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飛說完規則,山田健次郎看向對面的方陣。
此時演習已經開始了,遠處的方陣開始散開,先是分成四撥,一撥一百多人,差不多是一個連的編制。
之後一個連又分成三個排,排再分班,快速展開,形成戰鬥隊形。
因爲是一個學校培訓出來的,雙方的套路幾乎一樣。
但隨着隊伍散開之後,展現出來的策略卻完全不同。
東洋這邊明顯進攻性更強,一開始就擺開進攻的架勢。
南洋則更保守,構建陣地,組織防守……
山田健次郎再次拿望遠鏡看了一陣。
雖然他不太懂軍事,但看不出門道也會看熱鬧。
山田健次郎鬆一口氣,放下這件事,轉而問道:“杜桑,裝備方面……”
尤其本田信二,時不時放下望遠鏡看一看手錶。
這個年代沒有精準模擬傷亡的電子設備,導演組只能根據雙方平時的考覈成績和現場的形勢,進行推演計算,模擬戰場形勢。
山田健次郎連連點頭。
至少在山田健次郎的眼中,兩邊的隊伍都稱得上訓練有素。
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一羣拿着昂貴裝備,卻沒有一點血性的馬鹿……
山田健次郎苦笑:“再拖一年,我怕來不及了。”
到時候,他們被夾在中間更進退不得。
不等山田健次郎說話,三島又及夫插嘴道:“如果比裝備的話,你們永遠比不上自衛隊。”這句話是跟山田健次郎說的,說完又看向杜飛:“而且照你這種說法,當年貴國在半島也無法獲勝吧~”
果然,伴隨着密集的炮火,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興奮的漲紅了臉。
三小時後,演習結束。
雙方從一開始就展現出比較高的戰鬥素質,尤其隊伍散開,竟然絲毫不亂,各單位運動顯得有條不紊。
杜飛和山田健次郎單獨站在兩節車廂的連接處,一人手裡夾着一根菸。
一路上,三島又及夫有些恍惚,一直看着漆黑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目的也是爲了讓山田健次郎他們看的熱鬧。
杜飛道:“當然,我們在珍包島剛剛驗證過,反坦克火箭筒是在缺少坦克的情況下,輕步兵最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據我所知,你們在北海道面對的主要是61式坦克。”
杜飛不慌不忙道:“三島君這個問題很好。但是,我剛纔說的話有一個前提,就是雙方兵員素質和戰術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裝備佔優的一方獲勝的概率將會更大。”
杜飛能感覺到,山田健次郎壓抑着急切,反問道:“決定了,就在今年?”
此次演習雙方各配備了三十門迫擊炮。
接着說道:“坦克和裝甲車必須重點打擊,只有在戰場上大量殺傷裝甲單位,才能對敵人產生巨大的心理威懾,讓他們瑟縮到大城市,游擊戰纔有得打。”
就算不成,仍然維持現有格局也沒什麼。
雖然用的都是空包彈,但槍炮聲一起來,硝煙升騰,殺氣洶涌,竟也有幾分戰場的氣勢…… wωω¸ ttκan¸ ¢ o
按照營級編制,這個數量不算少了。
稍稍緩一口氣,杜飛接着道:“當年,在幾十年戰火中磨練出的解放軍,無論是戰術水平,還是意志品質,都是當世最強,沒有之一。可惜我們裝備太差,不然……還哪有什麼38線39線,早就把美地攆下海了。”
杜飛早就注意到他這個動作。
山田健次郎很識趣兒,倒是沒提退學費的事兒。
杜飛不由笑了笑。
杜飛明白,所謂的來不及,是怕未來一年種花跟美地再有什麼變化。
本田信二則拿個本子,不停的寫寫畫畫,還在分析白天的演習。
卻另闢蹊徑道:“至於……剩下那一年,我準備再組織一批人,不知……”
杜飛倒是沒什麼,反正都是你們消費,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三島又及夫感覺到了杜飛暗藏的惡趣,不由咬了咬牙。
杜飛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卻另有盤算,卻還沒到時候。
至於最終山田健次郎他們的成敗,杜飛並不是特別在意。
上面標註着演習進行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班組被判定陣亡或退出演習的原因。
但接下來,山田健次郎卻提出了一個要求:“杜桑,鑑於現在的形勢,可否……提前讓這批學員回國?”
達到了當初的既定目的。
看完演習,直接乘坐晚上的火車返回京城。
提前找人諮詢過,在北海道打游擊,最合理的裝備配置。
杜飛吸了一口剛纔山田健次郎遞來東洋菸:“山田君,這一年的訓練效果可還滿意?”
