅播並沒有太大動作，只是強化了之前的一些措施。
依然是對中亞方向發力，藉由戰爭的名義，讓人挑不出毛病。
雖然蘇軍在阿芙漢的表現不太好，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那裡本就不是軍事問題。
而且去年見過‘西方八1’演習，沒有任何人敢質疑蘇軍的戰鬥力。
作爲最直接的競爭對手，阿美莉卡只能也必須另闢蹊徑。
……
1983年1月21號。
福特在發表演說時突然提出，爲了保持與速聯在彈道導彈和蘑菇力量的平衡，必須利用更先進的技術抵消速聯日益增加的蘑菇攻擊能力……
十幾個小時後，一封電報把消息傳遞到京城。
杜飛第一時間被叫到了朱爸的辦公室。
“看看吧~”
一份電報丟到面前的茶几上。
杜飛還有些懵，拿起來一看才恍然大悟。
雖然此時的大統領是福特而不是李根，但還是那句話，有些事，換了人，依然會發生。
而就是所謂的大勢所趨。
福特所提出的，構築導彈防禦系統的計劃，正是著名的星球大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