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鴻澤不由得冷笑,他還能如何包含,現在還由得了他嗎?
不再多說廢話,鳳鴻澤推開宋義,慢步走到了前廳。
不多時,夜鸞煌便和驚天一起來到了相府。
瞥見了夜鸞煌手裡的聖旨,鳳鴻澤便知道,什麼希望都沒了。
耳邊一直有聲音轟隆作響,可是鳳鴻澤就是聽不清楚這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
鳳鴻澤跪在地上,目光呆滯,完全沒有意識到聖旨已經宣完了。
“丞相大人不接旨嗎?”夜鸞煌站在鳳鴻澤面前,語氣略微有些不悅。
“從前倒是本相小看了你。”鳳鴻澤悠悠地說道,然後擡起頭來,冷冷地看着夜鸞煌。
如果那時候他堅持選擇夜鸞煌,今天這樣的局面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可惜了,這個世上是沒有如果的。
在爭權奪利的這條路上,走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到了現在,就連夜弘天也放棄了他這顆曾經最重要的棋子。
“相爺似乎不明白,你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貪心的人總想得到全天下,最後卻被全天下給拋棄。這能怪誰呢?
鳳鴻澤站起身來,搖搖頭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本相唯一的錯處就是,低估了你。”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不知悔改,難怪鳳綰衣會對他失望至極。
夜鸞煌也不與他多廢話,揮揮手,讓侍衛直接將他帶去大理寺了。
那封鳳鴻澤親筆寫的密函已被呈上去,緊接着,夜鸞煌又從相府的書房裡找到不少信物。
而之前的俘虜在招認了所有的事情之後,被夜弘天下令當即處死。
證據確鑿,丞相鳳鴻澤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實,爲了消解心頭的怒火,夜弘天下令讓其遊街示衆,然後收監天牢,等候發落。
一向低調的丞相大人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通敵叛國的無恥之徒,全京城的百姓都震驚了。
遊街這一天,鳳鴻澤身穿囚服,面容憔悴地出現在了大街上。
站立在囚車上的他,哪裡還有當初指點江山的風采呢?
醉仙居上,鳳綰衣目不轉睛地追隨着這道身影,說不上痛快,也說不上難過。
道路兩旁的人羣裡,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扔了一團菜心,緊接着就好像是按開了機關一樣,人們紛紛開始朝着鳳鴻澤身上扔東西。
鳳鴻澤的頭上很快便堆滿了污穢,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卻絲毫沒有激起百姓們的同情。
人們一邊扔一邊罵,一時間大街上喧鬧不已。
鳳綰衣“嚯”地站了起來,攥緊了拳頭,緊盯着囚車裡的鳳鴻澤。
這一刻,她的心裡終於涌上了一股不忍。
“綰衣,你別怕,父皇知道你是無辜的,不會怪罪於你。”夜臨風跟着起身,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慰着。
而一旁的夜鸞煌卻是無言,他知道鳳綰衣根本就不是在害怕。
縱使當初那般心狠,可是見到這樣的場面,卻終究狠不下心來。現在的她,該多難過呢?
鳳綰衣扭頭衝夜臨風笑了笑:“我沒有害怕,只是覺得震撼罷了。”
當初有多風光,此刻變有多狼狽,若是孃親在天有靈,見到這一幕,一定很開心吧?
視線重新放了回去,鳳綰衣的眼光卻漸漸暗淡了下來。
“鸞煌,你有送消息給鳳卿卿嗎?”背對着他,鳳綰衣輕聲問道。
“早就說了,可是她沒有出來。”夜鸞煌擰着眉,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鳳綰衣要這樣做,難道這也是對鳳卿卿的報復?
鳳綰衣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相府有我這個不孝女就夠了,本想讓她去送送我爹,沒想到……也罷。”
夜臨風攬着鳳綰衣的肩膀,試探着問道:“要不要本王安排一下,讓你去見見鳳相?”
“他已經不是丞相了。見他又如何呢?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了吧。”鳳綰衣狠下心來說道。
既然選擇了報復,她就不該再心軟。
夜臨風聞言,覺得很是欣喜,緊摟着鳳綰衣說道:“不見也好,父皇雖然免了你的罪責,但我們也不要得寸進尺了,你放系,本王以後會加倍疼愛你的。”
他以爲鳳綰衣在這件事情裡面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旁觀者,對於鳳綰衣的袖手旁觀,他非常滿意,也充滿了感激。
看着夜臨風懷抱着鳳綰衣的畫面,夜鸞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只好獨自喝起了悶酒。
明明最瞭解鳳綰衣的人是自己,可是能陪在鳳綰衣身邊的,卻是他人。
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囚車裡的鳳鴻澤忽然擡起了頭,朝着醉仙居這邊看了過來。
凌亂的髮絲中,那雙滿是怨毒的眼睛直直射了過來,鳳綰衣看得分明,他是在看自己嗎?
