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柔,你看出些了沒有?”夜弘坐在椅子上,疲憊的揉着眼睛,他感覺自己像是粉墨登場的小丑一樣,還沒有準備好揭曉謎底,卻已經被探照燈給釘在了原地。
“倒是沒有看出些什麼特別的。”沫沁柔見五皇子夜弘正在疲倦的揉着眼眶,悄然走到夜弘身後,將他的雙手放平,開始爲夜弘揉捏肩膀起來,力道適中,很是緩解了肌肉的疲勞程度。夜弘幾乎想舒服的呻吟出聲,沫沁柔一邊給夜弘揉着肩膀,一邊說道:“不過,殿下,這上面顯示的內容有一點倒是很在意。”
“哦,你說。”夜弘倒是有一點點精神了,強撐着身子來回的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之處。
沫沁柔指着一處說道:“五皇子殿下,您看這裡,玉璽。這兩個倒是讓我在意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夜弘總感覺到說沫沁柔說話的時候,竟是讓人心生不愉快的感覺。可能是自己太累的緣故吧,夜弘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夜弘沒有表態,也沒有說話,只是想知道沫沁柔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沁柔只是一些婦人之見,殿下可不要笑話我。”沫沁柔嬌柔的說道,放鬆了拿捏的力道,改爲輕輕的錘着夜弘的肩膀。
“怎麼會呢。”夜弘被沫沁柔的捶打,舒服的眯縫了一雙眼睛說道,“放心大膽的說,便是。”
“殿下做的都是順應天意的大事,自然是輪不到我這個卑賤的侍女可以置喙的,只是,傳國玉璽這般過於隱秘的物件失蹤,外人又怎麼會知道的呢?這也是奴婢的一點猜測,還望殿下不要生氣的爲好。”
夜弘擡起了手,睜開了雙眼,不再讓沫沁柔再繼續說下去,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說道:“對啊,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知道那件事的也止嘔那麼幾個人,是誰做的當然是一目瞭然的了。”
沫沁柔繞到夜弘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覷着夜弘的臉色,斟酌着語氣,說道:“若是知道是誰辦的,那可就好辦了,正好來個人贓俱獲,纔不好抵賴呢。”沫沁柔以貌似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出來這句話。
“小機靈鬼,就你的鬼點子最多了。”夜弘看着沫沁柔嬌媚的容顏,忍不住伸出手來,去觸碰她。沫沁柔頭一側,偏偏躲開了。夜弘心裡便是不喜,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沫沁柔毫不容易才能搭得上夜弘這艘大船,夜弘是她就目前來說,找到的最好的能夠對付皇錦繡他們的武器,怎麼能夠容忍到了這個地步之後,功虧一簣!想到這裡,沫沁柔的眼淚開始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也不用手絹擦拭,任由圓滾滾的淚珠從她粉嫩的臉頰下落下。
沫沁柔說道:“嗚嗚,五皇子殿下是厭棄奴婢了嗎,是不想要奴婢了麼?”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是夜弘這個梟雄,也難以過了沫沁柔這一關,心中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了,恨不能將所有的好吃的好看的好玩都捧到美人面前來,好哄得美人開心顏。
沫沁柔擦了擦眼淚,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淚珠,更顯得楚楚可憐。
夜弘忍不住伸出雙手捧住沫沁柔的柔嫩的臉頰,將她拉近,長長的睫毛上下顫動,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惹人憐愛。夜弘虔誠的吻在了那個不斷顫抖的眼皮上,把沫沁柔給嚇了一跳,想往後撤,卻還是沒有逃得出。
