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好犀利的劍光,但本王神功大成時,你這卑微者還只是個塵埃,我這具身軀是由‘天玄煉芒’打造,對天罰都無所畏懼,只要破界而入,即可飛昇到爾等的上界,成爲頂尖霸主。”
鐵羅王桀桀自傲,巨掌還未落下,漆黑烈火已經和銀色天劍接觸,妖紅色火焰中的火球頃刻間紛紛爆開,一旦被擊中,豈止能將人化爲飛灰,還會灼燒魂魄,遭受萬般淒厲之苦。
作爲大族之主,他的確有傲人的資本,其境界已經通達,若在混坤大陸,早就不知飛昇了多少年。這些被萬族排斥的存在,一隻生存於繁華的邊緣,酷似那些星外下族,所在界面的法則也完全迥異,根本不給他們飛昇的機會。
然而,鐵羅王遇到的,更比他還罕見億萬倍,天地三界都不曾存在的東西,這柄劍鋒利而破碎萬仞,更像寬大的天河,璀璨的劍光與往日絕不相同。
以前對付小角色,陸寒之動用自己體內的真元,這一劍卻灌注了仙鏡的玄陰之氣,無數晶瑩顆粒鑄造,一滴便可洞穿三山五嶽。
因爲他知道,現在所面對的存在,已經不能與此界面相提並論,就算屹立玄界,也是一方霸主級的強者,界面相隔之下,暫時無法看出對方境界。
霸道劍芒匹世橫空,風雷全部靠後轟鳴,如同廣寒九鳳,一斬便連環九轉,閃電與之相比也羞愧難堪,撕裂長天已經到達。
那輪殘月不再頭頂,現在的法相卻是一道擎天劍山,由億萬劍氣劍罡組成,惶惶犀利可伐大道,龍鳳交鳴無比親暱,伴隨主人的動作來回攪動。
“一會兒,再吹噓幾次給陸某看看!”
‘鏗鏘——!’
“咦?這是什麼屬性,本王從未見過,似乎很厲害啊……”
鐵羅王的聲音,從缺口彼端壓抑的響起,但僅能自己聽見,他立即謹慎的低吼一聲,在千鈞一髮間全身鼓盪,體表出現大量黑紅色靈紋,拍向陸寒的手臂,頃刻間暴漲三圈。
骨刺眨眼間密集數倍,甚至白光粼粼,白的悽慘與醒目,已經代表最堅固的力量,火焰騰騰熱烈更甚。
‘噗噗噗……!’
‘轟隆——!’
奪世一劍後發先至,那些落下的火球,被銀月色漣漪輕輕推開,就先後密集的爆炸開來,黑紅妖火一接觸層層波紋,就像烈火遇到銀河,直接原地消失,不剩一絲殘渣,反而詭異的幽寒塞滿四野。
巨劍斬到,恐怖波動炸開,這一次是硬碰硬的互懟,元氣直接被撕碎,化爲刀刃如暴雨噴射,碎裂的劍氣緊追而上,又講虛空切割了千萬次。
‘轟隆隆……!’
九天有女,下凡撒花。
銀芒激流漫天都是,撞擊的強芒把千里化爲白晝,無數風暴輾轉奔涌,其威能足以毀滅一座巨城,最大的氫彈之威纔可媲美。
即便數千裡外,也有片刻的絢爛閃過,彷彿北極之光稍縱即逝,雙方一擊都代表着最強鐵血,即便浩浩大洋,也要被此戰徹底搗空。
萬頃波濤滾滾宣泄,衝擊波一輪輪無法停止,附近除卻古樹、空間節點和巨樹,還有發威的陸寒,再無任何東西存在。
“好恐怖的劍意,還能剋制本王的‘滅羅黑火’但也不過如此了,嘎嘎嘎!這條臂膀熔鍊過上千年,比你祖宗壽元還長,豈能不敵小兒的破爛,今天休想活着離開。”
鐵羅王一陣狂笑,當劍芒消散,粗大手臂仍舊如往,只是被恐怖一斬打出百丈遠,移動了較大位置,骨刺森森完全無異。
“是嗎?呵呵噠!”
陸寒蔑視冷笑,凌空不然塵埃的滿臉寒意,比起堅固之物,這老鬼的臂膀還真是最堅固的,區區骨刺築起的護盾,都堪比金剛石般堅硬,但是他的劍並非大錘。
“怎麼?哪裡可曾錯了?這下一擊的威能,還要恐怖三分,有本事別做逃跑的懦夫,看本王……咦……啊……啊——!”
