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是來跳樓的呢?”一個人好像調侃的笑着說道。
“跳樓?開什麼玩笑,選這麼個地方跳樓,”另一人聽到後鄙夷的看了一眼說道。
而此時,在場館內的側面,幾名工作人員一般的男子站在一起,緊皺着眉頭看着天台上的人影,看了身邊的幾個男子一眼,然後看到他們同樣茫然的表情,就知道這樣所謂的表演並沒有安排在典禮節目之內,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安主管,這是你們安排的嗎?”一個看似領導一樣的人物對着身邊的男子問道。
而被問到的男子忙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聚光燈切換過去”,領導一樣的男子皺着眉頭一揚手,燈控室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立刻將聚光燈從依然忘我演奏的鋼琴師身上移開,射向了更高一層的露臺之上,而鋼琴師依舊忘我的演奏者,渾然不知自己頭頂幾十米的地方,站着一個在夜風中搖搖欲墜的身影。
聚光燈打照,形成一片圓形的光斑,照射在頂層護欄的人身上,那一瞬間,幾乎是場館內所有的人都一時間譁然。
讓人羣譁然的並非出現在他們視線內的是大衛科菲波爾,亦或是什麼表演者,更不是某個一出場就會引起尖叫的某個帥的掉渣的國際大盜,讓衆人驚呼的原因,皆是因爲在燈光下,赫然是一個衣着凌亂不堪的禮服,卻呆愣愣暴露在燈光之下,雙目無神的男子,最突出的一點,就是他站的位置,正是在保護欄的外部,而非內部。
站在護欄內部和站在護欄外部的區別大概只有兩種,前者大概是乘着月黑風高出來賞賞月看看美女,而後者,幾乎在等同於找死!
然而在人羣中依舊有着帶着笑容的討論:“文化中心這是要準備表演什麼節目?自由蹦極?高空降落傘?還是哪個公司出重金在典禮上打的廣告?”卻是何閏東笑着對身旁的小s說道。
“我怎麼感覺越看越像是行爲藝術呢?這個人是不是著名的行爲藝術家啊?要不咱們也去找他要個簽名?”
場館分爲三層,然而每一層的高度,都在普通樓層的四到五倍之間,所以這個男所站在護欄之外,整個人壓迫性的立於搖搖欲墜的那一點,全靠兩隻朝後抓着護欄的手支撐着身體,面對着迎着直吹而來的夜風,而其下的第二層露臺,距離他之間大概有十幾米的高度,更別提現在位於底層的舞臺了,所以衆人仰望上去,那個高度的確有幾分讓人心驚膽戰。
在燈光打在那人臉上的那一刻,下方立刻傳來了幾個驚疑不定的聲音。
領導模樣所在的那十幾人中,一個管理層模樣的男子擡頭看到天台上的男子,臉立刻就變了,嘴裡有些不確定的唸叨着:“李,李大?”
而他身旁的幾個年輕男子,臉色也是同時一變,不敢置信的看着天台上的男子,那不是昨天他們遇到過的李大嗎?他不是被取消了參會資格了嗎?怎麼又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在天台之上?
“你們認識他?”領導模樣的男子捕捉到幾人的表情變化,嚴肅的看着幾人問道。
“唔,這個,”被問到的昨日讓李大取材料的主管張着嘴巴,喉結一起一伏,然而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是李大,文化中心的一個小工作人員,平日裡好像精神有些問題,”劉琦靈機一動,忙開口說道。
“精神有問題?”領導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又看了眼天台上的李大,眼色無神,嘴脣顫抖,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像真的有那麼一些不對。
“是啊是啊!他的精神好像有些問題,曾經還去廁所喝過尿,昨天我爲了以防他來典禮出醜,所以就臨時取消了他的參會資格”,主管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給了劉琦一個感激的眼神說道。
“既然是如此,那你們誰和他關係好,上去勸勸他,不要讓他站的那麼高,今天媒體這麼多,影響不好,何況站的那麼高,也挺危險的,讓他下來就好了,”領導看了一眼衆人說道。
那名主管連連應諾,隨即快速的朝着樓梯走去,朝着高層等去,而會場內的一些安保人員,也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前往。
而在臺上的政紀也顯然看到了這一幕,以他的眼力,更爲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樣貌,臉上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這不就是那日在公園裡險些衝撞了他們的那個奇怪男子嗎?
