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十分的怪異,完全不像凡俗之氣,倒是與前段時間在咱們村子裡待過幾日的小蝴蝶精身上的仙氣有些相似。”
“沒錯。”
林貞這時也冷靜的點了點頭,附和道:“靈雪姑娘身上的氣息,確實與村口這股氣息有些相似,難道是靈姑他們回來了?”
“我曾聽靈雪說過,她身上的仙氣是東來公子渡給她的。”
“莫非是東來他們回來了?”
“不可能。”
沒有半分的猶疑,韓湘子當場便否決道:“若是東來等人回來了,他們肯定不會如此偷偷摸摸的大半夜進村,而且你仔細瞧瞧,這股仙氣似乎也並不那麼純正,期間還夾雜着一些妖氣,倒是與穿山甲身上的氣息也略有一些相似……”
“哈哈哈……”
不等韓湘子把話說完,但聽前方一陣冷笑之聲傳來,接着便見前方白光微微一閃,那朦朧的月色一下,一個身着青袍的健壯男子已經浮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此人看起來似乎身形十分的健壯,那高高的身軀如同鐵塔一般,並且整個人氣勢也相當之強,最有意思的是,此人頭上居然還長着一對牛角,搭配那張粗魯的臉龐,出現在這深夜的朦朧月色之下,確實是十分的怪異。
而他身上的氣息,與方纔三人感應到的仙妖之氣不謀而合。
顯然,方纔的氣息就是從他身上瀰漫出來的。
“小心一點,此人來歷不簡單。”張果老謹慎的叮囑了一句,然後邁步朝着前方那身着青袍的牛角怪人走了過去,林貞等二人自然心領神會,也連忙隨着他的步劃往前走去。
雙方大約走到了距離五米左右的位置,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然後開始默默的打量起對方來。
當那位身着青袍頭長牛角的粗壯男子的眼神挪移到林貞那絕色的面容之上,頓進雙眼放光,那粗魯的臉龐浮現出一股欣喜之色,顯然是被林貞的絕色容貌所吸引到了。
“想不到在這荒村野店之中,居然還有如此驚豔絕世的女子,當真是匪夷所思啊……”
那頭長牛角的怪物一邊怪笑着望着林貞,一邊在她曼妙的身姿上掃視起來,那一副如有淫賊一般的模樣,簡直快把一旁的韓湘子給氣炸了。
要知道如今他已經與林貞結爲夫妻了,眼前這個頭長牛角的怪物居然對自己的妻子這般打量,估計是個人都會被氣炸吧。
“你是何方妖物,深夜跑到荷花村來做什麼?”
張果老則是面色一沉,老氣橫秋的質問了起來。
畢竟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瑞,張果老說話確實是充滿了底氣,而且中氣十足,別看他滿頭的銀髮,但其實說話的聲音比年輕人還洪亮幾分呢。
“妖物?”
前方那長頭兩支牛角的青袍男子邪魅一笑,緩緩道:“你看本大仙哪裡像妖?”
“爾等凡夫俗子當真是不知所畏,連神仙和妖精都會不出來,真是可笑至極。”
被眼前這頭長牛角的怪物一頓嘲諷,自然激起了張果老的怒意,當下生氣的呵斥:“我看你纔可笑,既然不是妖物,那爲何又在凡間逗留?”
“我看最近十里八鄉丟失的那些少女,便是被你給掠去了!”
“沒錯!”
這時林貞也面色一沉,冷靜的分析:“前段時間聽聞在丹霞山之中,住着一隻青牛精,專門擄掠黃花大閨女,我看你頭頂長着兩支牛角,想來必定就是那青牛精無疑!”
“原來就是他啊!”
這時韓湘子也恍然大悟似的說:“原本還想到丹霞山去會一會你,不想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看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晚活該你這妖物伏誅!”
“就憑你?”
青牛精不以爲然的掃視眼前這個長相英俊,但卻修爲一般般的凡人男子,不由得冷笑道:“你這凡夫俗子本事不大,口氣卻是不小,憑你這點粗淺的修爲,也敢對本仙頤指氣使?”
