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引靈訣的反噬也並不會來得太快,整個法訣起碼可以持續一盞茶的功夫,也就是說,只要在一盞茶的功夫裡,他能夠將敵人能殺死的話,那麼就算最後會被引靈訣的後果反噬,但他至少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一擊殲滅了三百年修爲的那隻狼妖之後,藍采和並沒有絲毫的竊喜之意,也不敢有半點懈怠。
趁着引靈訣的威力還沒有被消散殆盡,他連忙再度將手中的長劍一揚,那巨大的道門罡氣夾雜着劍氣朝着正在吸食月華的天狼王狂斬而去。
此時藍采和幾乎已經用盡了身體十成的修爲,而這十成的修爲,頂多能帶來兩成的機會。
僅僅只有兩成的把握能夠將天狼王給擊殺,但只要能有一絲絲的希望,他就絕對不會放棄。
“找死!”
就在藍采和的長劍快要擊中天狼王的頭部之時,那一直緊閉着雙眼的天狼王這時忽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輕蔑的擡眼掃視頭頂上那柄狂斬而來的巨劍,他卻連神色都不曾有半點改變。
僅僅只是嘴角微微一揚,那右手修長的食指和中間往頭頂上一指,妖氣瘋狂從兩根手指中間迸發出來,輕而易舉的便將頭頂那一柄巨劍給擋了下來。
接着又中間輕輕一彈,一股強大的妖氣直刺藍采和胸部。
甚至連藍采和還沒能來得及反應過來,胸口已經被妖氣侵襲,巨大的力道將他擊得往後倒飛出去,身體重重的撞到了竹杆之上。
心臟被妖氣侵襲之下,一陣巨痛瞬間傳遍全身,整個人的神識也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頭頂上方的那一輪明月,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完全縮成一條縫似的,藍采和的意識終於完全泯滅,當場便昏厥了過去。
此時不管是村民的死活也好,是天下蒼生也罷,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只想沉沉的睡過去,也許永遠不要醒來會更好吧?
至少這樣他就能和宗門裡的那些師弟兄,以及爹孃在九泉之下相會了……
活着太累,他又揹負了太多,也許生亡,纔是他最好的歸宿……
伴着山間的清風與明月,還有陣陣的血腥之氣,藍采和暈倒在了天狼王的面前,一切塵埃落定……
且說東華上仙在花果山中邀請孫悟空出山之後,他便獨自一人朝着南疆的方向行去,此番他的目標也非常的明確,就是打探清楚南疆到底有多少的魔族的兵馬,一旦弄清楚南疆的情況,那他便會立即迴轉天界,請求天界出兵攻打南疆。
但是當他的雙腳跨入南疆之後,頓時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了。
早年他也曾到過南疆幾次,而且對南疆的風土人情還頗爲喜歡,尤其是濃郁的少數民族風情,更是令他有些流連不已。
可時隔多的再度進入南疆,他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以及遍地隨處可見的屍骸,但卻一個生人的影子都不曾碰到。
一連走訪了好幾個村落,仍然沒有看到一個活人出現,東華上仙的一顆心,也由一開始的忐忑轉變成不安,最後直接變成了憤怒。
在南疆逗留了半日的功夫,仍然沒有見到一個生人,生昔那個繁華的南疆,如今已然形同地獄一般。
東華上仙儘量強忍着內心的憤怒之情,不斷的走訪着南疆的那些村落,希望能瞭解到一些相關的情況,又或者能夠解救那些殘留的村民。
但非常的遺憾,如今的南疆已經空無一人。
“隊長,你說巫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爲何要派你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尋什麼東華上仙?”
“我看這裡上仙沒有,上墳倒是不少!”
