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進旁邊的小衚衕,杜飛熟稔的來到小院門前,趁着夜色收好自行車直接翻牆進去。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家都已經閉燈睡了,再咚咚咚敲門不好。
更何況這麼長時間,就算這個小院再怎麼肅靜,附近的大娘大媽也知道這兒住着一個漂亮女人。
半夜三更的,有點動靜難免讓人多想。
院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上屋亮着燈,擋着布簾子,影影綽綽能看到一個人影。
杜飛一笑,開門進去。
秦淮柔聽到動靜,立即看過來。
見是杜飛,瞬間眉眼帶笑,站起身迎上來:“喝酒了?我給你端碗醒酒湯去。”
杜飛“嗯”了一聲,一體屁股坐到椅子上。
等秦淮柔端來一碗酸甜口的醒酒湯,一口喝了下去。
秦淮柔蹲下去,幫他解開鞋帶,把鞋襪扒下去,換了一雙拖鞋。
等把鞋子放好了,再回來被杜飛一把抱起來:“想我了沒?”
秦淮柔身子豐腴,入手都是軟軟的,被杜飛嘴裡殘存的酒氣一薰,更是眼神如絲,嫵媚動人。
可憐巴巴道:“你一走就好幾個月,你說我想不想。”
杜飛嘿嘿道:“用哪兒想的?”
秦淮柔臉色泛紅,咬了咬水潤的下脣,也不說話,直接伸手,抓着杜飛的手伸到衣襟裡。
其實剛纔一進屋杜飛就看出些端倪。
今天秦淮柔好像不大一樣,但具體的怎麼不一樣,一時也說不清。
此時卻是明白了,等他的手往裡邊一摸。
夜裡雖然涼,但畢竟馬上五月份了,秦淮柔在屋裡只穿着襯衣,外邊罩了一條布衫。
杜飛卻是發現了新大陸,不由愣了一下,又用手抓了抓,才確認襯衣下面居然是那種帶託聚功能的內衣!
不由脫口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難怪剛纔一進屋就覺着秦淮柔有點不一樣。
原先秦淮柔的身材雖然好,但畢竟太大了,就算體質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抵消地心引力。
再加上只穿肚兜或者小背心,難免會有些下垂。
可是今天,明顯又挺又高,原來是穿了這個。
秦淮柔略微低頭,臉頰更紅,含羞帶怯,小聲道:“是京柔大學裡一個同學,現在在服裝廠上班,說是專門給美果人做的……”
杜飛這才恍然大悟,腦子裡不由得想到了秦京柔。
秦淮柔大概猜到他想什麼,湊到耳邊輕輕吹了一下,嫵媚一笑,更是勾人……
直至半夜,
秦淮柔乖巧的躺在杜飛手臂上。
片刻後,恢復一些力氣,瞧見丟在一邊的黑色小衣。
笑眯眯道:“你喜歡這個?”
秦淮柔心思很細膩,她能感覺到今天杜飛的興致格外高。
杜飛是老司機,大大方方承認:“嗯,很好看。”
秦淮柔“嗯”了一聲:“服裝廠那邊還有別的顏色和款式,下次我多買幾件。”
杜飛嘿嘿一笑,啥叫善解人意,這就叫善解人意。
秦淮柔卻遺憾道:“這玩意戴着還挺得勁,可惜平時上班不能戴。”
“怎麼不能戴?”杜飛隨口應了一聲。
秦淮柔道:“戴上這個,那效果不一下就讓人看出來了!你是不知道,廠辦的小王,前幾天就戴着去了,沒一上午全廠都知道了。那幫老孃可不知道嘴下留德,捕風捉影說什麼的都有,我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杜飛一想也是,這個時候的風氣還是保守了。
不過念頭一轉:“這事其實也好辦,你們一兩個人戴上,被當成西洋景兒看,大夥兒都戴上誰還會說。”
秦淮柔撇撇嘴:“你說的輕巧,就連小王那麼時髦的,現在都不敢戴了。”
杜飛道:“這簡單,跟你們呂處長說,讓她去服裝廠採購一批,當勞動保護髮下去,再宣傳一下好處,有利於保護婦女,還能提高工作效率。”
秦淮柔仔細想想,撐起身子道:“你別說,這還真是個法子!要能天天戴着就好了,省着有點急事兒,稍微快跑幾步,它就跟着亂跳。”
“還能跳?我看看~”杜飛壞笑。
秦淮柔哎呀一聲:“你還來……老爺饒命,我投降啦……”
第二日,杜飛上班終究是遲到了。
剛到辦公室,沈佳寧就來了。
進屋道:“等你半天了。”
“有事兒?”杜飛一邊歸攏辦公桌一邊問:“昨晚上多喝了兩杯,今兒起晚了。”
沈佳寧管不着杜飛遲到,卻一臉嚴肅的道:“你認識娜塔莎?”
