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林晟並不認識他,但從對方的一些話和周遭趙家之人的反應,大致也看得出來,老者在整個趙家的身份和地位似乎並不低。
“老夫趙清風,是爲趙家家主之職,你小時我還曾見過你幾面,若不是因爲某些原因,你如今或許還要叫我一聲,趙爺爺?”
趙清風平淡回答道。
他年過半百,兩鬢的鬢髮都已經有些微微發白,但儘管如此,在他身上卻並沒有多少屬於老年人的垂暮之氣,反而很是精神。
同樣的,他作爲趙家當代的家主,與燕京的其他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是平輩論交,比林晟高出兩個輩分。
也正是因此,纔會有他剛纔話語裡,林晟應該叫他一聲趙爺的說辭。
當然了,他說的某些原因,一是因爲如今的林晟早就已經被林家給趕出了家門,不屬於林家之人。
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接連殺了趙啓明和趙啓亮兩個人,與趙家之間是有着實實在在的血仇的。
“所以呢?”
“是嗎?”
因此,林晟之所以會與他浪費這些時間和口舌,也只是想看看趙清風對自己的處置的會是怎樣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環視着看了一眼周遭的衆人,目光特意在跟隨趙清風一同前來的那幾名沉默不言的中年男子身上打量了許久。
“就這些?”
明明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由趙家想要強行結親引起,後來他殺人也是因爲趙啓明主動找上門來,想要殺他,自己這才進行的反殺。
緩緩出了口氣,林晟強行抑制住想要殺人的念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劫持的洛依,淡淡說道。
然而,他的樣子落在林晟眼裡,卻依稀看到了那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玩味。
他很想知道,以這些趙家之人的秉性,他們到底還會做出哪些讓他剋制不住怒火的事情來。
正是因此,林晟纔不會相信趙清風這輕飄飄的話語。
“當然不!”
從早先趙清風出場,到一開始的交涉,事實上,林晟就並未想過對方能就此事能給出讓他能夠接受的結果。
畢竟,趙家爲了逼他就範,就連劫持洛依充當人質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的,又怎麼會有底線可言。
同樣的,這些人也是在心裡暗自稱讚趙清風,相比於以命抵命,把林晟收爲奴僕,供他們呼來喚去的驅策,顯然是要更爲的解氣和快意。
換作是他,要是有人殺了他的兩位親近之人,那即便是對方佔理,即便他眼下的力量還不足夠,那也會想盡辦法報仇。
在他們眼裡,整個趙家除了還在世的趙祖,家主趙清風的話便是最大的。
他是堂堂仙帝,即便如今轉世重生,實力不再,但那一份高傲卻一直留存。
接觸到林晟投來的目光,那幾名中年男子面色不變,甚至都眼皮都沒多動了一下,反而是趙清風有些意外他的淡定從容。
林晟點了點頭,沒有在意對方言語上的便宜,處變不驚的說道。
趙清風一臉坦然,彷彿像似在陳述一個很稀鬆平常的事實一般。
林晟的目光愈發冷冽,深邃的眸子裡炸起一道道的寒芒。
“那她呢!”
因着他的話,在場的趙家之人都已經開始在腦海當中腦補今後的那些畫面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放棄無畏抵抗。”
“至於她?”
趙清風是第一個!
林晟望着他眼前這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老頭,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喪失兩個孫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近在眼前,趙家更是因此而顏面大損,他即便可以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事實上,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他都是極度憤怒和痛恨的。
趙清風輕笑一聲,目光幽深,道:“這樣一來,你既可以保存自己的性命,也算能在自己今後的歲月裡,發揮自己所應有的餘熱。”
之所以,他在面對林晟時,還能有如今平靜的心態,完全只是因爲,在他看來,林晟既然被逼現身趙家,那麼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趙清風循着他的目光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心急如焚的洛依,臉上的笑容斂去,沉吟道:“她自然還是我趙家的媳婦,如今啓明雖然身死,但我趙家還是有着足夠多的小輩配得上她的。”
林晟目光微凝,看着趙清風的眼神,好似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來些什麼似的。
雖然對方的話說的好聽,但他很清楚,如此血仇絕不是輕易就可以撇過去的。
“我先前說過你很能打!所以,與其一命換兩命便宜了你,倒不如讓你投身我趙家世代爲奴的好。”
一如他一樣,在場除洛依之外的諸多趙家之人都是一臉審視的是神態,透露着毫不掩飾的譏嘲和諷刺。
眼下既然他話都這麼說了,那麼林晟自是沒了選擇的餘地。
說完這些,趙清風眼角含笑,不再多語,只是靜靜的看着林晟。
趙清風雙手揹負,自有一番氣度從容,緩緩說道:“畢竟,你雖然能打,但也不可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闖入我趙家還輕鬆離去,更何況,這多少也算是給林家留了些臉面。”
更別提,趙家力量還沒有弱到這個地步,至少在趙清風等自家人眼中是這樣。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膽敢在他面前說出收他爲奴的話來。
爲奴?
迎着諸多灑落向他的眼神,林晟的目光漸漸冰冷起來。
趙清風搖了搖頭,眼中浮現些許的冷嘲。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整個趙家上下居然都已經無恥到了這個的地步。
眼下落在趙清風等人的眼裡,對他的一印處置卻好像是在施恩一般,自是無恥之極。
“果真不愧是一家人!”
想到這裡,即便以林晟的心態他此刻的情緒也忍不住有些起伏,他冷冷的看了眼趙清風,毫不掩飾的諷刺道。
“你什麼意思。”
聽到他的話,趙清風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目光如炬,宛若一頭老年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