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婁弘毅得知這個山田株式會社的事兒,就是通過鬆島家的關係。
關於這個情況,剛纔婁弘毅都跟杜飛說了。
這也是杜飛心存懷疑的一個因素。
這件事交給羅正明之後,杜飛索性也不去多想。
他相信羅正明,也相信身在外國的同志的能力。
果然,在幾天後,杜飛接到了羅正明的電話約他面談。
杜飛一聽,不由心頭一緊。
雖然早有不好的預感,但杜飛心裡未嘗沒有僥倖,希望只是自己杞人憂天。
現在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
心中暗道:“難道這次不是衝我來的,是要針對婁弘毅?”
前臺值班的工作人員也沒看證件,直接笑着道:“杜經理,又來啦~”
羅正明說,山田株式會社的社長山田章男欠下了鉅額賭債,爲了敷衍賭場背後的山口組,早就把廠子抵押了。
想到這裡,杜飛從兜裡摸出一根菸,唰的一下,劃燃火柴。
杜飛想通之後,決定不理會旁枝末節,先把現在最要緊的事情辦好。
一旦出現法律糾紛,就算拿了真金白銀,也沒法把那些機牀運送出境。
只不過羅正明這邊,也只能查到這裡。
“鬆島家~”嘴裡唸叨着,擡起頭看向羅正明:“這個鬆島家是怎麼回事?”
索性也不用去找些年頭比較短,比較先進的機牀。
正好這次找到圖書館這個穩定供應的藍光的地方。
一路上心裡都在思忖,究竟是怎麼回事?
及時止損,不做糾纏。
杜飛也沒隱瞞,直接道:“這幾天我讓那邊的同志幫忙調查一下,這個山田株式會社早就抵押給銀行了……”
十幾年山水相隔,只怕他這個親爹纔是外人吧~
婁弘毅不由咧嘴慘笑,面對杜飛不知該說什麼。
他當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站在大門外的臺階上,看着婁弘毅有些佝僂的背影,不免有些感嘆。
根本沒有山田株式會社那種幾年前的新機牀。
有一點可以確定,肯定是外部勢力,沒法對杜飛造成直接威脅。
杜飛驅車來到羅正明的辦公室。
沒想到,親兒子居然配合外人給他來個背刺。
杜飛坐在辦公室連着抽了三根菸,終於做出決定。
杜飛道謝之後,從羅正明這裡離開。
很快,婁弘毅被叫過來。
羅正明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裝,一圈頭髮剪短露出鋥亮的頭頂。
杜飛耐着性子坐下,聽羅正明敘說從東洋反饋的信息。
幾十臺二手機牀罷了,之所以在杜飛這裡這樣重視,是因爲種花的特殊情況,沒有辦法正常進口。
這幾天他已經成了這裡的常客。
騎着摩托車回到單位。
甭管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打算。
否則根本不至於如此。
看着婁弘毅走遠,杜飛並沒回去,而是騎上摩托,再次去了京城圖書館。
想了片刻,暫時沒頭緒,索性也不浪費腦細胞了。
杜飛沉默思忖。
但甭管怎樣,只要婁弘毅還有一口氣,就得繼續幹活兒。
而杜飛現在的當務之急,則是儘快搞出山寨版t62坦克。
工作人員都認識了。
作爲當地的土豪,鬆島家會不知道這個情況?
婁弘毅是怎麼回事?還是說那個婁家老二跟岳丈家聯手,一起騙自個親爹?
杜飛道:“機牀的事兒不要打東洋的主意了,你回去後直接在香江本地搞二十臺機牀給我送回來,最好是戰後西德產的。順便再買一批鋼錠,也一起送過來。”
一進屋就看到杜飛的面色陰沉,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是怎麼了?
“杜經理?”婁弘毅很有眼色,立即帶上幾分小心。
像炮鋼這種特種鋼,就算把配方給你,鍊鋼流程不對,溫度火候不對,照樣煉不出來。
這件事涉及到東洋和香江,都是鞭長莫及的地方。
連忙問道:“杜經理,究竟怎麼回事呀?”
可就是這幾十臺機牀,至於讓鬆島這種家大業大的資本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不然羅正明不會要求見面。
大概二十分鐘,杜飛皺眉聽完,沉聲道:“這麼說,這個山田株式會社果然有問題!”
到這裡輕車熟路的上二樓。
剛纔杜飛吩咐婁弘毅那些事,心裡就有了主意。
再則,事情有輕重緩急。
這次二兒子的背叛,對婁家和婁弘毅都是一次重大打擊。
到底怎麼選呢?
這樣一個人,會不知道眼皮底下一個小工廠的情況?