“信不信本仙撕爛你的嘴,把你扔到丹霞山中去喂野狼?”
“大言不慚。”
韓湘子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對於眼前這個目空一切的青牛精已經有些反感不已了。
想他韓湘子好歹如今也有數百年的功力了吧,拋開長春丹那兩百年的功力不談,他先前所用的樹妖毒被天仙金蓮仙解之後,便轉化成了自身的修爲,再加上趙東來爲他治傷之時,又輸了上百年的功力給他,如今韓湘子至少也有五百年以上的功力,可以說就算是穿山甲也未必有把握將其擊敗了。
再加上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同樣也超過了五百年功力的張果老,以及二百多年功力的林貞,三人聯手之下,威力倒也非同小可。
儘管先前去詢問過金蓮仙子,並且金蓮仙子也叮囑三人不可莽撞行事,非萬不得已的時刻不得與丹霞山的青牛精爲敵,但如今青牛精自己找上門來了,韓湘子當然也不會示弱,像他這種頗具俠肝義膽的人,又怎麼會在青牛精面前退縮呢?
要知道剛出道那會兒,韓湘子可是敢與那東海惡蛟單挑的存在,雖然最後被虐慘了,但至少在膽量方面,他從來就沒有怕過誰,這一點也確實是勇氣可嘉。
“果老,我看也不必與這青牛精廢話了,咱們三人聯手將這青牛精給擒下,然後再前往丹霞山去救出那些被掠去的少女,如何?”
此時林貞在青牛精那赤果果的目光注視之下,也已經感應有些渾身不舒服,所以她迫切的想要擒住這青牛精,以便解救那些被抓的女子,其中當然也包括仙姑當年的那位發小。
“不可輕舉妄動。”
顯然,從對敵經驗方面來說,張果老還是要豐富一些,從他看到青牛精的第一眼,就知道這青牛精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所以儘管韓湘子和林貞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但他還是不打算現在出手。
“青牛精,我觀你一身的仙靈之氣頗爲濃郁,倒也不似尋常的精怪,既然已經修行有成,又何必再徒增罪孽?”
“不如將那些擄掠去的少女給放出來,那今夜之事,我就當全然沒有看到,如何?”
“放?”
青牛精不滿的瞪了張果老一眼,怪笑着迴應:“本仙非但不會把丹霞山那些少女放出來,今晚還要將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小娘子給抓到洞府裡去做大王夫人……”
“找死!”
見這青牛精果然覬覦林貞多時,韓湘子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場便撥出了青鋒劍,身形微微一恍,化作一道青光朝着青牛精疾刺而去。
如今的韓湘子已經是修行之人了,而且功力也頗深,再加上早年又有武學的根基,如今在戰鬥力方面,倒也還算可觀,尋常三五百年的精怪,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見韓湘子已經出手了,林貞自然也是夫唱婦隨,同樣也是第一時間撥出了青鋒劍,如同迎風擺柳一般衝上前去,與韓湘子雙劍合壁對付這青牛精。
雖說此二人皆是凡俗,但戰鬥力卻並不尋常,尤其夫妻二人同心,雙劍合壁之後,一時間更是劍氣縱橫,整個村口殺伐之聲錚錚然,似乎就連朦朧的月色也被二人縱橫的劍氣給遮蓋住了,夜晚又顯得暗了幾分。
不過張果老卻並沒有衝動的衝上前去相助,而是自顧自的站在一旁,冷靜觀察起現場的情況來,一旦林貞和韓湘子有什麼危險,他再伺機出手。
林貞與韓湘子二人的戰鬥力倒也可觀,雙方交手之後,立即便佔得了上風,一時間打得青牛精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不斷的閃躲,卻是連半點進攻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旁邊的張果老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似乎他察覺到了青牛精並沒有盡出全力。