就在東華上仙徘徊於村落中的青石板路上時,忽然耳畔聽到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也感應到了兩股魔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進發,只是這兩股魔氣並不強大,與他先前在東海之濱遇到的魔將相比,可以說是差得遠了。
但由於魔氣與尋常的氣息完全不同,所以雖然隔了還比較遠,但他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魔氣的存在,甚至連那兩個人的對話內容,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奇怪。”
東華上仙當場眉頭一皺,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些異常。
從方纔那兩個魔兵的對話來看,顯然此二人是刻意來尋自己的,換而言之,自己到達南疆的消息,已經走露出去了!
可是南疆魔族的大巫祝,爲什麼要派人來尋自己呢?
這裡面莫非包含着什麼陰謀?
此刻東華上仙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但腳下卻並沒有絲毫的懈怠。
如今既然好不容易有魔族出現了,那麼他當在要藉機過去看一個究竟。
當他揹負着雌雄雙劍走出村子的剎那,兩名從村外而來的魔兵也正好出現在村口的位置。
“咦……”
“此處果真有人!”
估計對於眼前這位身着灰色道袍,並且揹負雙劍的中年英俊男子的出現有些震驚吧,所以兩名魔兵當場便表現出詫異的神情來,其中一名魔兵其實還發出了感嘆之聲。
“你是何方神聖?”
“爲何會出現在南疆之地?”其中一名看起來年約三十左右,身材十分粗壯的魔兵,謹慎的衝着東華上仙叫嚷了起來,同時還將自己的兵刃也給幻化了出來,完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想必他那一位同伴也察覺到了眼前這個灰色道袍中年人身上的仙氣十分濃郁吧,所以神色看起來也是十分的凝重。
“可笑。”
東華上人聞言不由得揚了揚嘴角,不無挖苦的說:“你二人方纔不是說來此尋我嗎,如今見到了本尊,卻又爲何裝作不識?”
“你……你就是東華上仙?”仍然是那位身材粗壯的魔兵率先說話,與此同時他還伸手拽了拽同伴,二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卻了兩步,瞧那情形似乎是打算保持距離。
“怎麼?”
東華上仙冷冷一笑,那雙深邃如星辰般的雙眼盯着兩名魔兵,打趣道:“既然是刻意過來尋我,那又爲何見了我卻往後退卻不已?”
“這樣的態度可沒有辦法將我請到魔族大營去見你們所謂的大巫祝啊!”
“你……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那位身材粗壯的魔兵疑惑的掃視了東華上前一眼,但見此人一身的正氣,而且丰神俊朗氣宇非凡,並不是那種宵小之輩,瞬間便也就放鬆了幾分。
當下故作淡定的聳了聳肩,朗聲道:“沒錯,我二人確實是奉了大巫祝之命,前來此地候你大駕,另外還得勞煩上仙隨我兄弟二人回大營一趟,大巫祝有話要對你說!”
“哦……”
東華上仙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心中卻開始盤算起來。
在東華上仙漫長的修行生涯之中,確實還沒有和魔族打過任何的交道,當年他出道之時,魔族早就已經被趕到了幽冥之淵,此後七千年之中,再也沒有見過魔族的出現。
如今他剛一來到南疆,立即就見有所謂的魔族大巫祝前來相請,這肯定有一些令他詫異不已。
而且在天界的時候,他就曾聽一些古神說起過魔族的大巫祝,心知此人乃是一個十分神秘,並且善於卜算和謀略的人。
既然他有心相請,那說明事情肯定不會太簡單,搞不好此人包藏什麼禍心也未必。
只是以東華上仙的脾性,他自然也不是怕事之人,這魔族的大巫祝有心相請,他有什麼理由不跟過去看看情況呢?
說不定還能趁機探一探南疆魔族的虛實。
念罷,東華上仙衝着兩位魔兵灑然一笑,吩咐道:“既然如此,那還耽擱什麼呢,這就出發吧?”
