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經歷，小倩感嘆。
“我們現在掌握的自然科學實在是太少了，隨着時代的進步，也許我們現在科學到了未來也成了愚昧的迷信，在跟漆教授聊天之前我是真的沒辦法想象這世界還有這些可以控制人神經的藥物，而這些竟然可以跟我們的專業有效結合——你笑什麼？”
“我笑你開心的樣子真美，我媳婦懷孩子都心想事成，好事兒。”
“可不是嗎，我覺得咱家娃是個有福氣的，她一來啊，感覺事事都順了。”小倩摸着肚子心裡也暖暖的，從懷孕起心情就好，她也沒有人家的孕期不適和抑鬱，感覺孩子一來世界都開闊了。
於明朗寵溺的颳了下她的小鼻子，“你看你，剛剛還在說我寧可信其有，你自己還不是說這些吉利話？”
小倩一想也是，但嘴上還不服呢，仰着小脖子傲嬌的說，“我說的可不是吉利話，都是事實！孩子來了就是諸事都順，我的娃就是個福氣寶寶！”
轉發不幸的信大家膈應，可是轉發錦鯉這種好話還是願意聽的。
“嗯，咱家大唯好樣的！”
當爹當媽就是喜歡撿好聽的說，小倩假裝沒有聽到他又叫孩子大唯了，心裡卻是理解了自己那個迷信老媽了，出發點是好的但行爲着實愚昧，偏偏已經形成了一輩子的老觀念，跟她說不清道不明的。
回去的時候，小倩媽已經不提這茬了，看氣色也好了許多，跟漆雨軒相談甚歡，看來漆雨軒趁着小倩她們出去的時候給小倩媽做了“治療”，但具體內容是什麼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等到漆雨軒走了，小倩問她媽。
“媽，你爲什麼覺得漆教授看着面熟？”
“啊？我有說過這句話嗎？不面熟啊，第一次見面的。”小倩媽奇怪的看着小倩，就好像她問了一句什麼特奇怪的話。
小倩正想繼續說，她媽把話題茬到別的地方，這事兒也就擱下了。
“對了，你那鬼畫符是留梅的師傅那個神婆給你畫的？”小倩問。
“哪有啊，我是求她來着，可是常道長說了啊，你魂兒也沒掉用不着這玩意死活不給我畫，我沒辦法這纔打聽到你們這有畫這個的去排隊給你求的...”
小倩想到之前跟留梅打牌的時候留梅說的，她老師雖然是個道姑，可有的事兒比一般人還看的開，一個道姑竟然還有種超自然的灑脫之氣，真是謎一樣的人。
而此時，謎一樣的常相思正坐在臨市最繁華的鬧市街區裡的高檔咖啡廳裡，輕啜着卡布奇諾等待着故人的到來。
風度翩翩的漆雨軒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風韻猶存的常相思，常相思對他揮揮手，漆雨軒徑直的走了過來。
“思思，你還是這麼年輕啊。”
“彼此彼此，漆漆你也不顯老。”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從那件事後我們就此天各一方，我還以爲你此生都不會再原諒我，想不到有生之年卻能接到你的電話，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常相思對着漆雨軒感慨。
“往事不要再提。”漆雨軒因爲今天見過小倩心情豁然開朗，那些陳年往事卻也不願再提。
“你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城市，是因爲那個孩子嗎？”
“哪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漆雨軒端起杯垂下眼深不可測。
“哎...漆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事到如今你還要瞞我嗎？”常相思嘆了口氣，“陳小倩，你是不是已經見到她了？”
聽到常相思說這個名字，漆雨軒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這種眼神讓常相思很難受，她想到小時候倆人一起在樹下奔跑。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各奔東西。
“你既知道她對我的重要，爲什麼當年要騙我她死了？我本以爲我此生唯一可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做了什麼？”
這一番話犀利的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常相思的心，她骨節分明的手緊握着被子，按的發白的手指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我們的實驗本來就是逆天的，是不爲天理所接受的，你知道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會把我們四個家族逼到何等地步嗎？若只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我當然是站在你這一邊，但是做人怎麼可能那麼自私？我若不是騙你她已經死了，你必然會執着的守在她的身邊，到時候讓人發現實驗成功，那孩子的安寧，大家的自由全都得搭進去。送她離開就是順應天理。”
“天理？呵呵，思思啊，你學的那些玄學給腦袋都學傻了，我漆雨軒只信科學並不相信天理，只要我想，我就是天理。”
“總之，我現在找到了她就不可能在放手，誰想要動她就得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包括你。”漆雨軒看着常相思平靜的說。
常相思勾起苦澀的微笑，“你現在連我都防着嗎？”
“是。”
就這一個字，足以說明漆雨軒的決心。
常相思長嘆一聲，“罷了。想必這麼多年來，你已經積攢了足夠的勢力來對抗那些人，我現在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了。”
“是。”
倆人都不再說話，常相思隔桌遙望漆雨軒，漆雨軒則看着窗外，路邊幾顆大松樹上還帶着之前下的白雪，挺拔的矗立給冬天添了幾分綠意，像極了他心裡的小倩，她有可以把困難變成嫁衣的實力，倔強的不肯像困難低頭。
常相思就這樣癡癡的看着他，時間好像格外的優待他和她，歲月的刀對着他們下手也似乎格外的輕，可是平靜的外表下，是否有着千瘡百孔的心，這麼多年發生的這些事橫在倆人中間，讓曾經彼此信任的倆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漆漆，我要回山上了，日後若是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漆雨軒依然看着窗外，沒有出聲。
常相思等了一會，又問道。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聞言，漆雨軒轉頭，平靜的看着她。
“若是時間倒流，你還會做當年那樣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