但有一點,杜飛有些想不通。
婁弘毅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杜飛吐出一口煙氣,不由嘬了嘬牙花子。
婁弘毅不愧是經過風浪的,短短几分鐘就振作起來,大腦快速思考,小心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事情能到這一步,要說婁元偉毫不知情根本不可能。
乾脆直接砸藍光升級。
原先婁弘毅覺着婁元偉能力雖然一般,卻比他大哥更沉穩本分。
聽到這裡,杜飛不由暗暗吃驚。
則是作爲升級炮鋼的障眼法。
真要調查起來,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資源,甚至會造成不必要的犧牲。
杜飛接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姻親關係也不保險。”
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這件事一旦順遂了對方的計劃。
杜飛從一開始就知道,材料的問題不好解決。
現在又想把廠子賣婁弘毅,明顯是想坑外國人。
至於讓婁弘毅一併送回來一些鋼錠。
前者固然能不受損失,後者卻可以揪住躲在暗處的敵人。
“羅處,什麼情況?”杜飛一進屋就問起來。
羅正明點頭道:“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這家機械廠的確有一批西德機牀,不過早已經抵押給了銀行……”
婁弘毅哪還聽不明白,肯定是東洋那邊出狀況了。
而且這件事明顯是有人給他下套兒。
杜飛笑着應了一聲,穿過前樓大廳,來到弘文樓。
杜飛加大一些力氣,再次拍拍他肩膀。
杜飛擺擺手道:“老婁,就按我說的辦,對外可以適當放出消息,就說通過秘密渠道搞到了新式機牀。”
婁弘毅不明就裡。
可惜暫時掌握的有效信息太少,回到單位想了一天,也沒想出端倪。
在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二兒子婁元偉。
就算勉強能搞到幾臺,也都是二十多年的老機子,即使放到國內都不算先進。
杜飛的眼神變得陰鷙。
“會是什麼人呢?”
婁弘毅瞬間臉就白了。
這背後必然另有緣故。
婁弘毅鬆一口,繃緊的身體也送下來,苦着臉道:“杜經理,謝謝您!我……”
杜飛則伸手拍拍他肩膀:“老婁,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和組織對你絕對信任。況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用想太多,吃一塹,長一智。”
羅正明經驗老到,果然提前調查了鬆島家的情況,回答道:“鬆島家是四國島有名的望族,目前主要經營紡織、釀酒和旅店業,屬於東洋四大財團中,三菱財團的體系。現任家主鬆島大元曾任三菱銀行董事……”
婁弘毅想不通杜飛什麼意思,就算虛張聲勢,能有什麼意義?
不過話都說到這兒了,他也不好多說,只能應允下來。
所以杜飛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通過逆向研究解決材料問題。
很明顯,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婁弘毅這邊肯定出了問題。
否則就不會是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動作了。
未免將來杜飛不滿,婁弘毅提前說出心中的擔憂。
對方之所以拿山田株式會社的機牀做餌,說明他們知道是誰想要機牀,也知道這些機牀的意義。
銀行作爲日式財團的核心,鬆島大元能當上三菱銀行的董事,說明他在財團內部擁有非常可觀的影響力。
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應對。
機牀不能指着外邊了。
想到這裡,杜飛的眉頭皺的更深。
要麼將計就計,看看對方究竟是誰,在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但下一刻,婁弘毅驀的反應過來。
但問題是,現在婁弘毅咋爲杜飛辦事,針對婁弘毅就是針對杜飛。
心裡則暗暗咬牙,只當沒有婁元偉這個兒子。
杜飛“嗯”了一聲,擡手示意他坐下,沉聲道:“老婁,關於你說的,山田株式會社的事兒,到此爲止吧~“
雖然儘量高估了鬆島家的能量,但聽完羅正明的敘述,還是低估了。
這幾年香江發展的雖然不錯,但在機械加工方面始終沒有能上臺面的。
等杜飛這邊付錢買下工廠,準備轉運機牀的時候,卻突然被告知,出現法律糾紛,結果會怎樣?
叮囑婁弘毅儘快之後,杜飛把他送出去。
再往深處調查,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杜經理,坐下說。”羅正明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要麼及時止損,直接讓婁弘毅停下來。
首當其衝的肯定是婁弘毅。
只能等國家的科技水平慢慢追趕上去。
至於現在應急,也只能靠金手指了。
直接把國內產的炮鋼稍微升級一下,搖身一變就成了花高價從國際黑市買的進口炮鋼。
這一來,不僅解決了坦克炮最大的短板,日後往外賣的時候,還能擡高成本,在分成的時候,消防器材公司可以多佔一些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