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妥當麼?”
安頓好後,龍善小心翼翼的問向寧姝。
寧姝笑了笑,“你也看出大伯母心存不善了吧?”
龍善皺着眉頭,總覺得寧大夫人的舉動太過熱情,反倒是讓人懷疑她背後是否有着什麼目的了。
邊查看着房間內的佈置,邊對寧姝道:“所以,姑娘也看出來了?”
“倒是沒看出什麼目的,只是覺得……住在這裡也不錯。”
謝雲燼正在外面調查蜀安侯世子,那她近水樓臺,先一步查出個所以然來,屆時謝雲燼一定很沮喪吧?
自我想着,寧姝脣角彎彎,得意的輕笑出聲。
龍善不解的問道:“姑娘,都這樣了您還笑?”
寧姝收起笑意,吩咐龍善:“只要我們自己小心一些,壞人就害不到我們,無妨的。不過現在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何事?”
……
謝府的位置也在城東,穿過了一條巷子,謝府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
龍善小心翼翼的拍了門,恭敬的和小廝問了好後,道出了元武的名諱。
“你找元武?”
小廝有些好奇,只是元武是謝雲燼的貼身護衛,官銜不高,身份在府裡倒是不小,他只有悻悻的去找人的份。
元武見到來人,也很震驚。
“龍善姑娘?找我有事?”
“嗯,我家姑娘託你轉告謝大人,姑娘現在已經住進了蜀安侯府,若謝大人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還望不要吝嗇,有消息儘量共享。”
元武:???
“主子在查蜀安侯府?我怎麼不知道?”
可惡!玄風明明不在京都,爲什麼他對主子的動向還是不清不楚的?
龍善微微點頭,福了福身:“具體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姑娘這麼吩咐的,我便如此轉達,那,我先走了。”
“噢……”元武摸不着頭腦的送走了龍善,亟亟趕來謝雲燼所在的廂房,立馬如實稟告。
謝雲燼悠閒的看着書籍,聽了元武的話後,倏地放下動作,直視元武:“寧姑娘入住蜀安侯府了?”
區區幾日,就從客棧轉去了寧府,這會兒在寧府還沒安生幾日,又住進了蜀安侯府。
她到底在想什麼?
“主子,蜀安侯世子是寧姑娘的堂姐夫,住進去有何不妥?”元武小心試探,“您是不是在調查蜀安侯府啊?怎麼沒派屬下去查啊?”
謝雲燼桃花眼微微一眯,掩去了又沉又冷的眸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派你去做。”
元武登時來了興致,“主子請吩咐。”
……
夜半寂靜無聲。
蜀安侯府,寧姝饒有興致的翻看着寧珞送來的話本,偶爾愁眉不展,偶爾喜笑顏開。
看得眼睛都花了,才放下冊子,問向龍善:“幾時了?”
“亥時了。”
“想來今日是安然度過了。”
寧姝伸了個懶腰就了寢,一夜無話。
清晨再醒來的時候,寧姝卻是被門外的動靜給吵醒的。
寧珞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了過來,“夫君,只是見見而已,不會耽擱夫君多少時辰的。”
另一道男聲想來應是蜀安侯世子,他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趕時間,你快一些。”
李青昨夜過了子時纔回府,帶到賭坊的銀票輸得乾乾淨淨,心裡正無端煩躁,準備今日再去大幹一場,寧珞大一早卻來攔住了他。
說是許久未見的堂妹來府中小住幾日,身爲主人自當是要見見的。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寧正傑忽然晉升爲吏部侍郎。
李青雖尚未入仕,可身爲世家子嗣,世襲罔替是理所應當的,將來自然少不了與官場上的人打交道,這才忍住了爆發的脾氣,跟隨寧珞來見寧姝。
“姝兒妹妹,你起身了沒?”
寧姝剛換上一身得體的衣裳,便聽到寧珞的叫門聲,彎了彎脣,打開了房門。
“珞姐姐早。”
寧珞莞爾一笑,拉着李青的胳膊進了屋。
“怎麼樣,住着還習慣嗎?世子擔心你住得不習慣,一大早便拉着我來看看你這裡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李青淡漠的瞥了一眼胡謅八扯的寧珞,衝寧姝微微點頭以示問候。
寧姝含笑福身,“原來是世子,寧姝見過世子。侯府吃穿用度自然是極好的,我一切安好。”
“嗯,你便是二叔家的女兒?堂妹不必見外……在這就當成自家便好。聽聞寧大人的宅院與我蜀安侯府是一條巷子,以後少不了來往,你自在些就成。”
“多謝世子。”寧姝客套迴應。
李青見場面的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好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姐妹敘舊了,告辭。”
他起身的動作乾淨利索,不帶一絲留戀,甚至目光都沒在寧姝身上過多停留。
寧珞見狀,倒是有些自我矛盾的高興。
“夫君……”
她挽留的話語尚未說得完全,門口處,李青最後一片衣角也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哎。”
輕嘆一聲,寧珞恢復了先前的雍容氣質,“姝兒別在意,世子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寧姝臉上亦是笑得大方得體:“珞姐姐多心了,本來住在侯府我就是叨擾世子了,怎好耽誤世子的時間?”
“嗯,好孩子。”
……
寧大夫人心裡惦記着事,無利不起早,天還未亮就起身張羅着要陪同寧夫人來城東巷子。
寧夫人指揮下人修整的時候,她便找了個由頭,獨自來了蜀安侯府。
“怎麼樣?有沒有讓他們二人相見?”
甫一落座,寧大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詢問事情的發展。
寧珞摁了摁太陽穴,輕嘆:“見了,世子瞧她的目光還不如在我身上的時候多呢。”
“怎麼會這樣?”
倒不是寧大夫人貶低了自己的女兒,只是寧姝那個樣貌,連她一介夫人都移不開眼。
難不成……李青的取向就真的不能救贖了?
“不會的,一定是相遇的方式不對。”
寧大夫人眸光閃爍,沉默的思索着。
寧珞在一旁勸慰,“母親,世子這癖好已經根深蒂固了,豈是說改就改的?京都里美女如雲,何時見過他多矚目半分過?”
不甘的語氣道出了她多年來的隱忍。
她倒是希望因爲女子跟世子大吵一架。
奈何人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