仍舊喋喋不休的狂傲,僅僅維持片刻時光,當鐵羅王要擡起臂膀,再次對陸寒施展霸滅怒威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驚疑後是震駭,接着就是一聲痛嚎,悽慘叫聲可以延綿半盞茶時光。
“啊啊……我的手臂……斷了……怎麼可能斷了……啊呀呀——!”
‘咕咚!’
空間節點處,猛烈產生一陣強波,從粗壯肘部以上的部位,猛地向回狠狠抽回,帶起節點缺口來回動盪無數次,鐵羅王通吼聲一直持續着,許久後纔沒了聲音。
異族自稱的聖界,五大王者齊齊震驚,望着鐵羅王狠命抽回的手臂,一股寒意直衝脊背。他們所見到的,是鐵路我昂一隻手臂,從肘部被齊齊切去,但半滴血光沒有,切口整齊如劍刃還在。
“怎會如此?我已經把祖先的戰紀都翻爛了,這個界面從沒有強者產生過,而且就算有幾個厲害的,也絕無可能是我等的對手,哪裡的法則根本不允許。”
“呔!欺我太甚,陸寒此人非死不可,這筆血仇簡直罄竹難書,必將成爲咱們的恥辱刻在戰紀裡,哇呀呀呀!”
“是鐵羅大意了,我來取回他的半條胳膊,順便打爆此賊。”
說話間,一股滔天暴怒中,只要稍微走動,渾身骨骼就嘎巴巴亂響的魁梧大漢,一步邁出千丈,大步流星來到節點附近,左手頓時亮起一股灰色離奇的炫光。
而且更詭異的是,只見身軀層層暴漲,轉眼超脫出人族的外形,腦後出現大海咆哮的壯闊景觀,每道浪潮有高有千丈,如天河沖洗而下。
在絢爛光彩下,已經漲到十幾丈的身軀,酷似從異界走出的大妖,目光打出閃電,腳踏波濤俯視凡間。
當無比寂滅的氣息達到一定程度後,頃刻間出手如電,一圈穿透節點的缺口,直接洞穿而過,向對面送出推動山嶽的恐怖力量。
陸寒凌空還在,那半截手臂僅僅躺在原地,切口鋒利整齊,半滴血跡未有的被凝神盯緊,他豈會不知這些蠻族難以善罷甘休,會有更狠辣之輩跨界猛擊。
果然,前方毫無徵兆,堪比大壩傾倒的奇絕力量,穿透節點後就快速鎖定自己,以摧枯拉朽之勢閃電打來,所過之處的地面,直接被犁出數十丈的溝壑,土石崩碎齏粉亂揚起。
無形波動以節點爲核心,成扇形碾壓開去,就如同在大海中,砸下了一座五嶽巨峰,無比璀璨的拳罡表面,凝結出三縷道紋,晦澀氣息不可抵擋。
“氣吞天河,一壓萬載,黃口小兒給我死去。”
能將鐵羅王打傷,簡直匪夷所思,捏碎一具化身也就罷了,充其量不過上玄境,神通有些辣手而已,但此刻絕非尋常,他甚至嗅到了一分危險。
面對兇猛來襲,陸寒臉色微沉,僅憑這一擊就能感覺,和鐵羅王修爲不分伯仲,而且施展的神通還附帶秘術,灰不溜秋是啥東東?
無法形容的宏大真元,向下狠狠一壓,就凝聚在陸寒右腳,皓潔浪潮劇烈澎湃,彷彿驚天海嘯,憑空凝聚出百丈大的擎天巨腳,向前狠狠踢了出去。
此刻的法相,又幻化爲深空星海,有無數隕石環繞旋轉,冠絕蒼空能摧毀日月,長髮飄蕩渾雄無比,敵強則俞強!
‘咚——!’
萬里長音始於腳下,如同兩顆星辰對碰,尖銳嘶鳴驟然提高千倍,接着就是龐大的震爆,這一拳一腳凝聚出兩大界面最高水準,皇天后土此刻遭殃,摧枯拉朽的衝擊波,再次把數裡虛空打散。
陸寒腳上頓時傳來酥酥痠麻,但轉眼消失無蹤,對方的拳罡卻如同碰在銅牆鐵壁上,反作用力猛的發酵,拳罡早已崩碎,表面灰芒快速消退,無數裂痕在肌膚出現,隨後就是大量傷口,這次卻血水噴灑。
“嗯哼!誒呀……竟然麻木的脫臼了,怎會如此?”
