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是不能跟我說的?!”劉資笑着道:“若有難爲之處,陛下也好給郡主分憂啊……”
“也沒什麼難爲,其實郡主出頭,難免的水火不容,一軍不容二主,慕容大人也沒什麼錯,錯只錯在郡主太強悍了吧……”肖錚道,“不過現在好了,郡主入京做了官,也不用再回去,豈不美?其實那裡也沒什麼可回的,現在連這親衛軍都帶來了,自然沒有留戀……”
劉資聽了若有所思,道:“那忠於郡主的那些小將呢?!”
肖錚遺憾的嘆了一聲,道:“那也沒辦法啊,有舍纔有得嘛,郡主說在京中自在,陛下疼寵她,她可以爲所欲爲,當個大官也不錯,大人,是不是?!”
“慕容家這般的強勢?!”劉資笑問道。
“慕容大人對郡主有恩,郡主不欲與之相爭……”肖錚道:“以郡主的實力,來了京中也是好事,劉大人,以後還要靠大人多多提攜了……”
肖錚笑着道:“我與郡主性子都差不多,萬一有失言之處,還請大人多提點,多包容,我對宮中規矩也不懂,萬一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大人多多原諒。”
“這是自然,將軍與郡主戰功赫赫,以後我還要靠將軍多多提點呢……”劉資笑着道。
二人相攜,便帶着人進京。
鐵騎進京,所過之處,百姓皆駐足觀看。
這兩千人肅然有序,身上帶着銳伐殺氣,與京中軍人完全不同,衆人看的都不怎麼敢靠近。
“是戰郡主的鐵甲軍……”底下有人小聲的道:“戰郡主進京了……”
“戰郡主人呢,不是說她愛紅裝嗎?”衆人在軍中開始尋找。
“可能先進宮面聖了吧……”
……
趙王隱於一間酒樓上面,眼神隱晦的看着這一列列軍士走過,手指在玉扳指上摩娑,不知道在想什麼。
底下的官員也都心驚,暗忖上過戰場的果然不一樣,現在戰郡主進京,只怕……
“咱們的人全折損了,一員未回,屍體雖然已經回收,只怕她卻能猜到是我們所爲。王爺,戰郡主已進宮,現在怎麼辦?!”
趙王未說話。
“這麼多人都殺不了她,戰郡主果然……”幕僚嘆了一聲,道:“陛下剛剛下旨,召集百官,大殿羣宴賀戰郡主之功。”
趙王看着那些軍士走遠了,消失在街角以後,才淡淡的道:“……本王晚上也去,且去會會她再說……”
“王爺?!”幕僚道:“會不會是鴻門宴?王爺還是小心爲上。”
趙王輕笑一聲,道:“……不會,父皇是多疑心的人,現在對李君玉不會完全信任,這些人父皇不會放心用的,你們不妨看着,他們進不了宮,父皇只會制衡,不會現在就打破這平衡。”
各官員面面相覷,道:“王爺料事如神。”
過了半天,纔有人回稟道:“陛下下的旨意果真是叫他們守住外宮門,並未進入宮內……
幕僚心中微驚,道:“王爺,果然料中了,陛下的心思還是殿下最爲了解……”
“本王自然最瞭解父皇了,他沒別的,只有疑心病這一項一輩子都改不了……”趙王起了身,撣了撣衣袖,道:“先回王府,收拾一番,準備一下,與本王一同進宮赴宴……”
“是……”衆人俱都應了。
而鐵甲軍所過之處,李景瑜也在路邊觀看,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萬分的難看,只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陰魂不散,有本王的地方,總有她在,總有她……”李景瑜臉色微青的道。
幕僚跟在他身邊,低聲道:“……王爺,現在怎麼辦?!有李君玉進京,王爺被她壓着,難以施展了……”
李景瑜閉了閉眼眸,道:“……全力投靠趙王吧,有他庇佑,總能抵得過李君玉。”
“可是王爺以後也要被趙王所用,矮人一等,趙王只會用王爺來對付李君玉……”幕僚道。
“我還有明哲保身之法嗎?!”李景瑜苦着臉道:“沒有退路,只有前進了,否則躲着,只有死路一條,李君玉不會放過我的,你看看她現在多得寵……陛下信她,用她……她現在戰功赫赫,只怕在朝中無人可擋其勢,也只有趙王能擋一擋其威了……”
幕僚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回去吧……”李景瑜道:“準備一下,去赴宴。”
鐵甲軍已經到了宮門之外,劉資安頓妥當,心中稍安,他是更信李君玉的,有這兩千人在,他提了多日的心,終於放鬆了一些下來。
劉資與肖錚一併進宮,大殿之中只有正帝在,見到二人回來,便與肖錚問了好些話。
“戰郡主去了後宮皇貴妃處……”正帝笑着道:“此次肖家出力不少,你想要什麼樣的賞賜,儘管與朕提?!”
