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威壓瞬間壓下,君千瀾卻是視若無睹般,他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不知。”
“瑾王,你到現在還想狡辯嗎?你也說了郇都城的百姓都看到你對陳驍動手,你竟然還不認罪。”陳賢妃怒極,衝着他大聲吼道。
君千瀾瞟了陳賢妃一眼,不屑說道:“本王廢了他跟本王認罪是兩回事,聽不懂人話,你就本王閉嘴,跟只烏鴉一樣,吵死人了。”說着他掏了掏耳朵,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不耐。
“皇上,瑾王他已經承認了,請您給陳驍一個公道。”陳賢妃氣的不行,直接跟西涼帝說道。
旁邊陳國公心裡也是惱火至極,這個瑾王也太過囂張狂妄了,怎麼說賢妃也是他的長輩,真以爲有了皇上的寵愛就能爲所欲爲嗎?
“皇上,犬子若是做錯了事情,別說廢了他,就是殺了他,臣也沒有怨言,但是他若是因爲瑾王殿下看不過眼就被廢了雙腿,臣縱然是口服,心也不服。”陳國公的態度也強硬起來了。
皇上手段雖然狠厲,但是通常情況下都是講道理的,所以他自認爲這種情況下,皇上會顧及名聲,給他陳國公府一個交代。
西涼帝看着下面陳家兄妹兩,眼底冰涼一片,都膽大包天到來脅迫他了。
“瑾王,你還有什麼話說嗎?”西涼帝看着自己這個兒子,眼底帶着幾分無奈,是他太過寵他,以至於他現在無法無天嗎?
君千瀾冷笑一聲,看了西涼帝一眼,“父皇看不順眼兒臣在徇都直說了好,兒臣馬上收拾東西離開去東華,不礙你的眼好了。反正別人都說兒臣到東華做過質子,丟盡了西涼的顏面,那兒臣索性以後就長住東華,再也不回來,也算是給西涼做些貢獻。”說着就要往外面走。
“你個混賬,給朕回來!”西涼帝一拍桌子,怒瞪着君千瀾的背影,他簡直是養了一隻小白眼狼,動不動就跟他翻臉。
陳賢妃見西涼帝動怒,心中不免高興,這就是皇上寵愛的兒子,還不是將皇上氣得心肝肺都疼,也許今日之後瑾王就要失寵了。這樣的想法自打瑾王受寵之後,每每知道瑾王惹怒了皇上,她都會這樣想,可是次次失望。
陳國公卻是心頭一跳,剛剛瑾王的話中透露出一個訊息來,他忽然覺得心中不安的因子已經悄然而起。
“兒臣回來做什麼,回來遭你們嫌棄嗎?父皇當年將兒臣丟到東華就該想到今日。”君千瀾停下腳步,回過頭冷冷的看着西涼帝,“若是知道今日,兒臣寧願當年被父皇賜死。”
這話一出,陳賢妃心頭狂喜不已,敢這樣頂撞皇上,瑾王是活得不耐煩了,她就等着皇上發怒了。
聽着這賭氣的話,西涼帝氣的是臉色鐵青,心口堵得發慌,可是看着這張臉,他不得不忍着怒火,但是聲音明顯比先前大了許多,“什麼人敢嫌棄你,你說,朕倒是要看看誰狗膽包天敢違抗朕的旨意。”
陳國公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瞬間面無血色,難道是陳曉對瑾王提起了他爲質東華的事情?自打瑾王回來之後,皇上就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在瑾王面前提起這件事,否則斬立決。理由是瑾王爲國受了委屈,別人若是再讓他委屈了,他這個父皇是絕對不幹的。當然,他們都知道瑾王去東華無非是爲了避禍,可是卻沒有人敢將這話說出來。
“皇上……”陳國公瞬間想到了搶佔先機,等皇上知道了,那陳驍可就完了……陳驍是今日纔回徇都,根本就不知道瑾王的事情……
“還能是誰!”君千瀾直接打斷了陳國公的話,冷笑一聲,“本王不知道自己離開了三年,陳二公子連本王都不認識了,卻獨獨記得本王爲質東華的事情,這記性真是好的不行。”
“瑾王,你胡說八道什麼!”陳賢妃不知道陳國公與君千瀾話中的含義,只以爲君千瀾是在挑事,當即憤然說道,“罪證確鑿,你以爲你抵賴的了。”
“夠了,你給朕閉嘴!”西涼帝厲聲說道,他怒視着陳賢妃,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撕碎一般。
陳賢妃身體縮了縮,哪裡敢分辨,恐懼的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朕以爲朕的旨意夠清楚了,但是你們還是對朕的旨意置若罔聞,瑾王他年幼,性子單純,就是因爲你們這些人天天在他面前挑事,才讓他不得安寧,也讓朕耳根子不清靜。”西涼帝冷冷說道,拿起桌上的奏摺直接砸到了陳國公的頭上,“你給朕看清楚這封奏摺,是參奏你陳國公府二公子當街縱馬行兇的。你們說瑾王胡鬧,這一次他是替民除害。斷了他兩條腿已經是瑾王懂事,你們不感激,倒是來朕這裡生事,是覺得朕昏聵無知,容易矇蔽嗎?”
