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大戰一觸即發,而沫沁柔卻正在住所下棋。
線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沫沁柔的住所,惶恐地說到“稟告主子,前線墨言叛變,殺夜弘於刀下。夜弘黨於昨夜晚全軍覆沒,這一仗,恐怕我們是敗了。”沫沁柔聽到線人帶來的消息,猛地站了起來,一顆心猶如墜落谷底。
她像瘋了般衝向線人的面前,一雙小手狠狠地抓住對方的衣襟,質問到“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錦繡那個賤人派來騙我的。對不對?”
“小姐,小姐。您冷靜點呀。奴才怎麼敢騙您啊。”聽到這話,沫沁柔推開了線人,一時無力支撐。竟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沫沁柔心裡不明白,老皇帝已奄奄一息,皇晟樊也已和他們聯合結盟。夜弘,他又怎麼會敗?不,不,一定是假的!這一切,一定不會是真的得!
她猛的起身,踉蹌地向門口走去。卻見自門外走進了兩個人。沫沁柔見到景沐暃時眸色一亮。卻又在看到他身後的錦繡時徹底絕望。可是,誰人又能不惜命?
錦繡站在景沐暃身旁,看着沐沁柔的臉色由晴轉陰再到狀作無辜。嘴邊的嘲諷不禁又擴大了幾分。
沫沁柔看到錦繡嘴邊對她的嘲諷,心下的恨與妒意瞬間又增加了幾分。可她心裡卻知道,現在的她只能繼續忍耐。
沫沁柔頂着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也不看旁邊的錦繡。一心一意地盯着她的暃哥哥,弱弱地說“暃哥哥,你終於過來救我了。嗚嗚嗚……柔兒……柔兒不知那夜弘竟有如此之心……”
“夠了!”景沐暃厲聲打斷了沫沁柔,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情。“沫沁柔,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你身爲本王的表妹,平日裡的小事本王何曾與你一般計較過?可你生爲大宋國的人,如今卻綁架大唐皇后與夜弘勾結,做出通敵叛國之舉,你,又該當何罪?現如今,你嫂子在這還不快快認錯?”
沫沁柔愣在了原地,看着對她怒目圓睜的景沐暃。沫沁柔一時慌了神,甚至沒有細聽他在對她說些什麼。不,不,她的暃哥哥怎麼會這麼對她?一定是錦繡搞得鬼!一定是!
錦繡看到一臉陰狠的沫沁柔,不明所以。剛纔景沐暃的話明明是指問她的,她又這副表情瞅向我幹嘛?母妃的事還沒和她算賬,她竟敢主動挑釁她?呵,有意思了!
景沐暃見沫沁柔不言也不語,只是惡狠狠的看向錦繡。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他昨夜私底下就與錦繡商量過,只要今天沫沁柔好好低頭認錯。他們就放她一回。不管怎麼說沫沁柔都是他的表妹,自小就在他的身邊打轉。他雖對她毫無半分情意,卻打心底把沫沁柔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可如今,她卻絲毫沒有悔意。這,讓他怎麼和錦繡求情?
錦繡慢慢地走向廳內,坐在主座的座位上。淡淡地向瞟向沫沁柔。僅僅是這一眼,卻讓沫沁柔的心不由的瑟縮了一下!錦繡好似看破了她懼怕她的心裡,嘴邊的笑意不禁又擴大了幾分。
景沐暃看到錦繡嘴邊的笑意,暗暗地爲沫沁柔捏了把汗。卻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錦繡的身旁。錦繡見站在她身邊的他,沒有出聲,心下不禁哼了哼,算他識趣兒!
只見錦繡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皺了皺眉。一旁的景沐暃見她皺眉,趕忙開口,問到:念念,怎麼了?錦繡搖了搖頭,“沒事兒,只是茶有些涼了!”“那就好,我讓下人換了去,你且莫在喝了。”“知道啦。”
沫沁柔看着眼前的景沐暃和錦繡,心中的醋意不禁又翻了翻。她永遠高高在上的暃哥哥啊,什麼時候竟淪爲了替一個女人端茶遞水的地步?如果,沒有錦繡。現在坐在他聲旁的就會是她沫沁柔了。她不甘心,又豈談低頭認錯?
錦繡解了口中的渴,才淡淡地對沫沁柔說到“沁柔妹妹,今日的臉色怎的會這麼差?可是剛纔你暃哥哥對你說的話言重了?”
聽到錦繡的話,沫沁柔氣的身行一頓。呵,好一個錦繡,想離間我和暃哥哥?想都別想。她壓下心中的嫉妒與憤怒,甜甜地對錦繡說到“錦繡姐姐言重了,我與暃哥哥自幼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暃哥哥說妹妹的話都是爲了妹妹好,妹妹心裡知道,又怎會怪罪哥哥?”
錦繡心裡不禁替沫沁柔的厚顏無恥感到羞愧,嘖嘖嘖,想和她錦繡逗麼?有意思,有意思了!“哦?沁柔妹妹竟是這般想的?那你暃哥哥所說的話怎麼不見你聽的進去?”
