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很厲害。”
黑衣壯漢仰了仰頭，得意洋洋的威脅：“自從兩位使者來到了山中之後，山裡的精怪全部都敗在了他們的手下，如今除了山中那隻傲慢的雁精之外，整個雁蕩山的精怪都已經歸順了通天教主。”
“至於那隻傲慢的雁精，同樣也堅持不了多久，但要乖乖的歸順教主！”
“哦？”
“如此說來，山中還有事人大雁精沒有歸順？”
對於小白蛇來說，黑衣壯漢嘴裡的雁精倒是引起了他的極大好奇心。
因爲早年他就聽人說過，這雁蕩山的由來，就是因爲每到寒冬之時就有大雁來這裡避寒，所以纔有雁蕩山之說，不想這山裡居然還真有一隻大雁精，並且從這千年小妖的語氣來看，這隻雁精好像還頗有骨氣，並沒有歸順通天教主，想來法力應該也不低。
“若是能找到這隻雁精，那麼是可以多一個好幫手……”小白蛇腦海中思維急轉，一下子便生出一個好計謀來。
“是有一隻雁精還沒有歸順。”
黑衣壯漢說到這裡又話鋒一轉，憤憤不平的叫嚷道：“那隻雁精當真是倔的很，她以爲憑着自己三千多年的道行，就能爲所欲爲，殊不知在通天教主的眼裡，根本就是一隻螻蟻。”
“那兩位使者只是念在同爲妖族的份上，纔沒有對她動手罷了，若真打起來，她肯定不是兩位使者聯手之敵。”
“先前我也曾勸誡過她，叫她不要和通天教主爲敵，她偏不聽，這下好了，兩位使者已經發怒了，打算明天就去靈雁洞打她的麻煩……”
“咦，不對啊！”
這時黑衣壯漢才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的話是不是多了一些，怎麼無緣無故的就把大雁精的事情給抖了出去，要知道對方可是根本就沒有問過這些啊。
“你問大雁精的事情幹嘛？”
“莫非你是她請來的幫手不成？”黑衣壯漢邊說邊疑惑的打量起眼前的白衣男子來，越想越感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畢竟這雁蕩山平日裡可沒有外人進來，這小村落更是不與外界聯繫，如今忽然出現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而且談吐非同一般，修爲更是高絕，這不是大雁精請來助陣的朋友，又會是誰呢？
“哼哼。”
小白蛇倒也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反正對於他來說，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我且問你，那兩名使者，又是什麼來頭？”
“他們的功力如何？”
“這……我憑什麼告訴你？”
黑衣壯漢面色一沉，嘀咕道：“萬一我把這些消息都告訴了你，你卻不放我走，那我豈不是死路一條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妖啊？”
“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小白蛇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不屑一顧的說：“你不會以爲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是一道選擇題吧？”
“若你是這樣想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現在你除了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若是回得你令我滿意了，你的小命也就保住了，若是敢胡言亂語，那你這千年道行也就懸了。”
“咱們同是修行的精怪，千年道行意味着什麼，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你還老老實實回答吧！”
“唉……”
其實黑衣壯漢心裡也清楚，論修爲，自己不是眼前這個白衣青年的對手，論智謀，那更是差得遠了，此刻身上又負了傷，想要逃走也已經不太可能，除了好生配合之外，也確實是別無它法了。
“也罷，我便告訴你，讓你死也死得明白。”
黑衣壯漢面色一正，朗聲道：“這一次教主派來的使者，是兩隻鶴精！”
“這兩隻鶴精的修爲都在兩千年以上，戰鬥力十分強悍，而且還是我的天敵！”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會毫不猶豫的投奔通天教主的，否則在兩隻鶴精面前，我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鶴精！”
聽到這兩個字的剎那，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小白蛇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作爲一隻白蛇，生平最大的剋星除了雄黃之外，便數這仙鶴了。
一般情況下，只要仙鶴空鳴幾聲，都能把他給嚇個好歹，若是仙鶴髮起攻擊，那他基本上連還擊的勇氣都沒有。
這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蛇雖然十分靈敏，而且悟性極高，但卻天生害怕仙鶴，一旦遇上仙鶴，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幾年由於他的修爲有了極大提升的原故，所以這種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但在早年，他一旦遇上仙鶴，那可是全身發軟，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離開過華山的深谷了，而華山也並沒有仙鶴存在，所以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仙鶴了，不想今日在這雁蕩山中遇到了兩隻，而且這兩隻仙鶴的修爲都超過了兩千年，最要命的是，他們背後還有通天教主撐腰，這樣一來，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
不過小白蛇好歹也是修了三千多年的精怪，如今又得到了龍骨玉帶，身體正在發生着本質的變化，只要從龍骨玉帶中吸夠了龍氣，那麼他就可以蛻變成龍，到時候再見到仙鶴，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如此說來，你是一條黑蛇精？”小白蛇嘴角微微一咧，忍不住打起了起來。
因爲方纔黑衣壯漢說過，他一見到兩隻鶴精，立馬嚇得投靠了通天教主，想來他必然是蛇蟲一類的精怪，纔會如此懼怕仙鶴。