肖錚笑着道:“陛下隆恩,那臣就直言了……”
“說……”正帝笑着道。
“臣也想求個官,不求多大,只求能爲郡主副手,臣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只願跟着郡主做她的左膀右臂,”肖錚笑着道:“當然,若是有高官厚祿,臣自然更加歡喜。”
“哈哈,你與她倒是臭味相投,”正帝笑着道。
“郡主仗義直爽,打仗方面,臣只服她……”肖錚說的好一副理所當然。
“你去隨劉資收拾一下吧,一會宴席擺上再來……”正帝道。
“是,臣告退……”肖錚隨着劉資去了。劉資將他送到偏殿,叫宮人爲他安排好,便忙回來了。
“陛下,郡主親衛兩千皆是鐵甲騎兵,其戰力不言而喻,陛下可以放心了……”劉資又說了與肖錚問過的話,道:“郡主怕是鐵了心要在京中做官了……”
正帝也鬆了一口氣道:“這孩子雖霸道,對慕容沛倒也有情有義……”
“慕容家也不至於逼她到死,不過是不容她再留在雲南罷了,到底是一山不容二虎,”劉資道。
正帝點頭,道:“這頭猛虎,能爲朕所用,自然最好,鐵甲兵果然很強?!”
“經過京城所到之處,震懾衆人,百姓皆避退三舍,不敢近前……”劉資道:“肅穆莊嚴,殺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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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帝道:“且安排在宮門之外,莫要安排進宮……”
“是……”劉資應了一聲,又道:“陛下,戰郡主住哪兒?!東宮嗎?!只是若是康王被立太子時,戰郡主豈願意給他讓位?!”
“不必叫她讓,答應過給她的東宮,自然還是她的……”正帝淡淡的道:“不過是一個靶子太子,讓他繼續住在朕的偏殿便是了……”
劉資道:“陛下,旨意何時下發?!”
“大宴羣臣時,劉資,你說有她威懾,有沒有人敢反應,朕有點好奇呢……”正帝的眼中帶着一點笑意,道:“叫康王也準備赴宴……”
“是……”正帝道。
“沈先生……”正帝淡淡的道:“看來他所言非虛。去問問他可願赴宴?!”
劉資忙着人去問,半晌後宮人回道:“沈公子說他就不湊這個熱鬧了,說此等喜事,陛下可安心熱鬧……”
“罷了,他既性情清冷,晚上必有異,不叫他去也好……”正帝沉吟着。
劉資笑着道:“皇下,臣覺得相位非沈公子莫屬,文臣有他,武將有戰郡主,陛下可穩坐江山。”
正帝沉吟着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定了下來。
“郡主果然進宮了,不過還算冷靜嘛,沒有直接來找門主……”明路笑着道:“……只是也不知道會怎麼生氣了,若是門主與她遇上,最好說幾句好話,安撫她一回。”
沈君瑜扭過頭,沒有說話,只是卻也有些擔心,也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一定很熱鬧……”墨硯笑道:“可惜不能擾亂了郡主心神,咱們無官無職的倒不好去,其實真的蠻想去瞧熱鬧的……”
慶俞道:“門主,你說陛下如何安排你?!”
“郡主即已進京……”沈君瑜道:“我應該很快就有官職了……”
沈君瑜低下頭,尋思怎麼安撫李君玉是個問題。
這個人做事總出人意料,但願別弄的他措手不及纔好。
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慕容灃抱住李君玉,眼淚掉了一些,才鬆了一口氣,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母親,我無事……”李君玉道。
“京城發生很多驚險之事,”慕容灃道:“玉兒也要被拖進這趟渾水之中了……”
“母親在這兒,我必須要淌這渾水,況且還有門主在……”李君玉道。
皇貴妃道:“我便知道郡主擔憂門主,郡主放心吧,門主是以爲我看病爲由進宮的,我有見過他幾面,門主一切都好,雖未得陛下全然信任,但是,安全無虞,郡主莫要生氣纔是,門主也是被逼急了才進宮的,他是怕我與姑母有失,加上趙王……出人意料,他是必須出山的了……”
“我只是不願他涉險,他又何必自己涉險?!”李君玉道。
“一言難盡,總之趙王太過驚人,門主纔出此下策。”皇貴妃道:“他若爲帝,就麻煩了,門主防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