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煙只覺得這屋裡密不透風,悶得直冒汗。走到了窄牀前,那暗紅衣服的老嬤嬤竟然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
葉疏煙無奈。在這樣的注視下脫個精光,已經夠難受,更何況,老嬤嬤待會兒還不知要讓她做些什麼。
衣衫如雲霞般從她凝脂一般的肩頭滑落,中年婦人將衣物收起,放在了旁邊的一個不太高的衣架上搭着。
“轉過身來。”老嬤嬤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像一萬條毛毛蟲,爬上了葉疏煙的身。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地轉過身來。
“置珠。”老嬤嬤說了兩個字,葉疏煙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句是吩咐那中年婦人的。
只見中年婦人從一個白色的闊口瓷碗中,拿出五個紫葡萄那麼大的玉珠,分別放在葉疏煙的鎖骨窩裡、兩腋下、腿根處。
珠子本來泡在水裡,這時顯得冰涼而滑膩,彷彿一滴水,雖是都會順着葉疏煙水嫩的肌膚滑落下去一樣。
就算是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種情形還是讓葉疏煙分外尷尬。
只聽老嬤嬤說了句“繞着這牀榻走一圈。”葉疏煙更是欲哭無淚,只好夾着這五個小珠子,用最優雅的姿勢,四平八穩地走了一圈。
她挺胸收腹,自帶三分絕世雍容;雙肩略窄,鎖骨很直,珠子放在鎖骨窩,就像是在一個小碟子裡,骨碌碌轉着,卻掉不出來。
雙腿間步幅不大不小,恰到好處,連一絲縫隙也沒有,更別說看見那顆玉珠了。
儘管身無一絲遮掩,那不凡的氣度,卻讓人覺得,她根本是身穿華服,走在玉階上。
她身子看起來纖瘦,但該豐腴的地方,都十分挺立飽滿,臀部微翹,腿長而緊緻,因此,那五顆玉珠,連一顆都沒有掉下來。
老嬤嬤走上前來,低頭說了句:“老奴要看看姑娘的雙乳,請姑娘忍一忍。”
葉疏煙點了點頭,老嬤嬤便伸手覆在她胸前揉壓了片刻,點頭道:“不錯。”
她對中年婦人滿意地點點頭,中年婦人也十分喜悅,取下了玉珠,退到了一旁,將用過的玉珠丟進了白瓷碗旁邊的瓷瓶裡。
老嬤嬤讚許地道:“老奴很少見到一顆珠子都不掉下來的,很好。”
葉疏煙模模糊糊知道,這是誇讚她的話,但是具體哪裡好,她卻不懂。至少,現在不懂。
老嬤嬤又讓她做了幾件奇怪的事,便令她躺下。
外界的光線無法透入這個密室,因此這裡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但中年婦人在葉疏煙躺下之後,又專門執一盞燈站在她的身側。
老嬤嬤說道:“姑娘請分開雙股。”
葉疏煙的額發都有些微微溼潤了,但她知道,這是殿選前最後一關,於是咬牙閉目,緩緩分開了雙腿。
中年婦人將燈放在她的小腹上方,老嬤嬤一手拿一支扁扁長長、像排骨一樣寬窄的玉片,量着、看着,彷彿那玉片上是有刻度的。
量完了,葉疏煙只覺得一雙冰冷的手,按住了她腿根處往兩側一分,她駭了一跳,差點忍不住驚叫起來。
好在這個查看****的過程一瞬間便過去了。
她被吩咐穿上衣服,才明白爲何祝憐月被呵斥,出去的時候會滿臉通紅。
這便是宮廷選秀中最神秘的裸檢,是驗證秀女是否處子之身的必要步驟。彷彿一個噩夢一樣,這一步,終於又邁了過去。
葉疏煙走出密室的時候,聽到那中年婦人出來,對管事姑姑說了幾句四個字四個字的話,大約是說她身材好,雙腿緊,肌膚白,雙乳發育健康,並提及了****驗看後的結果,是守禮處子之身什麼的。
原來這裸檢不僅僅是看是否處子,還要看發育如何,利不利於將來承歡和生育。
甚至還要看看某個私密部位的生理髮育,長度形狀要合宜,色如玫瑰待放,飽滿墳起等……
——皇上要享用的女子,自然應該是千里挑一的“上品”。
儘管聽中年婦人說的那些形容詞,對她都是誇讚之語,但葉疏煙卻沒來由覺得一陣嫌惡,總有一種被人當成玩物的感覺。
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可以爲所欲爲啊?皇帝就可以讓人全無隱私啊?
悶悶地在心裡咒罵了幾句,她就看見了一臉緊張的凌暖。
礙於現場還有很多秀女在等待,她不能跟凌暖多說,只好對她擺了個口型:“別怕。”
凌暖堅毅地點了點頭,看起來竟有種就義的慷慨,葉疏煙不禁覺得她實在太可愛了。
這一關,就算是身上有個小胎記都要被淘汰,因此,最終只留下了十二位秀女。
晚上,葉疏煙躺在牀上,越發睡不着了。
只因明日,是太后和皇后主持殿選,相當於婆婆和正室一起挑選侍妾,這樣的搭配,總讓葉疏煙感到一絲不安。
不知道太后和皇后的關係如何,二人到底是誰說了算?又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葉疏煙要讓兩個人都不喜歡她,落選而進入六尚局,那就不能不想出一個怎麼也不能入選的法子。
以前的幾次選拔,若是落選,都會被遣返原籍。
但經過了三重審覈,餘下的都是資質非常不錯的,因此,就算殿選落選,沒有被留牌子,也可以分配到六尚局,加以培養,做女史以及女官。
葉疏煙一想到六尚局中的充實日子,便覺得滿心歡喜。
儘管宮裡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人,但是在六尚局,大多數時候是爲後宮妃嬪效力,和皇帝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終於可以專心於她的女宰相大計。
到時候……本科算什麼?研究生算什麼?考上公務猿又算什麼?
小女子就算倒在了高考的考場上,也一樣可以在千年之前當一回總理、國務卿的嘛!而且還不用寫厚厚的一打入d申請書。
葉疏煙思來想去,反覆盤算之前早就已經謀劃好的那些計策,到了現在,卻又彷彿都經不起推敲了。
——她必須想一個完全之策,一個太后不喜、皇后不愛的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