而臺下的林心茹劉得華一夥人,也顯然認出了那名男子,臉色的表情同樣的驚疑不定,從那天的男子表現來看,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所表現出的樣子,而如今,竟然巧合的再次相遇,卻是在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場景中,林心茹和高媛媛互相對視了一眼,顯然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
“心茹姐,我看着,怎麼像昨天那個險些撞到我的那個神經病呢?他會不會是想跳樓啊!”蔣馨遲疑的說道,眼裡有一絲擔心。
林心茹點點頭,拉着蔣馨的手說道:“沒事的,可能只是表演”,說出來她的心裡也有些沒底。
“吧嗒!吧嗒!
在二樓忘我陶醉,正在彈琴的琴師總覺得有什麼水在不住的從頭砸下來,落在乳白色的鋼琴之上,落在他的頭頂之上,彈琴的琴師眉頭皺了皺,覺得他彈了大半輩子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琴師應該是獲得尊重的,不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工作環境方面,這種頭頂上不斷滴水的打擾,是對藝術的一種褻瀆。
於是鋼琴師擡起頭,然後就看到正上方高站於外的李大,眼淚和口水橫流,從臉頰的收尾處一滴滴落下,一顆顆混合了淚水和口水的水液,正自由落體的穿透這個夜空,迎着風啪!啪!啪!散成幾片晶瑩的水花,落在他的頭上。
一種噁心,立即從胃部涌上他的喉嚨。
琴聲頓止,鋼琴師跌跌撞撞的從座位上翻倒在地,然後想是中了毒一般連滾帶爬的逃亡。”
政紀皺着眉頭看着天台上的男子,從他的神色與表現來看,顯然,深諳心理的政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這很明顯的不是表演,也不是作秀,而是這名男子心懷死意。
而此時,之前被文化中心領導派上去的主管和跟隨在後邊的幾個保安,悄悄的從後邊潛上了通往最頂層天台的樓梯,而就在準備靠近李大的時候,一直站在天台邊緣的李大,在這一刻好像有所警覺一般,猛地回頭,精準的看到正準備摸到他身後的幾人。
“別過來!”李大猛地大聲喊道,一隻手抓着欄杆,一隻手在空中揮舞着,搖搖欲墜的模樣讓下方的觀衆們不由的驚呼一聲,更多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已經意識到,這恐怕不是他們臆想中的那樣,而記者們,則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短炮,對着天台上的李大方向,閃光燈不停的閃着,柳主管等人不由的停在遠處,不敢寸進。
“嘿嘿....你們說我要來幹什麼?你們猜對了,我是來給你們表演的,我是專門來這裡給你們表演高空跳樓是怎麼死的!”李大表情怪異,雙目通紅繼續說道:“可是你們知道,我爲什麼要從這裡跳下去嗎?!”你們知道嗎?”
“李大,你別衝動,你先別跳,你如果對什麼不滿,或者對我不滿,可以說出來,也不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啊!”柳主管大聲的喊道。
柳主管的表情就好像喲啊哭出來了,他雙腿在發軟,本來就有恐高症,從來對於這些高樓大廈邊緣就不感冒,何況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說服不了李大,他要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恐怕也難辭其咎,開除都是小事!
“下面是公司的董事,他親自說了,無論你有什麼困難,他都會好好幫助你,只要你不要這樣不負責任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不要放棄這個對你還算友好的世界,想想從前同事們和藹的面龐,想想我對你的殷切期望....”柳主管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子這樣危機的關頭下居然還能將心頭的意思表達清楚,滔滔不絕。
“你不要說了!你不說還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這輩子,只有在這種場景,這樣的氛圍之中,從這裡跳下去纔是最有意義的!”李大聽了他的話,臉色一變,一副噁心到家了的樣子大喊道。
“媽呀!不要!”柳總監嚇得雙手護頭,他這輩子,混到tda的內務資料主管,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然而唯獨這一次,平時間長相劣質,面色猥瑣總是不敢正面和別人交流的李大,從他的面前這麼躍躍欲跳,嚇得他面色慘白,如果李大真這麼一下子縱身跳下去,發出磅!得一記?落地的重響,估計他這一輩子都會做惡夢的,想起從前對李大的那副惡言惡語的模樣,估計垂天晚上他還能夠看得到自己家窗前飄來飄去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