杜飛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娜塔莎?大鵝人?”
沈佳寧點頭。
杜飛皺眉道:“什麼情況,我不認識這人。”
沈佳寧道:“娜塔莎雖然沒有官方身份,但她的背景很深……”
杜飛插嘴道:“是非官方信使?”
沈佳寧點頭:“可以這麼理解,畢竟咱們兩邊現在的關係擺在那,有些事情必須快速進行溝通,免得出現誤判,擦槍走火。”
“她想找我?“杜飛明白,這種人不稀罕,當初的布什也是這種情況。
沈佳寧“嗯”了一聲:“她找到我,希望跟你進行私人會面。”
杜飛皺眉,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接跟大鵝方面進行接觸。
斟酌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等我彙報一下再回話。”
沈佳寧當然明白利害關係,反倒杜飛一口答應纔怪了。
杜飛轉又問道:“她說沒說,見面的目的?”
沈佳寧搖頭:“沒有,只說想認識認識你,不過……”
“不過什麼?”杜飛挑了挑眉。
沈佳寧道:“她這個人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既然主動找你,肯定有目的。”
杜飛面無表情,表示明白。
沈佳寧知道他接下來要跟朱爸聯繫,說完很識趣兒的走了。
杜飛伸手抓起電話撥了出去:“爸,有個情況跟您彙報一下……”
朱爸一聽,不由嗤笑,似乎猜到娜塔莎找杜飛的目的,淡淡道:“既然她想見你,那就見一見好了,反正只是私人會見,說什麼都不打緊。”
有了朱爸的態度,杜飛心裡有數了。
撂下電話,到沈佳寧那邊說了一下,讓她跟娜塔莎聯繫,確定時間地點。
既然是私人邀約,也沒那麼多講究,就定了當天下午。
只是見面的地點有些特殊,既不是飯店也不是茶樓,而是南城外的一處靶場。
約定三點鐘見面。
下午兩點多,杜飛和沈佳寧從單位出來。
大概半個多小時車程。
杜飛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個靶場的規模不大,不對普通老百姓開放。
在靶場的門前停着一輛伏爾加牌的轎車,杜飛看了一眼車牌。
沈佳寧道:“是娜塔莎的車,她已經到了。”
作爲中間人,沈佳寧肯定要陪同。
來到靶場裡邊,做了簡單登記,有工作人員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左邊的戶外場地。
這裡既有市內的,也有戶外靶場。
今天的天氣不錯,微風中帶有幾分暖意。
杜飛和沈佳寧過來時,這邊有好幾個人在玩兒。
其中好幾個年輕小夥兒,應該都沒到二十,有說有笑的。
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的,否則也進不來這裡。
另一邊是一名孤身的外國女人。
此時杜飛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女人個子很高,大概跟朱婷差不多,肯定一米七以上。
稍微側身站着,一手掐腰一手舉槍,砰砰砰的有節奏的開槍。
沈佳寧稍微加快兩步,沒等到跟前那女人已經打空了一個彈夾。
順手把空彈夾卸下來,從旁邊的子彈盒裡取子彈,不緊不慢的按到彈夾裡。
恰在這時,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見沈佳寧和後面的杜飛,原本嚴肅的表情立即露出了笑容。
放下手裡的彈夾和子彈,回身迎上沈佳寧,來了一個擁抱,用中文道:“佳寧,見到你真高興!”