實際上張果老也確實沒有看錯,這青牛精着實隱藏了自身的真實修爲,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與韓湘子二人周旋罷了。
這頭青牛說起來還真有一定的身世背景,並非凡俗之物。
當初在天界的兜率宮之中,有一頭青牛作爲老君的坐騎被養在後院之中,平日裡由牧牛童子來看管青牛。
不想那日牧牛童子在兜率宮中撿了一粒火丹服用,這一睡就是數日之久,等到他醒來之時,那青牛早就已經下凡爲妖了。
這已經是青牛第二次偷偷下凡了,頭一次也是因爲牧牛童子看管不利,才導致青牛下凡爲妖,並且抓了唐僧,阻了那孫猴子的取經之路。
但當時念在牧牛童子也是初犯,所以就沒有追究他看管不利之責,想不到如今又重蹈覆轍。
所以太上老君一氣之下便將牧牛童子打落凡間隱逸村,化身爲漢鍾離在世間歷劫修行。
而這青牛下凡之後,便來到了嶺南的丹霞山中,藉着丹霞山的靈秀之氣繼續修行,同時又仗着自己修爲強大,籠絡了附近許多的小妖小怪來供他驅使,同時還派出小妖到處去抓那些美麗的少女來供他玩樂,一時間倒也好不快活。
後來也不知道這青牛精從哪裡聽說荷花村中有一位叫林貞的女子生得極美,他賊心一下,便連夜來到了荷花村打探情況,不想剛一進村便被三人阻住了去路,而其中一個女子,正是青牛精近來日思夜想的美人林貞。
所以心中大喜之下,他便打算先試一試林貞與韓湘子的功力,故而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與其周旋,卻是並未盡全力。
雙方交手了片刻之後,張果老在旁邊看得已經是心驚肉跳了,從他的角度來看,林貞與韓湘子二人如今已經頗具修爲,對付尋常精怪自然不在話下,但在這青牛精的面前,卻彷彿被玩弄於股掌之間,根本連半點擊殺對方的機會都沒有,哪怕就算再加上張果老自己,也完全不可能是青牛精的對手。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爲什麼當初天仙金蓮極力阻止他們去找青牛精的麻煩,原來金蓮仙子早就已經推算出這青牛精的功力非凡,所以纔不願三人去招惹這事非的。
可是如今這妖物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了,今晚不拼個你死我活,怕是難以善了。
心念及此,張果老也只好將自己的長劍撥了出來,然後身形一縱,化作一道白光躍入戰圈之中,與林貞和韓湘子三人聯手對敵。
這張果老也是活了數百年的人瑞,一身的修爲比韓湘子還要高出許多,三人聯手之後,一時間倒也還能自保。
看到這位白髮老人也終於出手了,青牛精嘴角微微一揚,那粗狂的臉上露出一絲絲邪魅的笑容,接着他雙掌重重往前一拍,功力瞬間增加到七成以上,恰好此時韓湘子與林貞二人雙雙持劍刺來,與青牛精七成的功力隔空碰撞。
“砰……”
二人長劍中感覺彷彿刺入了一面鐵牆之中,身體被那股反震之力給震得如同斷了線的紙鳶一般,快速的往後跌落而去。
青牛精先前只是與二人玩耍罷了,根本未出全力,此時僅用了七成的功力,一招便將二人給雙雙震飛,其修爲之強大,可想而知。
林貞與韓湘子被震飛出去之後,張果老也並沒有堅持多久,便被青牛精強大的修爲給打得倒地吐血,空有五六百年的功力,卻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哼哼。”
輕鬆將三人擊飛出去之後,青牛精不以爲然的冷笑兩聲,嘲諷道:“你們這些凡間的修行者,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爲修了幾年的功力就天下無敵了嗎?”
“本仙只是用了七成的功力便將你三人擊傷,若是用十成的功力,恐怕此時地上便是三具屍體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此這般的美嬌娘,本仙可捨不得殺……”
說話的同時青牛精已經身形一恍,化作一道青煙飄到了林貞的面前,伸出那粗壯的手指去撫摸林貞的臉龐。
“你這賊子膽敢碰我!”
林貞被方纔那一股反震之力已經震得氣血翻涌,此刻連起身都有些困難,更別提再度與對方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