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這隻小鳥口氣居然還相當之大,開口閉口就要燒死他,簡直就是不知所云。
“會說話怎麼了?”
“你有意見嗎?”
“有意見你可以提啊,反正提了我也不會改的!”
小雀靈不滿的用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盯着對方有些不耐煩的呵斥起來。
“真是囂張!”
感受到這隻小雀靈的挑釁之後,裴無名心想着要不要給它一點點的教訓,否則這隻小鳥也太無法無天了,作名大理寺的最高級別的管理人,他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沒有受到過如此巨大的挑釁,所以心中略微還是有一些不太滿的。
想到這裡裴無名索性右指輕輕一彈,一根小小的銀針自那手針之間飛射而出,朝着雀靈的翅膀處擊去。
很顯然,裴無名是想用銀針教訓一下這隻小鳥,但是鑑於這隻小鳥與漢鍾離的關係,所以下手也不能太狠,故而只是隔空刺向他的翅膀罷了,並沒有想要取其性命。
“不自量力。”
不等那銀針靠近小雀靈,大約還有半米遠的距離之時,雀靈已然輕輕的嘟囊一聲,然後翅膀輕輕一扇,便敏捷的從漢鍾離的肩膀上飛了起來,與此同時又張開嘴巴朝着裴無名的方向一噴,頓時了股火焰自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化作洶洶的藍色烈焰朝着裴無名的面前襲去。
“我去!”
裴無名當場便被嚇得夠嗆,估計他做夢也想不到,一隻小小的紅雀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張嘴就能噴出火焰來,而且勢頭似乎還相當的強盛。
好在裴無名也是一個頗有一些功夫的人,在長安城中,能與打過他的凡人可並不多見,在輕身功夫方面,同樣也有一定的造詣。
故而不等那一股火焰噴到他的面前之前,裴無名已經身形一恍,往後飛躍而去,身形敏捷的飛落到了身後的梅花樹上,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那一股火焰。
但如此一來,他也是被嚇得不敢再逞強了。
心想着這個所謂的護國小法師,看來還真是有點與衆不同,居然能趨勢紅雀噴火來攻擊自己,這簡直就和妖法差不多了。
所以一時間便只能停留在那株梅樹之上,卻是連大聲說話也不敢了。
“怎麼樣?”
“怕了吧?”
雀靈在空中打了一個轉之後,又飛落到了漢鍾離的肩頭,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彷彿擊退裴無名這個舉動,讓它十分有成就感。
“雀靈,你膽子太大了吧。”
漢鍾離卻是不滿的蹬了雀靈一眼,呵斥道:“來長安之前,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不可以隨便傷人。”
“你噴出來的火可不是尋常的凡人,妖精尚且扛不住你的火焰,尋常的凡人若是被你的火焰噴中,那還不得燒成枯炭嗎?”
“下次不可再如此魯莽了!”
雀靈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呵斥,只是自顧自的將腦袋扭了過去,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對於雀靈這般表現,漢鍾離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所以也沒有過多的與他計較,便朝着前方梅樹之上的裴無名叫嚷:“裴大人,你可以下來了,雀靈不會再對你噴火!”
“哦……”
此時裴無名也已經確認了下方並沒有什麼危險,於是身形一縱,輕快的落到了地面之上。
待到站穩之後,這才心有餘悸的詢問:“小國師,你這隻紅雀想來不是凡鳥啊,居然還能噴火,看來是我想太多了,早知道元帥府中還有這等神鳥,我又何必晚上的跑到報信呢?”
“報信?”