夜弘嗓音帶着情慾的沙啞,額頭抵着沫沁柔的額頭,說道:“這次便先放過你。”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夜弘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拐角處,沫沁柔眼前閃過一絲狠厲,臉上紅暈未退,竟是沒有那麼那麼有氣勢。沫沁柔重新在軟墊上坐了下來,將最近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裡捋了一遍。淑妃之死甚是蹊蹺,有件事情沫沁柔她是真的在毓秀宮中等着夜弘的到來,這是其一,淑妃在皇錦繡落水的那一晚,便死在了毓秀宮中,得知內情的宮女太監一夜之間不知所蹤,實在是太過於惹人疑竇了些。沫沁柔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將指甲放在嘴裡無意識的咬着,想從這個死循環中找到一個出口來。毓秀宮中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爲了讓夜弘相信她只是毓秀宮中受過淑妃娘娘恩惠的一個普通宮女,阿柔自然便不能再跟在沫沁柔的身邊供其驅策,只能在皇宮的外圍,接到沫沁柔的指令之後再行行動。現下的形勢,也只能將阿柔給用起來了。
想到這裡,沫沁柔心下稍定,只等着晚飯的到來。
暮靄沉沉,天色將暗。幾個宮女在前面打着傘爲夜弘引路,直接到了沫沁柔的寢殿的前面,只見屋裡仍舊是一片黑暗,不見一點星光。依稀這個場景在睡夢裡不斷閃現,夜弘的瞳孔驟然一縮,一把搶過宮女手中的燈具便往沫沁柔的臥房跑去。幾個宮女、太監緊隨其後,生怕夜弘憤怒焚燒了理智,手下沒個輕重讓自己受傷,那便是爲人奴僕的罪過了。
夜弘一把揮開寢殿的大門,寢殿的地龍和薰香早已熄滅了,徹骨的寒意順着夜弘的四肢百骸蔓延到夜弘的全身,夜弘心裡一片冰涼,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沁柔?”聲音響徹在空蕩蕩的廳堂裡,竟是隱隱聽到了迴響。夜弘召來侍衛便是一頓責罵之時,便聽到一個虛弱飄渺的聲音從內裡傳來,“五皇子殿下,是您來了嗎?”隨後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細聽在廳堂裡面的屏風後面傳出來的。
幾個箭步,夜弘衝到屏風後面,卻看到沫沁柔一身白衣,和衣躺在榻上,嘴脣泛白,沒有了健康的粉紅色,更是弱柳扶風,惹人心生憐惜。
沫沁柔眼見着夜弘過來,“見過五皇子殿下”。想要掙扎着起身行禮,卻被夜弘一把按住,塞回了錦被裡。
“沁柔這是怎麼了?”夜弘看着沫沁柔通紅的不正常的小臉,還有白花花的嘴脣,夜弘抿了抿脣,伸手撫上沫沁柔光潔的額頭,眉頭刷的就皺了起來,說道:“怎麼這麼燙?”夜弘本來想問可叫太醫診治過了沒有,一看便知道這偏殿中的宮女和僕役們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
沫沁柔看着夜弘滑溜溜的下巴,說道:“要說這些事情不怪姐姐們,我只是想燒水沐浴而已,沒想到這水竟是如此難燒,也怨不得那些伺候人的姐姐們了,五皇子殿下切莫因爲沁柔一個人兒怪責與他們。”
夜弘垂下了眉眼,捉起沫沁柔白皙的手腕來,果然見上面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傷疤,傷口還未凝結,還能看到被煙火燒灼黑了肌膚。
夜弘冷下了眼,說道:“我還以爲他們會消停一陣,沒想到竟然越發的懶怠了!今日若不是你病了,本王都不知道,本王身處的皇宮之中,竟然有這般不將主子放到眼裡的奴才!”怒向膽邊生,大聲喝道:“來人!”
“請五皇子殿下息怒,切莫傷了身體啊。”僕役宮女烏壓壓的跪了一地。
“哼,你們倒是會爲本王的身體着想。”夜弘揹着手在偏殿的上的廊道上來回走動,指着那跪着的一羣瑟瑟發抖的僕役,說道:“今日輪值偏殿的,給本王站出來。”夜弘顯然是押着了怒氣了,只是這樣的夜弘更是讓跪下的那羣宮女們逗得更加厲害了。
兩個宮女對視了一眼,竟是不敢站出來。身後的宮女是這五皇子的宮內人,自然是知道今日是輪着誰值班的。那兩個宮女跪在最前排,感覺到身後氣流有異,回頭便發現,身後的宮女和僕役有指同一的向後慢慢挪動了半尺,便將哪兩個輪值的宮女給挪動了出來。
那兩個宮女一臉愕然,差點都哭出來了,迎着夜弘殺人般的目光,只得磕頭說道:“木奴婢之罪,還請五皇子殿下不與奴婢們計較。”
夜弘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跪着的兩個宮女,揹着手站在這兩個宮女面前,說道:“今日輪值的可是你們?”
兩個宮女見躲不過去,偷偷的覷了一眼夜弘的臉色,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是。”
夜弘“刷的”一聲便把刀出鞘,不再聽那兩個宮女的解釋,只聽得“啊,啊,”兩聲慘叫相繼響起,地上便多了兩攤血跡。
把手中沾血的佩刀扔回給侍衛,掏出絲巾,擦拭乾淨了雙手,將絲巾扔到地上,正好覆蓋在了那個死不瞑目的宮女身上,再也不看這地上的兩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一眼,淡淡的說道:“扔到宮外的亂葬崗,給埋了。”
很快便有幾個嚇軟了腿的小太監弓着身子,跑到了屍體面前,充斥滿口腔的血腥味更濃,小太監好不容容易將死後變僵硬的死屍給擡了起來,卻因爲一個小太監手腳不麻利,腳底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