陳賢妃抖了抖身體,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心裡卻是不甘,什麼瑾王年幼,瑾王都十九歲了,那瑾王后面的幾位皇子不是更年幼,也沒見皇上這般疼愛。而且,瑾王這是單純嗎?他下起手來可是一點兒都不手軟。
“皇上,這罪老臣不能……”陳國公看着那奏摺,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今日的過程,他雖然知道兒子是混不吝的性子,可是這罪不能認,認了的話陳驍這輩子就完了。
“父皇,這封奏摺應該是三哥寫的吧。”君千瀾忽然開口說道。
西涼帝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有你三哥在,這種事情哪值得你親自動手,也不怕折了福氣。”
君千瀾擺了擺手,“沒辦法,三哥來的晚,不然兒臣不是被人騎到頭上欺負了。”說着他看了陳國公一眼,“國公爺要是不想認罪,就去找燁王說個清楚吧,他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國公瞬間心如死灰,跪伏在地上,“皇上,老臣不知那孽子衝撞了殿下,請皇上降罪。”
“本王可沒事,關鍵是這城裡的百姓差點出事,也許今日之後百姓們會覺得我西涼法律不嚴,京中貴族能草菅人命。”君千瀾淡聲說道,想咬避重就輕,做夢。
陳國公身體抖了抖,心裡將陳驍罵了千百遍,這個孽子,竟然給人留下了這樣的把柄。
“皇上,是老臣教子無方,請皇上降罪,老臣馬上讓人去押着那孽子前來請罪。”陳國公硬着頭皮說道。
君千瀾打了個哈欠,“那就拖來吧,反正本王有的是時間,你們口口聲聲要定本王的罪,也該輪到本王看着你們被定罪了。”
“瑾王你……”別欺人太甚!陳賢妃後面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就觸及到西涼帝冰冷的眼神。
西涼帝看了陳國公一眼,“陳國公的確是教子無方,朕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這次就既往不咎了,至於陳驍,他已經斷了一雙腿,朕也不欲多罰,就罰他永不得入朝吧。”
“皇上!”陳賢妃驚呼一聲,永不得入朝爲官,那不是生生斷了陳驍的活路嗎?就算他繼承了陳國公府,那也只是空有爵位。
陳國公卻是冷靜的很,跪着恭聲說道:“臣叩謝皇上隆恩。”陳驍斷了腿,是斷然不可能繼承陳國公府的,而且一個斷了腿的人又怎麼可能入朝呢,皇上此舉罰的已經夠輕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唯一不滿的是,那個害他失去最心愛的嫡子的人如今正笑的得意。
西涼帝面色稍霽,沉聲說道:“好了,都退下吧。”
“臣告退!”
“臣妾告退!”陳賢妃再不滿意,也只能離開。
君千瀾則是巴不得早早回去見葉凌汐,所以一聽這話,如臨大赦,走的比誰都快。
西涼帝看着他的舉動,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這兔崽子,每次看到他跟看到仇人一樣,一刻都不願意多呆!
“瑾王留下!”
君千瀾腳步一頓,回過頭瞪着西涼帝,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悅。
陳賢妃心裡嫉妒的發狂,到底還是忍住了,跟着陳國公一起退了出去。
見其餘人都走了,西涼帝看着這個讓人頭疼的兒子,皺眉說道:“瞧瞧你,像什麼樣子,難道朕要吃了你不成!”
“父皇說笑了,我是父皇的兒子,當然像父皇了。”君千瀾冷哼一聲,“你有什麼話快說,本公子餓了,要回府吃飯了。”
聽着這回,西涼帝瞬間氣笑了,“多大點事兒,你要吃飯,宮裡沒有嗎?正好朕也沒吃飯,午膳就陪朕一起吃吧,咱們父子兩也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他這個兒子從來都不是一個乖順的,叫他往東,他偏偏往西。換做別的皇子,他是見都懶得見。而這個,是他想見他,他還不願意,真真是生來就是跟他作對的。
君千瀾看了西涼帝一眼,冷笑說道:“你兒子那麼多,想陪你吃飯的多了去了,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怎麼,還在怪父皇讓你去東華?”見君千瀾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東華帝不由嘆息說道。
嗤笑一聲,君千瀾似笑非笑的看着西涼帝,“父皇的旨意,兒臣怎麼敢有意見,就是父皇讓我死在東華,我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