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傾顏笑了笑,也難怪二十多年雲貴妃寵冠六宮,無人能及,後宮之首皇后也敗在她的手下。
“聖上,臣妾聽說相府大小姐是個有真才實學的。”雲貴妃見聖上沒有讓穆傾顏回去的意思,這時候急忙開口。
“哦?有什麼才?”雲貴妃這話正中聖上下懷,聖上對着穆傾顏的目光除了震驚還有驚豔,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雲貴妃知道,所以纔要在這裡推波助瀾。
新封的蓮貴人林雅看着這一幕手上的帕子都快被揪成一股繩子了,看到皇上看着穆傾顏的目光,恨不得上去把穆傾顏生吞活剝了。
“聽說這相府大小姐,雖然自幼未曾養在家中,但是卻是個可七步成詩,一曲動長安的呢!”雲貴妃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對聖上說道。
“當真?”聖上聽了這話,沒去理會雲貴妃,而是看着下座的穆傾顏。
穆傾顏的額頭已經滿是細汗了,聖上這樣是要她在宮中樹敵啊!
尚閔晨看着雲貴妃針對穆傾顏,也是好一陣使眼色,希望自己母親不要再說了,可是這雲貴妃卻一副看不見的樣子。
而尚閔爵的,屢次想要站出來出言阻止,卻被迎嬪一個目光給打了回來,迎嬪想在宮裡面安生度日,他爲着迎嬪就什麼也不能做。
“回聖上,臣女學識淺薄,不知這是從何而來的傳言。”穆傾顏把自己的額頭貼在青磚地面上,高聲的對上座的皇上回道。
“相府小姐真是謙虛,整個京城都傳相府小姐一舞動長安,怎麼相府小姐到了宮中反倒推脫?”雲貴妃這話問的恰到好處,不說她有錯,也不說她沒錯,讓衆人都覺得穆傾顏是有本事不肯露出來。
而穆傾顏更加冤枉,她進了京城何曾跳舞了?
又怎麼就一舞動長安了?
“貴妃娘娘說的是,姐姐在家中之時,最愛的便是跳舞了呢!”這時候穆雲煙也看出了貴妃娘娘不待見穆傾顏,自然是能夠穆傾顏點難看是一點了。
雲貴妃看了一眼穆雲煙,假意不認識的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回貴妃娘娘,臣女右相府庶次女穆雲煙。”穆雲煙報上自己的名號差點要斷了自己的舌頭,想到自己還要在名字次女前面加上一個庶字就對穆傾顏百般恨意上心頭。
“原來是你啊!”雲貴妃本來就是認識穆雲煙的,此時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見穆雲煙說話後又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穆傾顏心下了然。
“既然聖上想看姐姐跳舞,姐姐便不要藏着了,難不成要讓聖上和貴妃娘娘等着嗎?”穆雲煙對雲貴妃笑了笑,眼神此刻又對上了穆傾顏。
“聖上明鑑,臣女自幼身子不好是跳不得舞的!”穆傾顏對着聖上高聲喊着。
此時皇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怒氣,對着百般推脫的穆傾顏十分不喜。
“那不知道穆府小姐能做什麼呢?”這時候一直坐在一旁看笑話的良妃倒是開口了。
穆傾顏看了良妃一眼,知道這良妃是在幫她。
怎麼說呢,尚閔澈現在沒有什麼朝中大臣的支持,後宮嬪妃和朝臣都知道今天這場宮宴,就是皇家找兒媳婦,良妃此時此刻給她拋來橄欖枝,是想讓穆傾顏嫁與尚閔澈爲妃,這樣右相府和慕容府就盡在尚閔澈的手裡了。
只是這樣的計謀皇上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良妃
這樣也太過沒腦子了。
“咳咳——”尚閔澈乾咳了一聲,示意自己母妃不要再說話了。
良妃這才訕訕的閉上了嘴巴,可是始終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臣女……臣女……”穆傾顏猶豫着,如果子啊這個場合上顯露出自己的話,絕對不是好事,可是現在雲貴妃咄咄逼人,聖上馬上就要震怒,她該怎麼辦?
“相府大小姐如此推脫,不會是堂堂嫡長女,竟然無才無德吧?既然如此,聖上可要好好問問右相了,右相已故的夫人可是當年京城的第一才女慕容芷呢!”雲貴妃輕拍了一下桌子,到不是發怒,看起來更像是惋惜,穆傾顏垂眸,原本她不會在意別人這樣激將法,可是很上座的那個女人居然敢提到她娘。
“父皇、母妃……”尚閔晨見情勢不對,急忙就要幫穆傾顏說話。
“臣女不才,身子不好舞便算了,這琴還是可以的,希望不要污了聖上與娘娘的耳朵。”穆傾顏直起了腰板,好像決定了什麼事情一樣,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和剛剛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哦?善琴?本宮倒是沒聽說,相府小姐善琴呢!”雲貴妃挑眉,銜着嬌笑的說着。
“貴妃娘娘爲宮妃之首,在皇宮中又怎會知道宮外之事?”穆傾顏冷笑了一聲說到。
雲貴妃愣了,她剛剛一直在說穆傾顏在外面的名聲如何如何,聖上都是聽在耳朵裡的,可是穆傾顏現在又說她是宮妃不能出宮怎麼會知道宮外的事情,這不是公然和貴妃叫板,暗示皇上貴妃和外界又牽扯?
