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奏曾長期被由理等人稱爲天使,她被認爲是死後世界的神之使者,不斷面臨由理等人挑起的戰鬥。
由理說立花奏“無感情、無表情、基本不說話”,立花奏冷淡的性格除了生前個性影響的緣故,更多的是在死後世界逐漸蛻變而成。
她誤入死後世界,爲的是感謝移植心臟給她,賜予她生命和青春的音無結弦。在死後世界長久的等待過程中,她用對生命的感激和嚮往之情,幫助死後世界不少朋友成功解脫轉世。
友情的歸屬感對於立花奏而言極不穩定,她要頻繁體會朋友消失後的孤獨,在孤獨中她漸漸失去與人正常的溝通能力,變得笨拙,僅僅憑藉自己的理念“讓生前悲哀命運的人得到解脫”,一次次試圖讓製造騷亂的由理等人迴歸正途,享受生前沒能享受的青春校園生活。
立花奏因爲社交需要的紊亂,即朋友逐一消失帶來的不穩定,引起性格的冷淡和行爲的笨拙(由理等人制造出武器投入戰鬥,她只是相對性地利用軟件開發防禦能力),立花奏的心理因素對於死後世界發生的一切波折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從故事中的那些形形色色的角色,完全可以看出《angel-beats》的主題——“活着是很美好的事”。
巖澤不顧一切追尋音樂夢想,由理將沒能保護弟弟妹妹的自責轉化到保護每一位夥伴的實際行動中;日向說“就連我這樣死前是個人渣的傢伙,也能在這個世界給別人一個答案”;直井從音無那裡得到認可“取回了人的心”;由依“即使打不出本壘打,但身體已經充分運動過,所以已經夠了”;奏爲了一句感謝永不疲倦地爲死後世界裡“生前悲哀命運的人”奔波勞累,即使被孤立,一次次被子彈擊中受傷流血(傷勢會自動恢復,但是受傷和死亡的疼痛無法避免)。被大家理解接納後,奏爲救夥伴,和沒有感情、冷血的分身拼命……
這些主要人物的行爲使得《angel-beats》散發出更深層次的理念:人生不單單只是活着,還要活得精彩、活得有價值。有追求或者有需要守護的東西。可以爲了它們奮不顧身,只求活得有意義。
這樣說,事實或許悲觀地近乎矛盾,《angel-beats》裡每一位角色都在竭力追求有價值的人生。但是他們生前都遭遇悲劇,人生匆匆煞尾,所謂的追求被各種意外的天災人禍毫不留情地打碎,死亡成爲他們共同的歸宿。他們是因爲無法容忍生前不講道理的人生,才走上對抗死後世界的神和神之使者的道路。
《angel-beats》給予每一位角色悲哀的命運。某種程度上是對現實生活立於真是之上帶有誇張的解讀——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人生難免經歷磨難,致命或非致命,對現實生活而言再正常不過。《Angel-beats》里人物生前悲哀命運在隱喻現實的同時,也是一種“物哀”世界觀的自然顯現。
“物哀”是一種生死觀,它追求“瞬間美”,正如《Angel-beats》裡每一個人物都是在正值青春年少,追求夢想的途中生命剎那凋零。
《Angel-beats》里人物從生前的悲哀命運裡得以解脫,實際上與佛教禪宗的思想相互印證。禪宗核心思想有“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禪宗認爲人皆有佛性,人之所以不能成佛。往生極樂,是因爲佛性被充斥**的人性遮蔽,不能真生看清自身和生活的世間。成佛需要覺悟,禪宗認爲覺悟僅在一念之間,即成佛需要頓悟。但是頓悟不是無源之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它需要一系列行爲作鋪墊,在某個階段,蒙塵的心性復現清明,立地成佛(解脫)。
故事中衆人的解脫轉世。是因爲明悟了本心,簡單來說他們與前生和死後的生活達成和解。
當然,達成和解並非一時之功,譬如巖澤因爲唱出一直想唱的歌心靈圓滿得到解脫;由理外部得來的滿足(庇護了夥伴)逐漸向內部滿足(由理始終無法釋懷生前未能保護好弟弟妹妹)轉化。解開心結;由依完成生前癱瘓無法進行的運動,得到日向的結婚答覆彌補了生前的遺憾……
雖然過程中藉助了些許外力,但是所有人心靈的滿足更多依靠的是“自解自悟”的力量,從明心見性中醒悟生前的自己遺憾而終,死後的自己卻彌補了遺憾,再無所謂悲哀。靈魂得以圓融通透,衆人真正接受“活過的是真實的人生,沒有半點虛假的人生”,擺脫生前悲哀命運的糾纏,見性成佛,坦然轉世。
……
“小奏不是得到了音無的心臟移植才能活下來嗎?那麼她應該是在音無之後才死亡的吧?但是爲什麼音無是在她後邊纔來死後世界呢?”
麻美子被這複雜的關係繞糊塗了。
“來到這裡都是爲了完成生前的遺憾,你可以這樣想,雖然音無是先死的,但是立華奏的遺憾是爲了對音無說一聲謝謝,所以在死的時候沒有遺憾、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音無,纔會來到這裡。”賀晨對麻美子說道。
“他,爲了小奏而來嗎……”麻美子說着。
“兩人的關係,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吧?”伊靜姌這樣說道,“一個叫立華奏,一個叫音無結弦。結弦而奏——音無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他捐獻出了自己的器官,而立華奏已經走到盡頭的生命因爲音無的心臟,而再一次被延續了下去,他用自己的心臟爲立華續結了一個生命之弦,立華用音無的心臟演奏了一曲生命之歌。”
麻美子又被感動的哭了。
立於浮華之世,奏響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