非常的出人意表,這一次說話的人卻並不是漢鍾離,而是聞風趕來的大元帥郭儀。
實際上,從漢鍾離與裴無名二人交談之時,郭儀就已經悄悄的潛入到了後院的入口處,但是因爲他還不太清楚這個裴無名爲什麼要大晚上的從後院潛入郭府之中,所以就想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後再現身。
當然同時他也想看一看,漢鍾離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又是如何對敵的。
不過方纔看到雙方已經交上手了,而且情形也有一些不太受到控制,所以他只能先從那後院入口處的牆邊閃了出來。
實際上,郭儀也是一個武林高手,身手也是相當不錯的。
早年他隨着趙將軍南征北戰,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一開始是專門負責趙將軍府的安危,同時也是趙將軍的副官。
後來因爲趙將軍辭官歸了故里,這郭儀才被皇上臨時選中去交趾國的邊境打戰。
不想一場勝仗回來之後,他卻被封了兵馬大元帥,這也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不過他的身手相當不錯,這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從那屋角後方靈敏的閃身而出之後,郭儀先是衝着二人咧嘴笑了笑,隨即朗聲道:“不知道裴總管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哪裡,哪裡。”
裴無名見狀連忙客氣的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迴應:“元帥大人客氣了,裴無名不過是一介小官罷了,哪裡敢勞煩元帥大人迎接呢。”
“哈哈哈。”
郭儀聞言仰天朗聲大笑,復又疾行數步,走到了前方漢鍾離的旁邊,關切的詢問:“鍾離,你沒有受傷吧?”
“孩子兒無礙。”
漢鍾離聰慧的咧嘴一笑,緩緩迴應:“這裴大人的身手相當不錯,方纔若非孩子正在練功,六耳清淨至極,否則未必能發現裴大人的到來。”
“可見裴大人的輕身功法,也已經到達了一個很高的境界。”
“那是當然。”
郭儀不假思索的點點頭,伸手捋了捋頜下的青須,朗聲道:“想當初在趙將軍府上,我也曾與裴大人一同並肩作戰,對付那位不知從何處逃竄而來的椿樹精。”
“當時就已經見識過裴大人超高的身手了,所以對於裴大人,爲父其實是充滿敬意的!”
“椿樹精?”
聽到這三個字從郭儀的嘴裡說出來,漢鍾離肩頭那隻小小的雀靈頓時忍不住扇動翅膀飛到了郭儀的跟着,急切的詢問:“那妖女是不是身着一件綠色的裙子,頭髮也是綠紅相間,臉上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人看起來相當的妖豔,而且說話也是嗲裡嗲氣的,修爲更是相當之高?”
“對啊!”
非常的出人意表,這一次郭儀和裴無名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顯然,二人對於方纔雀靈所說的話,也是有一些震驚的。
畢竟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這隻小小的雀靈,居然也知道椿樹精這個妖女的存在,而且聽他的描述,似乎對於這個椿樹精還比較瞭解,故而二人一時間都不免有些驚疑不定。
“雀靈,你怎麼也知道這個妖女?”
“莫非你與她相熟識不成?”
郭儀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隨即便滿是好奇的詢問。
因爲他與雀靈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而且他又是漢鍾離的義父,所以從某些層面來說,雀靈對他還算是比較尊敬的,所以他纔敢這樣詢問。
換了一般人的話,聽到這隻鳥會說話,而且動不動就噴火的小暴脾氣,估計一般人早就已經被他給嚇尿了,哪裡還敢問這問那呢。
“當然知道這個妖女啊。”
雀靈那小眼珠子微微一轉,叫嚷道:“我與那椿樹精做了五百多年的鄰居,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妖女的存在呢?”
“五百多年的鄰居?”
此言一出,又是把郭儀和裴無名給嚇了個好歹。
儘管二人早就已經知道這隻紅綠相間的小鳥不是尋常的凡鳥了,但是知得他活了五百多歲之後,二人還是有一些震驚的。
尤其是裴無名,他這一段時間以來見識了太多光怪陸離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情幾乎都可以完全顛覆他固有的世界觀,但是自從趙東來離開了京城之後,似乎那些怪事也就隨之消失不見了,可是如今又見到這隻修煉了五百多年的怪鳥,當然也是令他詫異不已。
“雀靈,照這麼說來,那椿樹精也是高黎貢山之中的精怪咯?”