後宮中最忌諱的就兩件事,第一件後宮不得干政,第二件宮妃聯絡外界,穆傾顏這樣一說,顯然雲貴妃兩邊都沾了。
“姐姐這話錯了,姐姐也說,貴妃娘娘乃宮妃之首要懂他人不懂之事,知道這些也不足爲奇吧?”穆雲煙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雲貴妃的人,這下也跳出來幫雲貴妃說話。
尚閔晨看着一上一下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中意的女子,一個是疼愛自己的母親,頓時犯了難,不知道自己應該幫着誰。
“好了,相府小姐剛回京,想來有些事情是不懂得,那相府小姐既然善琴,就去取琴來吧!”聖上沉默良久忽然開腔居然是幫穆傾顏說話,這也讓在座的都沒有想到,個別宮妃看着穆傾顏的眼神更是不善了。
其升剛要去命人取琴,這時候尚閔晨看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去取本皇子的情淵來!”尚閔晨對其升吩咐。
“是。”其升一驚,沒想到穆傾顏已經這麼厲害,讓聖上和三皇子兩個人都這樣掛着。
“既然相府小姐善琴,父皇兒臣自請以簫和琴,爲父皇助興。”正以爲不會再有什麼差錯的時候,尚閔爵忽然從位置上站了出來,走到穆傾顏身邊才停了下來,站住了身子,對着上座的聖上拱了拱手。
聖上看着自己平時兩個從來沒有過相同意見的兒子,今天居然爲了同一個女人坐着同一件目的的事情,頓時來了興趣。
而云貴妃聽了尚閔晨和尚閔爵的話之後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情淵是世間少得的好琴,穆傾顏也知道尚閔爵是個吹簫的高手,只是這兩個人一同出來爲她說話,今日之後她只怕是要成爲衆矢之的了。
其升帶着情淵匆匆的從三皇子宮裡面出來,交給了穆傾顏。
“穆小姐請。”尚閔爵對穆傾顏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穆傾顏也不推脫,坐在琴桌前,一直到坐好了,尚閔爵也立與穆傾顏身後,好像願爲佳人陪襯的意思?
穆傾顏伸出手,手指落在第一根琴絃上,發出一聲響,她只是想試試這琴。
“不知道穆小姐要彈奏什麼?”尚閔爵也不在意,在身後低聲問道。
“鳳囚凰。”穆傾顏想了想,想到母親離世以前留給她的傳本琴譜裡面的曲子,她沒有聽過母親親手彈奏的曲子,卻願意學習母親喜歡的曲子。
“好。”尚閔爵一愣,良久後對穆傾顏笑了笑,說了聲。
迎嬪在一旁看着自己這個異於往常的兒子,就知道尚閔爵對穆傾顏是不同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雲貴妃在上座,看着穆傾顏把手搭在琴上,她一段樂曲剛起,尚閔爵的簫聲就悠悠傳來,婉轉優美,聽得大殿中的人如癡如醉,惟有那幾個各懷鬼胎的此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琴聲有多優美。
大殿上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穆傾顏的衣角和墨發被吹起來,飄蕩起來,略過尚閔爵的身上,這一幕竟讓人有了羨慕之意。尚閔晨忽然想着,站在穆傾顏身後的那個人,若是他該多好?
琴聲落下的那一刻,穆雲煙也終於回神了,從來沒有聽說過穆傾顏練琴或者練舞,穆雲煙以爲穆傾顏什麼也不會,卻沒想到她居然彈琴這樣厲害,如今不是一舞動長安,也是一曲動長安了吧?
想到這裡穆雲煙眼睛盯着穆傾顏,心裡面對穆傾顏的恨又多了一分。
“好好好,沒想到相府養了你這麼個好女兒,這便是穆家有女初長成?”聖上一連三個好字,讓穆傾顏急忙跪在了地上,那後面的一句詩詞又讓人怕了。
原句是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不識,這不是長恨歌是什麼?
只是長恨歌說的是什麼故事?那是一女二嫁,嫁了兒子又嫁了老子,還是皇上,成了寵妃寵冠後宮,誰人不知白居易寫這詩詞說的是那楊貴妃?
一騎紅塵妃子笑,已經有人在想,這穆傾顏難道要成爲下一個楊貴妃了嗎?
“臣女惶恐,能爲聖上娘娘演奏是臣女之幸。”穆傾顏也聽出了這話裡面的意思,急忙跪倒在了地上。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尚閔晨焦急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道。
“今日家宴,不提朝事。”哪知道聖上揮了揮手,居然眼神根本沒有從穆傾顏的身上移下來。
雲貴妃看着這一幕給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無論如何也要吧聖上的目光拉回來。
“聖上……”雲貴妃綿軟的叫了一聲聖上,讓在座的身上都是一陣酥麻,卻偏偏聖上沒有一點回應,這下雲貴妃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聖上,可是臣女臉上有東西?”穆傾顏此刻被大殿上的人盯得不自在,她急忙打斷着聖上問道。
聖上也是四十的人了,當下反應過來自己是有些不好,穆傾顏這樣大庭廣衆之下點出來讓他臉色有些不自在卻也不生氣。
“父皇!兒臣求娶相府大小姐爲妻!”一旁的尚閔晨再也憋不住了,他父皇的那個眼神他怎麼會不懂,那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愛慕纔會出現的眼神啊!
“你說什麼?”聖上聽了尚閔晨的話竟是猩紅着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