娜塔莎的中文帶着一點外國人的口音,但很容易聽懂,說的很不錯。
模樣也相當漂亮,皮膚特別白,像牛奶一樣,沒有一點瑕疵。
白人有許多的確特別白,但皮膚很容易長痦子、雀斑之類的,而且一長就長很多。
娜塔莎的臉和脖子一點也沒有,金色長髮梳了一個馬尾辮,十分漂亮幹練。
跟沈佳寧寒暄後,看向杜飛:“這位想必就是杜飛同志吧~”
杜飛微笑點頭,伸手握了握:“娜塔莎同志你好。”
原本杜飛準備握手一碰就放開,誰知道娜塔莎居然抓着不放,力氣還不小,晃了晃道:“杜飛同志,對於你我可是早有耳聞,今天一見,三生有幸。”
杜飛笑了笑:“你太客氣了。”
沈佳寧則插嘴道:“不要站着了,我們到那邊去坐。”
在靶位的後面擺着一些休息的桌椅,三人走了過去。
他們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另一撥人的注意。
幾個人有些好奇,原本他們發現這裡有個很漂亮外國女人就挺奇怪,後邊又來了一男一女,顯得相當熱絡,就更好奇了。
一個賊兮兮的小子努努嘴道:“哎,哥幾個,你說那仨人不能是迪特吧?”
另一個有些胖的小子道:“淨扯淡,迪特能上這來?”
前邊那小子不服氣道:“怎麼不能!啥叫迪特,就是專門幹特殊任務的,不能按常理說。”
小胖子翻翻眼皮,懶得掰扯,切了一聲:“那你想幹啥?”
賊兮兮的小子道:“過去聽聽,萬一那啥……咱幾個可就立大功了。”
其他幾個人也有些心動。
他們平時就膽大包天,這個歲數還能待在京城沒去插隊,都不是一般家庭。
一聽可能立大功,幾個精力過剩的小子頓時抖擻起來。
卻在這個時候,前邊正在打槍的,打完了子彈,剛放下槍。
其他幾個人立即湊上去,吧啦吧啦說了一遍。
剛打完槍的人一邊聽一邊回頭看去。
等看清了杜飛和沈佳寧,直接“我艹”一聲。
他這一聲雖然不高,但在場的就這幾個人,聽到這一聲,杜飛瞥一眼,倒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張海洋。
對上杜飛視線,張海洋連忙笑着點點頭,卻並沒有過去搭話。
他還看見了沈佳寧。
張海洋跟沈佳寧不熟,但他姐跟沈佳寧認識,知道這位姐們兒不好惹。
她跟杜飛在一起,還有一個外國人,肯定是有正事。
賊兮兮的小子眼尖,發現張海洋的表情,立即問道:“海洋,你認識?”
張海洋點頭,低聲道:“不玩了,咱們走。”
其他幾個人微微詫異,今天他們難得來一趟,還沒過癮呢,怎麼就走了?
但張海洋算是他們幾個人的頭頭,現在發話了,沒人敢質疑。
直至出了靶場,到外邊騎上自行車,纔有人問道:“海洋,剛纔那誰呀?這麼大面兒。”
言外之意就是咱們見着還得繞着走。
張海洋瞅那人一眼,知道今天不說明白,他就算跌份兒了。
冷笑道:“黎援朝牛逼不~”
人的名,樹的影。
如今黎援朝在他們這些人中早已經成了傳說。
帶着京城的一幫人,硬是在外邊打出一片天地,這是什麼概念!
尤其那些原先跟黎援朝認識的,打過照面的,更是愛誇張,把黎援朝捧的高高的,他們跟黎援朝認識就更與有榮焉。
此時幾人卻不明白,張海洋爲啥突然提起黎援朝。
張海洋頓了頓,目光掃過幾人:“知道當年黎援朝爲什麼離開京城不?見過北海邊上那根單槓不?”
賊兮兮那小子反應最快,立即道:“不是~剛纔……剛纔那人是杜飛!”
張海洋沒說話,騎上車子就走。
幾個人連忙追上去,吧啦吧啦追問起來。
其實張海洋心裡門兒清,當初黎援朝爲什麼去單北,也知道杜飛跟黎援朝的關係。
只不過現在外邊已經傳出去了,當初黎援朝離開京城是讓杜飛給逼走的,還有不少版本。
最有名的就是‘杜飛鐵掌震北海,黎援朝負氣走西南’的故事。
張海洋是知道內情的,卻也懶得跟他們仔細解釋。
索性拿來主義,正好借杜飛的名頭壓一壓身邊這幾個小子。
免得這些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爲他張海洋隨便遇見個什麼人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