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暗暗氣惱,自然不會讓她獨佔風頭,“娘娘這些年真的不容易,每天擔心受驚,生怕你有半點損傷,不僅派人暗中保護你,有時自己偷偷跟在你後面,她把你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要,您可不能傷了她的心。”
說到後面,激動的聲音發抖。
寧妃眼眶泛紅,偷偷擦去眼角的眼水。
驚天心中一軟,無聲嘆了口氣。
“母妃,過去種種不要再提了,我們都忘了吧。只要你安份守已,當個平凡的宮妃,兒臣會孝順你一輩子的。”
寧妃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一會兒青,變換莫測,良久才一臉的無奈,選擇了妥協,“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強求不得,我又何必惹人厭呢?”
驚天暗鬆了口氣,不插手就好。
晴雪眼珠轉了轉,笑吟吟的道,“母妃,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們是你的晚輩,會好好照顧你老人家的。”
她特別在後面幾個字加重語氣,格外清晰。
寧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一絲灰心,“算了,晴雪,你自紀喪母,家中沒有可信賴的婦人教導你,你以後每隔幾天進一趟宮,我抽空指點一二。”
這番話倒是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晴雪下意識的看向驚天,只見他微微點頭,她的笑容越發的甜美,“那就麻煩母妃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
接下來的日子,驚天忙着幫皇上平穩局勢,天天忙的腳不沾地。
晴雪每隔四五天就進一趟宮,耐着性子聽寧妃教誨一個時辰。
什麼女誡,什麼以夫爲天,什麼三從四德,說的是唾沫橫飛,興致盎然,好像她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晴雪聽的無語望天,有時候很想問一問寧妃,她拋夫棄子的舉動算哪門子賢良淑德呢?
她在江湖中乾的破事,又算什麼?
明明幹盡壞事,卻還裝的道貌岸然,裝的純潔如白蓮花,就算是被戳穿身份,還若無其事,沒半點羞愧之心,這樣的女子又有什麼資格教訓她呢?
但每當她忍不住想大罵出口時,就想起驚天無奈又擔憂的眼神,既怕她受委屈,又擔心生母和妻子一言不合吵起來。
他纔是夾在中間最爲難的那個人。
雖然每次他都義無反顧的站在她這邊,但他的心並不平靜,每當夜深人靜,午夜夢迴似睡非醒時,總能聽到他惆悵痛楚的嘆息。
是啊,這是他的親生母親,血緣之親是無法隔斷的。
不管寧妃是什麼樣的人,她都是驚天的生母,這一點永遠也無法改變。
所以她懶的跟寧妃一般計較,通常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沒有記進半個字。
態度很好,但效果讓人頭疼。
寧妃教了幾回,都不見她有所長進,心煩意亂,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反而把自己氣的夠嗆,只有強自忍耐。
兩人莫名的和諧起來,看上去還挺像一回事的,婆婆慈愛,媳婦孝順,家和萬事興。
但若是細看,必能看到兩人隱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