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是我的室友,王雅麗和霍宇春,這個是我的男朋友,華東醫院的外科醫生,張宏,”董於漪對政紀介紹道。
政紀看向了董於漪介紹的人,身上也都穿着和董於漪一樣的外衣,他着重看了眼張宏,畢竟他這是第一次見董於漪的男朋友,之前去拜訪三姨的時候,就聽說董於漪好像交了個男朋友。
“政先生您好,我是張宏,去年畢業,現在在華東醫院當外科醫生,”張宏看到政紀看他,緊張的臉都有些發紅了,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而一旁董於漪的兩個室友更是不堪,眼睛幾乎變成了心的形狀,呆呆的看着政紀,犯了花癡,連話都忘了說了。
“你好張宏,你和於漪是怎麼認識的?”政紀笑着問道。
“表哥,我前陣子不是在醫院實習嗎?多虧了張宏幫忙,然後我來就好上了,”董於漪笑嘻嘻的搶先說道。
“那感謝你照顧於漪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政紀問道。
“募捐,這段時間在張宏他們醫院實習,認識了一個白血病患者,只有十八歲,卻因爲沒錢要被趕出去了,我們想救救她,”董於漪說到這裡,眼裡泛起了一絲淚花。
政紀點點頭,“所以你需要我幫你?”
“不止是這樣,表哥,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董於漪擦了擦淚說道。
政紀點點頭,從善如流的跟着董於漪一行人。
二十分鐘後,燕京一處破舊的城中村內,董於漪等人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平房前。
“就是這裡了,表哥你做好心理準備,”董於漪對政紀說道。
政紀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點點頭。
推開門,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混合着莫名藥味和腐爛的味道,令所有人不由的輕皺眉頭,哪怕是在白天,這間沒有窗戶的屋子裡也是一片昏暗,只有一盞昏黃的白熾燈在努力點亮着這一片空間。
一進屋,政紀的心就感覺被握緊。
眼前的一幕,很難形容,七八張不知從何處撿來拼湊的牀,七零八落的擺在這不大的空間裡,一口用的泛黑的電放鍋在唯一的一張桌上,其中不知道放着什麼渾濁的食物,每一張牀上,都躺着一名面黃肌瘦的人。
而這不是最令人難受的,最令人難受的是政紀眼中那一雙雙彷彿黯然的對生活不抱有一絲希望的雙眼,麻木,彷彿沒有靈魂,時不時響起的咳嗽聲才能證明這副皮囊內存在着生命,這一幕幕令政紀的心也不斷的被抽緊。
而更加令政紀觸目驚心的,是其中一名躺在病牀上的十多歲小女孩,她的腰暴露在空氣中,腰上一處觸目驚心的傷口,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肉茬,卻絲毫不見長好的趨勢。
“張哥你來了,我這裡也沒什麼東西招待你,”一個聲音響起,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腳步有些虛浮,看到政紀一行人楞了一下,在看到張宏的時候露出了笑容。
“沒事兒,就是來看看你,我帶來了能幫助你們的人,”張宏說道。
“謝謝張哥了,說實話,你幫的我們已經夠多了,我們也真的不好意思這樣一直拖着你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青年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彷彿看透時時一般的疲憊笑容。
“別瞎想,這次真的能幫助你們!”張宏鼻子微微一酸說道,兩人幾乎是同樣的年紀,可是眼前這個青年卻已經日落西山。
“她的免疫力已經極低了,傷口無法癒合,就只能這樣等死,”董於漪看到政紀在看病牀上的女孩,眼中泛着淚水,即便是無論看了多少次這樣的場景,每一次來她都會淚流滿面。
“這裡的人都是白血病患者,他們沒錢住醫院,也沒錢買昂貴的進口藥,只能在這裡吃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藥販子的藥,苟延殘喘,不過多活一天總是好的,不是嗎?“青年的聲音響起,聲音也有些乾澀。
“做骨髓移植手術呢?”政紀說道。
“不太現實,一方面費用昂貴,更重要的是要找到合適的配對型號很難,只能靠一種昂貴的進口藥維持生命,”張宏說道。
“所以你們做的這個募捐就是爲了他們,”政紀轉頭問董於漪道。
董於漪點點頭,“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他們每天就活在這樣的地獄中,我想幫幫他們,但是我的力量太小了,所以表哥我想讓你幫我。”
“你應該早點找我的,”政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此刻的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看過的一部震撼心靈的電影,內容講的就是一個藥販子爲慢性白血病的病人買藥的故事,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此時此景,和電影中的一幕非常的相像。
董於漪等人一愣,有些不明白政紀這句話的意思,“表哥,什麼意思?”