沫沁柔聽到錦繡所說的話,恨不得將她撕碎。可她表面卻仍是不動聲色。“錦繡姐姐這樣說就不對了,沁柔妹妹什麼時候不聽暃哥哥的話了?錦繡姐姐可不能因爲暃哥哥對我好,便冤枉沁柔妹妹我呀。”
錦繡見到沫沁柔這副故作無辜的嘴角,心下不屑的不笑了笑。她撇了撇一旁不動聲色的景沐暃。今日,她便要讓景沐暃好好的看一看她的嘴臉!敢綁架她的母妃,真是膽子肥到邊了!
“哦?是我冤枉你了嗎?可剛剛你的暃哥哥讓你和我認錯,你怎麼到現在還不認錯?”沫沁柔聽到此話,盈若的小臉不禁白了幾分。看着現在的局勢,不管如何她都要賭一把,
“錦繡姐姐,沁柔無罪之有,何須道歉?”景沐暃聽到這話,皺起了好看的眉,他這個表妹,還真的是無可救藥。罷了,隨錦繡去吧,此人還真是無可救藥。
沫沁柔一直用餘光偷看着景沐暃,見他聽到自己的話皺起了眉。心下一喜,以爲景沐暃要替她主持公道,卻沒想到,他只是皺了皺眉,便再也不語。
錦繡把沫沁柔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不禁平添了幾分對她的憐意。只可惜了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日,她一定要給沫沁柔一個教訓!
她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沫沁柔的面前。直視着她慌亂的眸,一字一頓地對她說到。“哦?沁柔妹妹沒錯麼?可本王妃怎麼就聽得王景王爺說是你擄走了本王妃的母上呢?還有,沁柔妹妹若是對那夜弘早就有意,爲何不早點和嫂子說呢?嫂子好求得父皇爲你們賜婚,反而促進兩國之交,又是何原因逼得你爲了他不惜賣國呢?”
沫沁柔聽得此話,氣的渾身顫抖,卻仍是一字一頓的反還錦繡到“錦繡,你無憑無據又有何本事在這指控我?怎麼,暃哥哥對我好你嫉妒了嗎?”
錦繡看着她垂死掙扎的面孔,不怒反笑。“沫沁柔,我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如今,我已嫁爲你暃哥哥做妻。你這麼做,莫非是看不起你暃哥哥?還有,有沒有證據你親自問問你暃哥哥不就知道了?嫉妒你,你有什麼資本讓我嫉妒嗎?”
沫沁柔恨恨地看着錦繡,如果不是景沐暃在,她恨不得立馬上前撕爛了錦繡這張破嘴。可是如今暃哥哥在,她便絕不能讓暃哥哥查出她對她的厭煩!
看着沫沁柔向他投過來無辜,求助的眼,景沐暃竟無端的煩躁起來。他一向便對除了錦繡外的女人毫無喜歡之情,剛剛能爲沫沁柔說幾句話,也只不過因她是他的表妹。可如今,沫沁柔竟這般對錦繡無禮,看來,他是沒有可憐她的必要了。
之間景沐暃站在錦繡的身旁,淡淡地對沫沁柔說到“沫沁柔,本念在你我同戚的份上饒你此次,不知你竟如此不識擡舉,錦繡身爲本王王妃,又豈能是你能有資格對她指指點點?從今以後,你的事與本王再無半分牽連,你犯下的錯便讓錦繡來斷吧!”
沫沁柔呆呆的望着景沐暃,這一次的她沒有犯花癡,把景沐暃的一字一句都印在了心裡。她看着他的脣,不明白生的那樣誘人的脣怎就能對她吐出這般狠心的字眼。
沫沁柔踉蹌的退到門邊,一雙清眸中熱淚滾滾而下。“暃哥哥,自幼我在便你身邊長大。你可知道,每次母妃領着我去王景府時我心中的歡喜與羞鬧。我偷偷的看你習書,見你武劍,束髮英容。岌岌之冠。卻不曾想過你心中竟無我半分。我想,我可以等,我想,我不在意,因爲你對所有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可是,好像是我太天真了呢,暃哥哥,你的世界裡終是有了別的女人啊!如今還叫我淪爲那個女人的階下囚,呵,暃哥哥,你怎麼,怎麼就忍心啊!”
錦繡聽到最後,沫沁柔瘋癲的話語,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便趕忙上前想要鉗制住沫沁柔。誰知還沒走出,便見其從繡中拿出一短匕。狠狠地滑過自己的脖頸。
錦繡驚呼了聲“不要……”,便見景沐暃已把她抱在華懷中。汩汩鮮血順流而下,沫沁柔躺在景沐暃的懷裡,斷斷續續地說到“暃哥哥,來世……來世願沁柔不再與你相識……”
景沐暃看着懷中斷了氣的沫沁柔竟一時心疼,亂世芳華,命已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