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蒞陽城,葉凌汐就得到消息,今早端王與晉王在早朝的時候被東華帝罵了個狗血淋頭,東華帝對晉王不滿,大家心裡早已經有了預警。
誰讓先前晉王犯了帝王的大忌,欺君罔上,這事情到了明面,卻是沒有受到懲罰,可是不代表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這不,這幾日,朝堂上,晉王總是能被挑出刺來,就連木蘭圍場那日因爲沒有讓欽天監測出下雨這事也被挑出來了。
不過沒想到這次端王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原因是歸來的時候竟然又讓刺客鑽了空子,竟然公然行刺當朝公主,好在有端王保駕護航。說來這事完全不關端王的事情,不過原因嘛。
據說後來行刺當朝公主的人是安國公府的人,而安國公府素來是支持端王的,有幾個被晉王當場抓住的刺客受不住酷刑全都招了。
“瞧瞧你最近處理的事情,一個賑災的方案寫的如此凌亂,朕還能安排什麼事情給你。賑災的事情做不好,好,那朕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你給我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意圖謀害景王與重光。查出來,朕重重有賞,如果查不出來,往後你也不要出現在朕面前,就在你的端王府過活便是。一個個真是膽大妄爲,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預謀殺害當朝親王與公主。”東華帝將奏摺砸到了下面跪着的端王的頭上。
端王生生捱了一下,卻是不敢有半分怨言,恭敬說道:“兒臣遵旨。”他眼底陰霾一片,他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
一旁的晉王冷眼看着端王,父皇這份寵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福氣消受。他眨了眨眼,剛剛父皇那一下打的他現在頭還疼,不過現在他可算是有機會看着他們自相殘殺,怎麼也不能讓他一人吃虧纔是。
南宮家覆滅了,現在也該輪到陸家了。
雅馨閣中,一身妃色宮裝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上,幾個宮女打着團扇,幾個宮女幫着她捶着身子。她微啓紅脣咬下太監遞上來的點心,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豔麗的臉上滿是愜意。
“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日端王殿下在大殿之上捱了陛下好一通罵呢。”下面一個太監跪在地上恭敬說道。
齊妃吞下糕點,嚥了口茶,看着下方跪着的太監,美麗的臉上神色淡淡的,“是嗎?”她擡手抹了抹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他要是繼續受寵,那她肚子裡這個該如何呢。
“皇上命端王殿下三天內查出是什麼人想要謀害景王殿下跟重光公主,若是查不出來以後也不用參與政事了。”太監繼續說道。
齊妃擡手示意宮女扶她起來,她向後靠在軟塌上,挑着杏眼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三天內,看來咱們端王殿下以後是要賦閒在家了。”雲貴妃那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就是因爲有這個便宜兒子才能在宮中橫行無忌,可是皇上對端王的態度卻從來都沒有好過,如今她也馬上要有兒子了,以後再也不用怕那個人老珠黃的女人了。
太監看了齊妃一眼,隨機低下頭,禁了聲。
忽然外面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太監匆匆跑進來,“娘娘,大事不好了。”他一個踉蹌,直接跪在了地上。
“怎麼了?”齊妃眉頭一蹙,眼底滿是不悅。
“狗奴才,不知道娘娘懷有小皇子嗎?一驚一乍的,存心嚇娘娘嗎?”一個太監衝過去,直接將地上的人踹倒。
那太監從地方翻騰起來,連忙說道:“娘娘恕罪,奴才該死,驚擾了娘娘,驚擾了皇子殿下。”
齊妃揉了揉眉心,“說吧,什麼事情?”