噔噔噔蹬……!
即使有界面相隔,都隱約能聽到腳步的暴退聲,打過來的一拳隨同身軀,接連爆退出數裡才停止,周圍驚訝然然,輕呼聲先後響起。
“吞天老鬼,何以至此?!”
震驚的嘶啞之聲,無和法掩飾住的駭然,那個體態乾癟的詭異,就想用藤條編成的身影,扭着身軀一步三晃,已經飄到吞天王近前,滿身疙瘩還上下鼓動。
在說話時,整張凹凸不平的臉反覆抽搐,半光禿的小腦袋山掛着三根辮子。
只看見一隻大拳頭差點散架,肌肉盡數崩解,慶幸的是經脈骨架微損,此刻正被灰色奇光包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但汗珠早已淌滿那張大臉,劇痛直接錐心。
他身後百丈外,躺着半條隔壁缺失的佝僂老頭,粗長亂髮獨自飄旋,三寸長的獨角已經失去光彩,正是損失了元氣的鐵羅王,那眼角里閃過一抹幸災樂禍,但也跟着痛楚的悶哼。
“我哪知道,你去問那個卑微的小東西,不……現在是咱們卑微了,氣煞本王啊!”
“那個人族有多高?”
“啐!一人多高!”
額?
連續被怒懟兩句,周圍四個身影頓時無言,尷尬氣氛逐漸瀰漫,他們作爲堂堂王者,何時受過此等恥辱,這頓憋屈來的太過猝然,以至於無從談起。
若鐵羅王吃虧是偶然,吞天王的失敗就難以再找到接口,區區小界面還誕生出頂級強者,任誰也無法想象得到。
“這是個禍害,若不能及時除去,那些小崽子凶多吉少,甚至萬里長路就會毀於開端,只恨這空間節點太小,而且界面間的法則差距巨大,對強者反噬很厲害,想要容納你我的體型,還得開鑿三年之久。”
“豈止如此,你我的神通,經過節點之後就被壓制了三成之多,否則豈能讓那小東西這般猖狂,除非動用上等秘術。”
“秘術?有很多啊!但不受節點壓制的……咦?本尊或許能爲你們報了此仇,但還勞煩影哭老婆子吧缺口穩固下,哈哈哈哈!”
虛空頓時微微震顫,說話聲沉悶如雷,走過來一具古怪的身影,是個唯一穿着人族道袍,還繡有太極圖的奇葩存在,身軀歪歪歪扭扭,漆黑的胳膊比正常多了一倍。
從袖筒裡鑽出大半截,還被鱗片貼滿,馬臉般的面孔自然很難看,而且額頭上還有個圓形瘢痕。
“黑蠻王,難道你想動用‘吞天詭眼’?對付個區區下界的小崽子,也有點太大材小用了,但的確沒人比你更適合,老身就再耗損點本源,務必一擊而成!“
“啊?哈哈!我可只是聽聞過,你這老傢伙總是搗鼓些陰森森的法術,此次親眼觀摩,也不失爲一件幸事。”
“噴!給我弄死他,坐看小東西神魂皆滅,我這口惡氣暫時交給你了。”
吞天王齜牙咧嘴,還不晚狠狠地跟着叫囂,同時捶打胸膛,總感覺爲親自報仇,會留些不小遺憾。
界面另一端,陸寒凝視節點片刻,未見有任何動靜,就轉首看向古樹,這裡大規模交戰數次,恐怖的衝擊只造成數百片巨葉落下。
淡淡草木味道逐漸濃郁,一片生機正在勃發,陸寒已經發現高高的樹冠,大片枯葉開始回春,淡金色的葉片逐漸變硬,樹幹中間還有紊亂波動發出,那輪殘月已經收回霞光。
“陸寒是吧?區區一人何以面對整個聖界,你還是看清形勢,做個識時務的人族吧,若肯歸順我黑蠻族,爲聖界終生效力,以往仇怨可以放下,當八荒一統,這界面還是你來掌控,總比今天就死去好上太多,考慮一下?”
納尼?
當沉悶的話乍然穿過來時,陸寒微微驚訝,他本以爲此次會有更厲害的對手出擊,原來換了個軟趴趴的說客,一棍子沒打死,就如此快軟了下來?
鬼才信!
“可以!爾等想讓陸某,給你們封個什麼職位?三等蠻奴還是六等力士?”
“嘿嘿嘿,這些話就免了,我乃黑蠻異族之主,還未曾一睹你的容顏,無論生死都要留個印象,一眼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