等鳳綰衣想要更仔細的看看時,鳳鴻澤卻已經挪開了視線。
即便到了最後的時刻,他們父女之間,也就沒辦法坦然相對。
佛經裡講過,萬物皆講一個緣法,也許這就是他們父女之間的緣法吧。
鳳綰衣無奈地笑笑,然後退了回來,不再去看外面紛雜的場面,這樣就不會覺得煩躁了吧。
你高興了?
“王爺,一會兒我想去看看鳳卿卿。”
夜臨風和夜鸞煌兩人紛紛望向她,沒明白這話到底是對誰說的,還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
就在夜鸞煌準備開口的時候,夜臨風卻搶了先:“本王陪你一起去。”
鳳綰衣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定北王府。
夜鸞煌許是知道她想單獨跟鳳卿卿談話,所以叫走了夜臨風。
鳳卿卿所住的院子在定北王府的西北角,院子很大,位置卻偏僻。
鳳綰衣在丫鬟的帶領下,一路朝那邊走去,連下人都很少見到。
“你們王爺很少來這裡吧?”鳳綰衣忽然開口問道。
身後的小丫鬟一愣,連忙回答說:“是,自從我們王爺成親之後,就再沒來過這裡。”
親耳聽到這些話,鳳綰衣嘆了一口氣:“側王妃鬧過嗎?”
“剛開始的時候,側王妃天天吵着鬧着要出去,王爺一次都沒搭理過,之後就消停了。”
絕望了吧?鳳綰衣勾了勾脣角,不再發問。
“碧芳閣。”看着牌匾上書寫着的幾個大字,鳳綰衣不禁輕喃出聲。
多麼富有生機的名字,只是可惜住在裡面的,卻是一個沒了希望的人。
丫鬟推開院門,迎了鳳綰衣進去。
院子收拾得很乾淨,雖沒有養眼的花草樹木,可也不至於太落敗。
聽到動靜,院子裡唯一的兩個丫鬟都跑了出來,見是鳳綰衣,連忙行禮問安。
“側王妃呢?”鳳綰衣看了一眼敞着門的正屋,並沒有看見鳳卿卿的身影。
“您請上座,我這就去請側王妃出來。”小丫鬟迎了鳳綰衣進屋,另一個丫鬟又連忙奉上熱茶。
許是院子裡太久沒有來過客人了,兩個小丫鬟有些手忙腳亂的,好在鳳綰衣也不跟他們計較。
鳳綰衣在正堂裡等着,丫鬟進去之後沒多久,裡間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依稀能聽見鳳卿卿的怒吼聲,可是離得太遠,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等了好一會兒,丫鬟才跑了出來,低着頭,不安地說道:“南王妃,側王妃說她……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丫鬟的臉上還明顯地浮現着一個巴掌印,鳳綰衣看了一眼,隨即放下茶杯,然後徑自朝着裡間走去。
“南王妃,您這是做什麼?”幾個丫鬟都驚住了,誰也沒想到鳳綰衣會突然硬闖進去。
鳳綰衣不顧她們的阻攔,冷聲說道:“讓你們進去不是請她見我,只是通知她,本王妃要見她!”
走到裡間,一腳踢開了鳳卿卿的房門。
正在牀上休息的鳳卿卿嚇了一大跳,頓時驚坐起來。
門口的鳳綰衣,穿着低調卻精緻的衣裳,髮髻妝容都是那麼的一絲不苟。
反觀鳳卿卿,披頭散髮,素面朝天,只着了一襲中衣。
相比之下,更讓鳳卿卿顯得蓬頭垢面。
“有些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主人都發話不見客了,她卻厚顏無恥地衝了進來,還自詡大家閨秀呢。”
不理會她的嘲諷,鳳綰衣自顧自地進了屋,只是這屋裡實在太亂,連個可以坐下來的地方都沒有。
幾個丫鬟見狀,連忙跟進來收拾了一番,又給鳳綰衣搬凳子,又給她倒茶水。
本來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禮節,在鳳卿卿看來,卻是獻殷勤。
“你們這幾個賤婢,主人沒發話,有你們做主的時候嗎?還不給我滾!”
主子再沒地位,那也是主子,幾個丫鬟低着頭,連忙退了出去。
鳳綰衣放下茶杯,彎着脣角,調侃着說道:“只是一個側妃便已經如此了不得了,要是哪天被扶正,豈不是更厲害?”
她明明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當上正妃的,卻還這樣挖苦自己!
鳳卿卿憤怒地等着鳳綰衣,咬牙說道:“再厲害也比不上你,先是害我孃親,現在竟是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放過!他是的爹爹,難道不是你的嗎?爲什麼你不救他?!你的心腸怎麼就如此狠毒!”
生活的不如意竟讓她的性格變得如此暴躁怪異,鳳綰衣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在你眼裡,狠毒也不是一兩天了,何須大驚小怪?只是你,難道都不想去見爹爹最後一面?”
鳳卿卿一愣,神色有些僵硬,視線閃躲着,說道:“我被夜鸞煌關在這裡,根本出不去,怎麼去看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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