“我爲你驕傲,”政紀摸摸董於漪的頭,然後扭頭對張宏道:“給你的醫院打電話吧,把這些人都接到醫院,他們的醫療費,我出。”
張宏臉上一喜,而董於漪也露出了激動的表情,淚水卻是不斷的滴落,這幾天來,她幾乎茶飯不思,滿腦子都是這些病人,他們的生活,一片漆黑,只能在這陰暗的房間內等待死神的降臨。
“撲通!”忽然,一聲重重的跪地聲響起,剛纔的青年雙膝跪地,滿臉淚水的看着政紀,然後在衆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是三個響頭。
“謝謝!謝謝您!”青年大聲的嘶吼着,彷彿是一匹絕境的動物看到了最後的希望一般。
政紀輕輕的搖搖頭,扶起了男子,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他能幫這眼前的幾個人,可是天下間又有多少這樣的病人在死亡線上掙扎呢?
很快的,救護車就來了,政紀將銀行卡交給了董於漪。
“拿着,把他們的醫療費交了,另外,你和張宏晚上來我這裡一趟,有些事對你們說,”政紀說道。
董於漪點點頭,接住了銀行卡,隨着救護車一行人去往醫院。
晚上,將軍山莊園。
董於漪和張宏也如約而至,劉璐親自下廚招待兩人,而政紀則和他們在客廳談事。
“都安頓好了?”政紀問道。
“是的政紀先生,醫院已經開始治療,只不過那個女孩子恐怕要不行了,進入了急變期,除了骨髓移植,藥物已經不作用了,”張宏點點頭說道。
“對了表哥,七個人,現在一共花了八十四萬五千三百六十二,這是醫院的*,”董於漪想到了什麼,從懷中掏出*說道。
政紀擺擺手沒有接,“花多少錢我不關心,我找你們是談另外的事。”
“有什麼需要我的,政紀先生儘管說,”張宏馬上說道。
政紀點點頭,看着董於漪道:“於漪,你快畢業了吧?”
董於漪愣了下,點點頭,“嗯,明年三月份畢業。”
然後政紀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張宏身上,“你呢,能捨棄醫生的行業嗎?”
董於漪和張宏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政紀爲何這樣問。
“是這樣的,今天這最多不過是杯水車薪的援助,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成千上萬類似的病人在生死邊緣,所以我準備成立一家慈善基金,專門爲類似的病人提供援助,但我需要幾個我信任的人在其中監督組織,你倆願意成爲慈善基金的創始人嗎?”政紀看着張宏和董於漪問道。
董於漪這個姑娘他了解,是個心地善良的,而張宏今天的所作所爲也能看得出來,這個男孩也是個不錯的人,挺董於漪說他每個月都會將一半的工資用於救助這些人。
“慈善基金!”董於漪和張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驚喜的神色不言而喻!
“政紀先生,我願意!我一萬個願意!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將那些在死亡線上徘徊的同胞拉回來!”張宏激動的臉色通紅。
“表哥,基金會會有多少資金?”而董於漪同樣激動,卻更關心另一件事。
聽到董於漪問這個問題,張宏也豎起了耳朵,一家基金會的關鍵就在於資金了。
政紀想了想說道:“這個我暫時沒有確定,但是一件事可以告訴你,最少十億美金,沒有上限。”
董於漪和張宏同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彼此對視一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最少十億美金?!他們壓根沒有想過,政紀會給出這樣的數額!
十億美金是什麼改變,換算成RMB就是八十億!政紀要用這麼多錢來做慈善!
“表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有這麼多錢嗎?”董於漪忍不住問道,她雖然知道政紀很有錢,可是對於政紀有多少,卻是沒有什麼概念。
政紀笑了,“當然是真的,這只是初步的資金,之後我會想辦法再融資。”
“表哥,你真的要捐這麼多錢嗎?可別二姨他們怪我!”董於漪有些擔心的問道。
“哈哈,臭丫頭,操心點你該操心的吧,你表哥我的錢多了,儘管去幫助那些人吧,就當是我做善事,給自己積德,”政紀哈哈一笑,拍拍董於漪的腦袋笑着說道。
“可是表哥,我和張宏兩個人能行嗎?這是基金會,我們一開始根本沒有想過搞這麼大!”董於漪說了自己的擔心,她原本還只是期待表哥能捐個一二百萬,幫助個別人,誰曾想到政紀竟然要搞這麼大,掌控接近百億元的資金,這對於她來說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擔心和手足無措這是自然。
“我也知道基金不是你倆一下子能玩轉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給你安排好的,你們只需要找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然後去讓你們的愛心播撒天下就好,”政紀笑着說道。
“哥,你真棒!我這輩子都以你爲偶像!”董於漪摟着政紀的胳膊,大聲的說道。
“好了,你嫂子給你做了從M國運來的大馬哈魚,快去吃飯吧,張宏,你也來吧,”政紀站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