放下望遠鏡,看了看身邊。
杜飛體質強大,倒是沒怎麼出汗,看起來跟早上出來沒什麼變化。
雖然他的立場有問題,但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力。
山田健次郎詫異,不明白杜飛爲什麼這樣說。
說到這裡,杜飛意味深長的注視着三島又及夫。
山田健次郎穿着體面,此時衣服早就溼了乾乾了溼,不知道幾遍了。
但今天演戲的結果,卻是南洋班戰勝了東洋班。
我們的服務宗旨就是絕不退錢。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杜飛。
說到這裡,杜飛頓了頓,笑呵呵看着三島又及夫:“至於半島戰爭,很高興三島先生能客觀評價這場戰爭的勝負。而這場勝利恰恰證明了我剛纔的觀點。”
杜飛伸手拿起演習報告,翻到第二頁,用手指了指:“如果在這裡,東洋班的火力增加30%,就已經撕開南洋班的防線了。”
杜飛直言不諱道:“原因很簡單,因爲你沒比南洋更有錢。戰略戰術只是技巧,現代戰爭的根本,打的還是後勤和裝備……”
山田健次郎道:“您是說,火箭筒~”
其實山田健次郎明白,杜飛這樣說的目的。
估計應該是在就算時間,拿眼前這兩支隊伍的集結展開速度,跟現在的自衛隊比較。
但三島又及夫說的也沒錯,有彼之矛,攻彼之盾。
杜飛詫異道:“這就回去?有好些東西可還沒學呢~”
在雙方的後面,有人飛快打着旗語,向雙方的指揮官傳達演戲導演組的計算結果。
山田健次郎沒有避諱,直接點頭。
以本田信二的判斷,那些訓練班的東洋學員已經稱得上‘訓練有素’四個字,戰術水平和執行能力,遠超自衛隊。
“非常精彩的演習。”山田健次郎保持着風度,率先鼓起掌。
當天晚上,杜飛等人沒有在寺家莊停留。
但錢已經交了,想退學費,絕無可能。
畢竟‘手搖花’哪有‘二踢腳’放着過癮。
之前他私下跟本田信二交流過。
很快,東洋人集中迫擊炮火力,向對方陣地傾斜了一通炮火……
聽到結果,山田健次郎等人的心情有些複雜。
很快,從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槍聲,還有“轟轟”的炮聲。
雖然雙方都沒拿到對方的軍旗,最終卻因爲東洋班戰損先超過50%,被判定失敗。
反正先把錢搞到手再說。
雖然沒見過東洋自衛隊那羣老爺兵是什麼樣子,杜飛卻十分篤定,同樣裝備,同樣人數,肯定打不過這批培訓班學員。
杜飛不屑佔他這點便宜,笑着道:“當然可以,我們種花從來不讓朋友吃虧。”
山田健次郎愣了一下。
導演組宣佈演習結果,同時送來一份二十多頁的研習報告。
說到這裡,杜飛的嘴角輕蔑一笑。
長野東番、三島又及夫、本田信二都在聚精會神拿望遠鏡看。
杜飛也沒多問,反正還是那句話,你花錢消費,我提供服務,就這麼簡單。
杜飛也沒理會他,更不擔心機密問題。
看得出來,經過一年訓練,他們送來這批人已經成了合格的戰士。
如果那樣的話,一衣帶水的對馬海峽那邊,就是東洋的九州島。
說白了,還是想讓他們拿錢買裝備。
聽到這裡,山田健次郎眉頭緊鎖起來,卻默默抽菸,沒有吭聲。
至於如何武裝山田健次郎他們,杜飛早有準備。
如果成了,佔據北海道,在東北亞形成不同於前世的新格局固然更好。
杜飛道:“未來你們很長一段時間會以游擊戰爲主,輕裝備按我國的標準配置就行。但你們面對的自衛隊裝備精良,裝備了大量坦克和戰機。戰機的問題,暫時沒辦法,只能利用山地和森林做掩護……”
杜飛笑着道:“山田君,諸位,不必介意勝負,只是一場演習罷了。如果是真正的戰場,我相信勝利的天秤會更傾向你們。”
夏日的晚間並沒多少涼意。
反正下面的雙方,跟真正精銳的解放軍比起來,也就是小雞互啄的水平。
他明白,這的確沒法子。
甚至沒有多少人比他更清楚,現在的所謂的自衛隊是什麼德性。
只有本田信二,一臉嚴肅的時不時拿本子記着東西。
這種東洋戰後自研的第一種坦克,一如既往的秉承着東洋坦克‘皮薄餡大’的傳統,防禦力還比不上種花的59式坦克。
使用新型反坦克火箭筒,只要給打中了,不管什麼地方,都是一發入魂。
杜飛道:“根據公佈的數據,目前自衛隊一共有八百輛坦克,其中超過三分之一部署在北海道用於防備穌鵝,還有數量約兩倍以上的裝甲運兵車……”
杜飛注視着山田健次郎:“山田君,我的數字應該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