“嘿嘿……”
魔兵可能也沒有料到眼前這位丰神俊朗的男子居然如此好說話,當下也是欣喜的嘿然一笑,然後帶着東華上仙往魔族大營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東華上仙隨着兩位魔兵在林間飛馳前行,所到之處竟是滿目瘡痍,整個南疆幾乎看不到生人,甚至就連妖氣也幾不可聞,可以說是相當的荒涼。
在東華上仙的映像是,南疆應該也是一個大妖頻出之地,南疆由於地處南方,天氣十分的炎熱,導致南疆的樹木豐茂,山川大澤不計其數,原始森林更是分步廣泛,非常的適合動物的生存,以及精怪的修行。
這數萬年以來,南疆一直都是妖類橫行之地,但現在的南疆,別說是看不到一個凡人,甚至就連妖怪的影子也都沒有了,想來這魔族到了南疆之後,已經進行了一次大清洗,而且是絕對的排除異已,甚至連妖精都不放過。
可想而知魔族應該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將這南疆給據爲已有,以此作爲進攻天庭的基點。
越是往深處想,東華上仙越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不已,心知這魔族在幽冥之淵潛伏這麼多年,肯定也是一直在養精蓄銳,就等着反擊天界那一日。
而天界現在的情況,表面上雖然是一派祥和,而且經過封神大戰之後,似乎戰鬥力也比曾經要強上許多,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自封神大戰之後,天界和諧的表面之下,卻有數道暗流在涌動。
其中玉虛宮弟子組成的神仙,與截教弟子組成的神仙,皆是各成一派,表面上雖然沒有撕破臉皮,但實際上往來卻很少。
尤其現在通天教主又重新復出,沒有人敢保證到時候這些截教弟子不會反水,甚至還可能在魔族攻打天界之時反戈一擊,那到時候可就背腹受敵了。
這些都是目前東華上仙最爲擔憂的事情,尤其到了南疆之後,看到眼前這一幕幕的慘狀,他更是隱隱預感到這一日的到來已經不遠矣。
藍采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村長家的客房之中,睜開眼的剎那,瞬間無數面孔映入眼簾。
迷濛的雙眼粗略打量了一番,發現牀邊站着的人全部都是村長一家老小,甚至還包括柱子以及大壯在內。
當然陳官寶和他那個可愛懂事的妹妹此刻也正站在牀邊的人羣之中,眼巴巴的望着藍采和,兩個小孩子那關切而擔憂的神情,一時間也是令他有些莫名的感動。
自從宗門被滅之後,他便成了孤家寡人一個,這些日子從南疆流落到東南之地,一路上更是吃盡苦頭,嚐盡人情冷暖。
不想在這麒麟村裡,他居然又再度看到了如此熱切又真誠的目光,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甚至就連身體的巨痛也減緩了許多,雖然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還並不是特別好,但是看到柱子等人出現在了眼前,這就說明村子裡的人已經完全從狼牙山中救出來了,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被天狼王一掌震暈之後,山頂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師小哥哥,你終於醒來了!”
陳官寶和妹妹婉兒一見藍采和睜開眼睛,兩個小傢伙並且擁了上來,兩眼之中幾乎已經快要滲出淚花來,但臉上卻掛着笑意,可想而知在他沒有醒過來之前,兩人有多擔憂。
“婉兒。”
“官保。”
藍采和勉強伸出仍然有些發麻的手臂,輕撫着婉兒的小腦袋,安慰道:“哥哥沒事,婉兒不要哭。”
接着他又擡眼打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挪到了柱子的身上。
由於此次任務,是他和柱子以及大壯等三人共同參與的,所以具體的情況,應該柱子和大壯更加清楚一些。
但是鑑於大壯這個人有一些魯莽,平日裡處事本來就不是很靠譜,所以他更願意聽聽柱子怎麼說。
“嘿嘿……”
見藍采和將目光挪到了自己身上,估計也是略微有一些不太好意思吧,當下尷尬的咧嘴笑了笑,隨即詢問道:“小天師,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從你昏迷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天的時間了,期間你一直沒有醒過來,可把大傢伙都給急壞了。”
“好在你此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這一衆村民也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