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選?

西郊,

一行人低調出了城去了西郊外的亂葬崗。

靈獸骨血和皮毛都很珍貴,按理說這些靈獸的品相都不一般,很難有人不動心。

他們大可中飽私囊,偷偷將這些靈獸在地下市場中賣了,反正衝撞貴人的死物宮中也不會徹查,他們又何必放着擺在眼前的靈石不要?

說這其中沒有怪異,着實不合理。

“咳咳-”

揭開黑布,惡臭撲鼻而來,幾個大漢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口鼻。

卿埜隔着一定距離隱隱聞到這些氣味,眉頭皺了起來,這裡的腐臭味比宮中的濃上許多倍。

看着幾個大漢拿出準備好的鼻塞,看來這種情況沒少幹!

幾個壯漢擡着籠子連帶着籠子裡黑乎乎的東西直接全部拋進了屍洞。

這裡分佈着大大小小口徑不同卻深不見底的深坑,因爲地形危險,所以被百姓用做處理屍體的地方,平常也不會有人來。

屍體落入深坑久久不聞落地聲,或許是這屍洞過於深邃等到屍體落地這聲音已經傳不到洞口。

雖說隔着一定距離,但卿埜可以篤定的判斷這些屍體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靈獸屍體,而是人的屍首。

何以見得呢?

儘管血液和污穢的東西已經將這些屍體浸染得面目全非,但是這些屍體上穿着的布料乃至隱約的花紋騙不了人。

錦雲織,宮中最常見的上乘布料。

死的是宮中的人!而且數量不小。

宮中人員都編輯入冊少了這麼多一定會出大紕漏。

再加之這些屍首骨骼偏大,多是男性。恐怕...不知怎的她想起之前在那座宮殿中看見的那些被囚禁的男子。

“呸,真晦氣。”男人看着最後一具屍體落入黑洞,朝洞中啐了口唾沫。

這幾日那位心情不好,他們的活兒也多了起來,這些屍體不同於尋常腐爛的屍體惡臭無比,惹了他一身味兒。

平日在宮裡只能裝孫子,如今這些人也只有衝這些屍體發發牢騷。

“好了,別發牢騷了。咱這掙來的靈石有命花就是好的了,你看看那些被扔進屍洞的傢伙。那一個曾經不是人前顯耀的。”另一個高大些的男人說道。

如今他們的結局也是令人唏噓。

“呦,別說老六看着這臉蛋倒是有幾分白淨,說不定哪天被那位看上了,也能人前顯貴一把,這也不用和我們一起遭這罪啊,是吧?”

這話一出衆人鬨笑,站在屍洞邊被稱作老六的人臉色一黑,不禁在心裡咒罵了幾句匆匆離去,連剛纔的抱怨也拋之腦後了。

一行人顯然幹慣了這檔子事情,說笑起來,快步離開了。

卿埜在他們離開後就回了皇宮。

她是偷溜着出宮的,如若不趕回來葉帝怕是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知道。

潛進清水殿時,她卻猛然發現監視清水殿的眼線比往日少了許多...

這一系列的變化難道有什麼聯繫?

宮中運出的屍體...葉帝病重的傳聞以及清水殿的異常...

啪嗒-

一抹身影進入殿內,卿埜極其小心地合上了窗戶,生怕驚動守在正殿外的其他人。

空蕩蕩的大殿內,唯有青衣女子盤坐在其中,聽見聲響,女人緩緩睜開眼,眼神也由原本的空洞化作凌厲。

但是似乎看見了什麼熟悉的東西,女人的眼神又逐漸歸於平淡,從內到外透露着一種空洞,彷彿沒有絲毫情緒。

“宮裡今日有什麼不同嗎?”見青衫目光指向這裡,卿埜忍不住問道。

青衫紅脣輕啓道:“我今日親眼看了。”

青衫會這樣說,只怕那個傳言十之八九爲真!

“確實如傳言所說葉帝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而且他準備儘快選出太子妃,讓太子和太子妃代替他和皇后進行十日後的朝祭。”

朝祭十年爲一期,關乎這整個梓楠國的安危。

相傳南部的皎月山山頂有一條靈脈,先人藉着靈脈滋補設下一陣,這地方被稱作鶴月臺。每十年鶴月臺就需要大量的皇族血液才能被啓動,陣法開啓便可以藉助靈脈之力來抵擋葉洲森林的獸潮。

千百年來的習俗朝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啓動陣法的儀式,更是舉國上下用以祈求平安喜樂的寄託。如今葉帝身體虛弱已經無法支撐啓動陣法,而陣法的啓動皇族血脈和風脈缺一不可,所以必須選出太子妃,和太子一起進行朝祭。

青衫又補充道:“我今天探過了,葉帝的身體狀況確實很不好,您不在皇城這幾日葉帝的身體狀況和之前大相徑庭。

不過這病並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看來,葉帝藏在暗處的敵人遠比明面上的敵人要多得多。”她料想到宮內十分危險,卻還是被葉帝這麼輕易而遭到暗算感到一驚。

那麼葉帝暗中蟄伏的敵人又有多強大呢?!

選太子妃的消息一經傳出,送進宮中的適齡女子名冊就沒斷過。

幾摞名冊擺滿了男人面前的案上。

大殿之上飄逸着縷縷安神的龍涎香。刺耳的咳聲不絕於耳。

男人修長而乾瘦的一雙手似是艱難地翻閱着名冊。

修煉之人並不容易生病,面容也絲毫不顯老態。太子容貌大部分和他的母親相似,唯一與葉帝有幾分相似便是輪廓間,他的輪廓同葉帝的輪廓一樣深邃,是世間頂好的一張骨相。

這幾日葉帝的面色愈來愈差,和之前的面貌相差甚遠。若說適前的葉帝更像是一個眉眼如畫的翩翩美男子,那麼現在的葉帝更接近於逼近暮年的中年人,並非是一夜蒼老而是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病懨懨的死氣,身形更是瘦的難以形容。

這倒似乎讓他的外表與太子更像父子這一身份。

一大摞名冊他也只是粗略看過,就放在了另一邊,似乎並未選到中意的。

王公公在葉帝身邊這麼多年多少看得出來幾分眼色,湊上前道:“陛下,老奴聽說這皇城裡慕容家的女兒,方家的二女兒都實力不錯,倒是能配得上太子一二。”

太子天資聰穎,即使是葉帝也比不過自己兒子的修煉天賦,因而在這整個皇城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自己配得上太子,就算是王守也不敢隨便口出妄言。

不過以這二位的實力,在整個梓楠國上下所有世家貴女中已經是不錯的了。

“咳咳-,你是說慕容家庶出的那個孩子?”

葉帝眼珠緩慢的轉動看向王守,眼中已然充斥着幾分濁氣。

“是,陛下。那個孩子修煉天賦極佳,年紀輕輕已是靈者三階。聽說也即將進入玄武派,雖然出身並不...並不怎麼光彩,不過實力是不錯的,日後很有潛力。”

“是不錯...不錯。”葉帝氣若游絲呢喃了幾句。將慕容嫣的名冊放在了一邊。

王守猜不明白葉帝的心思了,自覺地閉上了嘴。

大殿裡時不時傳出陣陣急促的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