再考慮到老村長先前也說過，上次這黑衣壯漢來的時候，帶了許多的蛇來，所以他是蛇精的概率還是挺大。
“對啊……”
“我是一條黑蛇精，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黑蛇精一臉不解的盯着小白蛇，似乎有些不理解對方爲什麼能看出他的真身。
“我並沒有看出你的真身，只是猜測罷了。”
小白蛇正了正神色，反問道：“按理說，你的修爲只有一千多年罷了，並不是很強大，我應該能一眼就看穿你的真身才對，可是方纔你若不提鶴精，我還真不一定能猜到你的身份。”
“你是不是用了什麼秘法，隱去了自己的真身？”
“不是……”
黑蛇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汕汕的說：“在我三百歲的時候，曾無意中吞食了雁蕩山中的一株仙草，那株仙草改造了我的筋脈，所以不管你是神仙還是妖怪，也不管你的修爲有多強大，都不可能看穿我的真身。”
“但儘管如此，我的本體畢竟還是黑蛇，所以見到兩隻鶴精的時候，頓時便被嚇破了膽，這才毫不猶豫的投降的。”
“哦……”
聽黑蛇精這麼一說，小白蛇倒是感覺挺有趣的。
當下又好奇的詢問：“那照這樣看來，投靠通天教也並不是你的本意咯？”
“當然不是！”
黑蛇精自信滿滿的伸手拍了拍胸脯，得意道：“我好歹也是修了一千多年的蛇精，在這山中千年以來也沒有殺生害命，自由自在的修行有什麼不好，將來若是有福緣的話，還能進入仙道，成爲一個快活的神仙，投靠通天教有什麼好的，我纔不想爲他們賣命。”
“我也想調低啊，可是實力不允許，那兩隻鶴精看我修爲超過了千年，所以就把我給收了，讓我替通天教主來迫害世人。”
“不過這幾日我也並沒有殺害村民，只是嚇唬了他們一番而已。”
“殺人的都是虎精和老鼠精……”
“我知道。”
小白蛇淡然的聳了聳肩，對於這件事情，之前在村裡的時候老村長就已經說過了，這黑蛇精也不過是放了幾條蛇在村前嚇唬了大一番而已，並沒有傷害村裡人的性命，這一點倒是沒有說謊。
再者，這黑蛇精長得本就十分的憨厚，一看就不是奸邪之輩，如此一來，小白蛇對他倒是生出了幾分好感。
“這樣吧，既然你不想投靠通天教主，那倒不反戈一擊，幫我將那兩隻鶴精給殺了，這樣你也就恢復了自由，如何？”
“這……我……我可不敢……”
黑蛇精一臉猶豫的望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忐忑不安的說：“你也是修行多年的精怪，應該知道仙鶴是蛇的大天敵吧？”
“我一個小小的黑蛇，哪裡敢在仙鶴面前放肆，更何況還是兩隻修了兩千多年的鶴精？”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
小白蛇有些不耐煩的番了個白眼，嘀咕道：“實話告訴你，我也是蛇精，但我就不怕那兩隻鶴精，大不了就與他們同歸於盡而已。”
“再者說了，不是還有一隻修了三千多年的大雁精不肯歸降嗎，只要咱們與她聯合起來，那還怕兩隻小小鶴精做什麼？”
“你……你也是蛇精！”
這下就輪到黑蛇精詫異不已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今日兩招擊敗他的白衣年輕男子，居然也是一條蛇精，而且是一條修爲強大的蛇精。
“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黑蛇精無奈的苦笑一聲，坐在地上嘀咕了起來。
“可不就是嗎？”
此時小白蛇已經對黑蛇精充滿了好感，也知道這黑蛇的本性並不壞，有意將他引入正途，所以一把將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教誨道：“雖然說那天庭也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但比起所謂的通天教，自然也是好了百倍。”
“你有飛昇成仙的道心，也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趁着如今陷的還不算深，不如與我聯合起來，把那兩隻鶴精給殺了，你也算是造福一方水土了，日後飛昇渡劫之時，說不定還能算你功德一份，減少幾道天雷也未必！”
“但若是再這樣助紂爲虐的話，將來別說飛昇成仙，恐怕就連下地府都難，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魂無依歸的結局，那才叫一個悲慘！”
“作爲修了三千多年的白蛇，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接下來要怎麼做，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你是修了三千多年的白蛇？”
黑蛇精聞言一愣，隨即腦海中心念電閃，回想起早年族中的前輩似乎曾經說過，在西北的華山深谷之中，似乎就有一條修了三千多年的白蛇，此蛇幻化人形之後，生得十分俊秀，心想着必然就是此妖了！
而且族中前輩還曾強調過，這隻白蛇與雁蕩山的黑蛇一族，其實也是同出一脈，只是當年他下凡報劉邦之恩時，才與蛇族分道揚鏢的。
後來劉邦百年之後，白蛇便自己去了華山的深谷中修行，與蛇族也就少了往來，但他是蛇族一員的事情，卻是真真切切的。
黑蛇精當下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着白蛇跪拜道：“不知是族中前輩駕到，方纔還觸犯了前輩的威嚴，實在是不該，還請前輩不要見怪纔好。”
“不必如此多禮。”
儘管對於小白蛇來說，以他三千年的修爲，也確實當得起前輩這一聲稱呼，但他幻化人形之後，卻是比黑蛇還年輕，而且又十分英俊。
一個看起來長得比自己還年長的中年男子，喚自己爲前輩，這多少有一些令人尷尬不已。
所以小白蛇將那黑蛇攙扶起來之後，嘀咕道：“世人都叫我小白蛇，對於這前輩之稱，還真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你我既然同爲蛇族，而你又確實是我的後輩，叫我小白蛇自然也是不妥，不如這樣吧，日後你就叫我大哥，我喚你小黑，如何？”
“這……”
雖然感覺有些一越界，但是想想前輩這個稱呼也確實把對方給叫老了，所以心中略一思忖之後，黑蛇精便同意了他的想法。
當下衝着小白蛇一笑，輕喚道：“大哥，既然咱們同屬一族，而且又頗有一些淵源，那日後我便聽大哥的使喚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真的嗎？”
小白蛇嘴角微微一揚，打趣道：“讓你去和那兩隻鶴精拼命，你也不在所不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