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二人到達員外府的時候,早就已經是月正當中了,在屋外略一商量之後,最終在李玄的引導之下,直奔二夫人的閨房。
中途趙東來忍不住有些尷尬的詢問:“上仙,咱們就這樣直奔人家的閨房,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
“不妥?”
李玄略一遲疑,呵斥道:“東來,你怕是讀了太多的知乎者也,把自己給讀傻了吧?”
“雖然古人常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那也要視情況而定啊。”
“這二夫人身上的妖氣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她怎麼能和一般的凡間女子等同?”
“那倒也是……”
趙東來忽然眼珠子一轉,打趣道:“上仙,您的法力高強,一會兒不如由您潛入到二夫人的房中察探,我在外面給您把風如何?”
“可以。”
李玄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當場點頭道:“白天我用陰陽輪算之法推測過二夫人的來歷,但卻並沒有得出結果,這說明二夫人的修爲不會比我差太多。”
“正常情況而言,所有證道飛昇的人都具備陰陽輪算的仙術,但陰陽輪算的仙術只能算出實力比我差一倍的人。”
“若是實力與我等同或者相差無幾的人,那是沒有辦法算出來的。”
“所以你若貿然進去的話,我還真有一點不太放心。”
“二夫人有這麼厲害?”
趙東來有些不太置信的追問:“若她真有如此厲害,那咱們還有勝算嗎?”
“當然。”
李玄站在旁邊壓低了聲音提醒:“東來,你先在院落中等我,等會兒如果二夫人的閨房中有情況的話,我再招呼你上來。”
說完後也不管趙東來同意與否,李玄已然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青煙飄進了二夫人那間沒有一絲光線的閨房之中。
片刻之後,藉着空中皎潔的月光擡頭一看,卻發現李玄已經站在二樓閨房的窗邊向他招手了。
“怎麼回事?”
此情此景,趙東來內心不由得疑惑起來。
看李玄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窗邊招手,那麼二夫人肯定不在閨房中。
可是這大晚上的她會跑到哪裡去呢?
殺人?
偷情?
這兩個詞彙不自覺的從趙東來腦海中浮現出來。
當下也不敢多作耽擱,同樣學着李玄的樣子化作一道青煙飄到了二樓的閨閣中去。
在沒有和李玄一起雲遊之前,趙東來就已經學會了玄天九變裡面的御風訣。
但當時的他還不懂得如何將自己的身體以實化虛,所以即便有着快捷如風的身法,但每一次出動也只能以實體的形式出現,不像東華上仙和牡丹仙子那樣隨時隨地化作青煙或者金光消失。
不過自從跟着李玄上路之後,經過李玄從旁指點,加上趙東來體內有了蟠桃五百年的功力,所以短短几天的功夫,便已經可以自如的在虛實之間轉換模式。
順利飄落到二樓的閨房中之後,趙東來立即警覺的四下打量起來,然而目力所及之處,除了李玄那張滿是絡腮鬍的臉龐之外,根本沒有半點二夫人的影子。
“人呢?”趙東來站在原地詫異的反問,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按着又走到牀前伸手摸了摸那牀金絲被,手掌觸及之外,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的餘溫。
整個牀上也收拾的井井有條,甚至綿被上連褶皺都沒有一縷。
“奇怪。”
此情此景,趙東來不由得嘀咕道:“牀上沒有一點餘溫,說明二夫人根本沒有上牀休息。”
“可是這員外府上下一片死寂,她又會去了哪裡呢?”
“目前還不確定。”
李玄站在旁邊略一思忖,理性的分析:“如果二夫人真如我們所料那般是個妖精的話,那麼現在她極有可能出去覓食,或者害人了。”
“咱們先回轉客棧去靜候消息吧,如果明天早上起來發現鎮上又有人遇害的話,那麼就可以斷定,爲非作歹的精怪應該就是二夫人。”
“有道理。”
趙東來會心的點了點頭,二人匆匆迴轉客棧之中。
是夜無事,趙東來在天字號客房裡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是趙東來離開長安城之後,第一次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好在如今的他已經卸下了身上的包袱,趙將軍也已經告老辭官,在沒有那些宮鬥迫害的情況下,儘管這客房遠遠不如將軍府的小樓閣奢華,但他卻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在街上嘈雜的說話中聲趙東來悠然轉醒。
擡眼掃視了窗外一眼,但見天氣晴朗,早已經是日正當中。
街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說話,總之喧譁的聲音令趙東來睡意全無。
不情願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打算推門去招呼李玄,結果卻發現李玄正手持葫蘆從樓下走上來,那銀色的鐵柺擊打在樓梯的木板之上,發出一陣陣踢踏之聲。
不過李玄似乎今日心情不錯,一大早的臉上掛滿了笑意,雖然仍舊是滿臉的絡腮鬍,但卻給人一種春風得意之感。
有鑑於此,趙東來不由得走上前去,詢問道:“上仙,這一大早的去了哪裡?”
“爲何看起來心情上佳呢?”
“酒肆。”
李玄咧嘴一笑,滿臉得意的迴應:“自從昨天晚上喝了你買回來的那一壺陳年花雕之後,整個晚上都感覺回味無窮。”
“本來一大早想叫醒你再去待邊的小酒館買酒的,但是考慮到昨晚睡得比較晚,所以於心不忍,只能自己去那間小巷酒肆了。”
“哦……”
趙東來聞言眼珠子一轉,淺笑着打趣道:“那你買酒的錢從何而來?”
“不會是用了點金之術去騙人吧?”
“當然不是。”
李玄不滿的朝他番了個白眼,輕聲呵斥道:“我李玄好歹也是證道歸仙之輩,怎麼可能用點金術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去騙賣酒老翁。”
說到這裡他又一臉神秘的掃視趙東來懸掛在腰間的錢袋一眼,嘀咕道:“一早就知道你小子出身於富庶的將軍府,但沒有想到你居然富有至斯,可見這些年趙將軍也沒有少撈油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