郭儀畢竟是久經戰陣的人,自然也比尋常人要鎮定一些,故而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
“沒錯。”
雀靈扇了扇翅膀,得意洋洋的迴應:“椿樹精這個妖女乃是高黎貢山三霸之一。”
“這三霸分別就是修行五千年的黑熊怪,以及修行三千多年的黑寡婦蜘蛛精,最後便是這隻修行了兩多年的妖界天才少女椿樹精。”
“難怪前一段旱我去山中游玩之時,發現她的樹妖洞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一株沒有成形的清心草而已,原來她竟然跑到長安城來瀟灑快活來了。”
“如此……”
說到這裡雀靈忽然話鋒一轉,不無神秘的叫嚷道:“想必她來長安城走一趟,被她害死的男子估計也是數也數不清吧?”
“確實如此!”
裴無名當場眉頭一皺,怒聲道:“那妖女一出現便害了好幾條性命,之後又覬覦趙將軍的美色,跑到將軍府中去大鬧了一場。”
“那一戰足足殺死了上百名將軍府的兵士,當時郭將軍也在現場,對吧?”
說話的同時,裴無名已經將目光挪到了郭儀的身上,那但笑不語的樣子,但是挺英俊的。
“沒錯。”
大概是回想起了那一戰的慘烈吧,郭儀當場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嘆息道:“那一戰,將軍府元氣大傷,將軍和東來少爺都受了一定的傷,幸好有仙人李玄出來相助,這才擊退了椿樹精那妖女。”
“不過這些都是往事了,如今將軍已經歸隱,那椿樹精也已經下落不明,長安城中恢復了往的寧靜,這些往事也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對了……”
說到這裡郭儀又頓了頓,詫異道:“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裴大人星夜來訪,爲的是什麼呢?”
“我想應該不僅僅只是找我郭某人敘舊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
裴無名說到這裡嘴角微微一揚。隨即右手往前一擲,一道白光夾雜着勁風朝着郭儀奔襲而去。
郭儀藉着微弱的月光略一打量,赫然發現對方扔過來的是一個紙條,於是右臂往前一舒,將那紙條給接了下來。
之後又緩緩的打開一眼,片刻之後,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便陰沉了下來。
“可惡。”
郭儀生氣的將那紙條緊緊的攥在手心,脖子間已經是青筋暴露,身上甚至還散發出了一股逼人的殺意。
這種殺意與尋常人爆發出來的殺意又有所不同。
因爲尋常人的殺意並不會特別的濃郁,但郭儀他是幾度從戰場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軍人,所以他身上的殺意,別說是人了,就連鬼怪都會懼怕。
顯然,此刻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好強的殺氣啊。”
雀靈對於這些氣息最是靈敏,感受到郭儀身上的殺氣之後,他連忙第一時間躲到了漢鍾離身後藏了起來。
漢鍾離則是眉頭一皺,頗有些迷茫的詢問:“義父,這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啊?”
“催命府!”
郭儀嘴裡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三個字,接着又長長呼了一口氣,臉色終於逐漸平靜了下來。
“裴大人,這個紙條是怎麼一回事?”
“消息來源可靠嗎?”出於謹慎的考慮,郭儀耐心的追問了起來。
“我想應該可靠。”
裴無名略一點頭,淡然分析道:“今日我在大理寺忙完要務之後,本打算趁着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豈料剛一走出大理寺,便有人扔了一把飛刀過來偷襲我。”
“那飛刀插到了大理寺的柱子之上,入柱幾乎一尺之深。”
“可以想象得到,報信的人應該是一個武林高手,但是看這上面的字跡,似乎又十分娟秀,似乎是女子所爲,所以我想報信之人應該是兩個。”
“上面還有黑白兩朵花印在了落款處,每當這種標記出現之時,就會意味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