“娘娘,不好了,國公夫人被刑部的人帶走了。”太監連忙說道。
齊妃臉色驟變,猛地向前走了一步,嚇得周遭的宮人皆是臉色大變,“娘娘當心。”
“滾開!”齊妃怒喝一聲,杏眼緊盯着地上跪着的太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早被晉王殿下抓住的刺客招供,將夫人給招供出來了,說夫人策劃謀害重光長公主。”太監低着頭,將探聽到的消息說完。
齊妃面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不可能!胡說八道!”齊妃抄起茶几上的點心盤子砸到了地上,“本宮要去見皇上,這是陷害。”好不容易因爲她懷孕,皇上才網開一面將母親與弟弟放出來,如果這次再被扣上謀害當朝公主的帽子,事情可就不妙了。
“哎呀,娘娘,這個時候您就不要去找皇上了。”身邊的心腹太監崔公公連忙拉住了齊妃。
齊妃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混賬東西,本宮的母親被抓到了大牢裡面,你們告訴本宮讓本宮不要去管。”
“娘娘……”崔公公跪在了地上,拉住了齊妃的衣裙,“這次在圍場上,皇上已經對您有諸多不滿意了,這回宮之後一次都沒到您宮裡來,如今又出了景王殿下與重光公主遇刺之事,皇上這幾日心情都不好,連着發落了端王殿下跟晉王殿下以及好幾位大臣,娘娘您就不要去觸黴頭了。”
齊妃擡腳踹了崔公公一眼,“胡說八道,皇上只是事情忙所有沒有時間來看本宮,若是本宮現在不管母親,難道看着母親被斬首嗎?本宮肚子裡面有皇上的孩子,皇上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定然會饒了母親的。”說着,她不理會他,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娘娘……”崔公公急喊一聲,追了出去。
麟趾宮中,一身雍容氣度的婦人坐在軟塌上,聽着下面的彙報,微微一笑,“齊妃真是半點都沉不住氣,看來這幾年她在宮裡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宮女蓉兒聽着這話,附和說道:“那齊妃到底年輕氣盛,以爲自己有了龍胎就有了依仗,她肚子裡是男是女還未可知呢。這次被刺殺的人可是景王與重光公主,她肚子裡的那塊肉分量自然就輕了不少。”說到這裡,她看了德妃一眼,忽然意識到自己話語不妥,“娘娘,奴婢不是說您年紀……”
“罷了,本宮的確是比不上齊妃身體鮮活青春,可是那又如何!”德妃不算美麗的臉上透着幾分莫測高深,“本宮就算留不住皇上,可是皇上不也是三不五時到本宮的宮裡來,哪怕是出了南宮家的事情。”
蓉兒看着主子自信從容的容顏,低下了頭,德妃娘娘在宮裡不是最出挑的,不是最得寵的,卻是一路走的最平穩的,之所以能這樣,是因爲她永遠知道皇上在想什麼。
可惜雅馨閣的那位卻恃寵生嬌,不知輕重,再多的耐心都會有用盡的一天,更何況是皇上那樣的帝王。
安國公府外面,一隊衙兵押着一個婦人從裡面走出來,那婦人嘴被步給塞着,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娘,你們不能抓我娘。”齊世朝從裡面跑了出來,大聲吼道,想要去攔人,卻被旁邊守衛的衙兵給攔住了。
安國公眼瞅着婦人被帶走,真個人站在人羣后面,瑟瑟發抖,嘴裡喊着,“夫人……”卻是半步都不敢向前。
安國公夫人回過頭看着身後大門口被攔着的兒子,想要說話,可是根本就發不出來,她目光狠狠的瞪着四周的人,她已經讓人去通知女兒跟父親了,很快這些抓他的人就得乖乖將她送回來。陸家的人,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忽然她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身影,那人身姿窈窕,一身淡紫色長裙襯得她優雅從容。她也看到了她,清秀的臉上帶着幾分笑意,似是在向她點頭。
安國公夫人雙眸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怨毒之色,這個賤人,一定是她栽贓陷害!
“走,還愣着幹什麼?!”旁邊一個衙兵不悅說道,推攘着安國公夫人往前走。
葉凌汐站在原地,看着被帶走的安國公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一次全看陸家與端王的表現了,不過結果,總是要讓安國公夫人失望了。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身後一個冷嘲的聲音傳來。
葉凌汐轉過身來,看着站在自己身側面容冷峻的男子,淡然一笑,“安國公府還在,陸四少覺得有什麼值得我滿意的?”
陸琰看着這張清秀的臉上從容自信的笑容,覺得刺眼極了,這個女人給他的震撼不少,木蘭圍場上,駕馭烈焰馬,救景王,三番兩次能夠躲過暗殺,這有的可不止是運氣。
他本來想從景王那裡瞭解更多有關她的事情,可惜景王並不願意多說。他讓人去她曾經住過的村子裡查過,她的確是在那裡呆了三年,但是他不相信一個平庸懦弱的人因爲鄉下那三年就能脫胎換骨。
“葉凌汐,你不覺你太過分了嗎?!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陸琰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難道因爲齊世朝犯的錯,她就要毀了安國公府嗎?這個女人未免太狠了。
“過分,抓走安國公夫人的可不是我,我也沒有讓她派人行刺於我。你問我是什麼樣的女人?”葉凌汐看着面前的男子,漆黑的某種掠過一抹暗涌,“那我也想問一下,你陸四少又是什麼樣的人?忠肝義膽,鐵血傲骨,還是……是非不分,忘恩負義。”最後四個字她咬得極重。
陸琰俊朗的臉上驟然浮現一絲怔然,眼前的人眸子裡面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是最真切的恨意!這樣的眼神,午夜夢迴的時候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看着他微怔的神情,葉凌汐嘴角漫過一絲嘲諷之色,這是在開始回憶自己的所作所爲了嗎?不用回憶,後面她會幫他們慢慢回憶起來的,她轉過身,準備離開。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身後一個沉鬱的聲音傳來,“我母親已經準備向定陽候提親了,對於不安分的人,留在身邊最好不過。所以,我決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