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七章 國防軍隊
黃端章說:“我被叫去母校北師大回爐加工了半年,就是北京的國子監,給我補充一下子北師大缺少的哲學體系。其實我上學的時候也自己看過西學的。你就不用開導我了。”
陳奇涵說:“是的。羅素、杜威哲學肯定是我們都知道的。但是你要從笛卡爾、康德讀起,甚至從亞里士多德讀起,才能弄明白。”
黃端章說:“其實,還是解決不了中國的問題。”
陳奇涵說:“中國的問題就是我們怎麼看,也就是知識分子怎麼看的問題。解決了我們這些人,也就解決了中國的問題。”
黃端章思索一下說,大笑道:“聖涯兄太虛哲學很正宗啊,禪味濃厚。我們知識分子不覺得中國有問題,難道讓勞工和農民去思考麼?”
陳奇涵說:“勞工和農民思考,與知識分子思考的不一樣。他們想不到萬國來朝,想不到當家做主。因爲他們自己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懂。”
黃端章說:“好了。聖涯兄,我們不用爭論了。我還是有底線的,就是要保住工農的生存權力。”
陳奇涵說:“最主要的是紅軍自身的教育。一個初中生就算知識分子,就敢開山立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黃端章笑到:“李德鄰、黃紹竑這次還是做的不錯,肯於讓出地盤。”
陳奇涵說:“所以,我們紅軍也不能接!我們只是駐防,幫助恢復秩序。農民和地主,都是受土匪和軍閥的盤剝。我們把土匪和軍閥先清除。然後讓他們自己鬥吧。強令庸當時就是用大革命時期的農會,迫使地主賣地的。”
黃端章說:“袁玉冰卻用資本家砸設備,迫使工會讓步。這些我都聽說了。但是,這裡?”
陳奇涵說:“你爭取讓本地的地主們認同前期韋萃韋拔羣的做法。也就是大革命時期的革命成果,要承認!不要再反攻倒算了。否則,農軍不會屈服的,我們是不管那些農軍的做法的。”
黃端章吃驚地說:“這事情可不好辦。那些大地主都是靠這些地租過着好日子,他們不反攻倒算,怎麼生活下去呢?還有農軍如果沒有約束,不把財主們都殺死?”
陳奇涵沒有回答,他看着流過的紅水河的清水,想着與強霖一起渡過的穩定江西的日子。
那是國共剛開始分家的日子,強霖盡力維護他們共同的家鄉的好日子。但是都是他陳聖涯自己在領軍,強霖自己卻在學習。贛北南昌暴動,他的贛南始終沒有參與,但是成了參與暴動軍官的避風港。
黃端章再次問到:“如果農軍非要動武,我們紅軍怎麼辦?”
陳奇涵說:“搶人家的東西,自己制定法律殺人,都是單方面的行動。我相信農軍也不是這樣的。”
黃端章說:“農軍,不會有什麼規矩的。”
陳奇涵說:“那就不是農軍了,與土匪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派出軍隊,與地方當局商量,改成警察,或者憲兵。幫助當地警察維持治安。”
黃端章確實是文人,還沒有暴動呢,也就沒有經驗,沒有注意推導過程。但大致明白,農軍如果不遵守自然法律,最後也就被自然淘汰了。
陳聖涯是滇系、贛軍和桂系都呆過的老軍了。他知道,有些不知道死活的人,你怎麼幫他們,最後都是去送死的。
陳奇涵陳聖涯身旁的方面軍文訓官是一個書生的樣子,他叫甘傑才甘乃光,與陳奇涵同齡,也是34歲。
他說道:“我這次出去一下,周遊了歐美各國,重新研究了歐美的社會和政治。我們中國無論是老軍閥還是國民革命政府,都存在很多問題。”
陳奇涵說:“乃光兄啊!你當過國民政府高官的人,這些農軍你都熟悉。你就不要參乎他們的事情了。”
甘傑才說:“聖涯兄,我知道你的意思。毛潤-之,彭湃,還有韋萃這些人,都是我們農民部資金支持起來的。我自然知道他們也不是沒有底線的。”
陳奇涵說:“是的。他們自己明白,但是他們要利用無知的農民,我們就無法控制了。所以,他們會琢磨我們紅軍駐守這裡的意思的。”
甘傑才說:“嗯。我主要是幫助你訓練軍官和士兵。只要我們軍隊不參與,事情就不會太壞。”
陳奇涵說:“我們紅軍到這裡,就是一個存在感。讓別有用心的人,熄滅了自己的雄心而已。對於工人和資本家、農民和地主的衝突,我們也是無力的。”
甘傑才說:“我按照張之江囑咐的,就是專業學習爲主。每次派出去學習的軍官要佔三分一。”
陳奇涵說:“可以。你是嶺南大學畢業的,可以和他們溝通,我們派到他們那裡去一部分。”
甘傑才說:“嗯,有些專業可以到那裡。但是我還是會和林語堂的海南教育學院打通聯繫,他們是針對成人教育的通識體系。你看士兵文化訓練還有什麼好辦法?”
陳奇涵說:“暫時沒有。還是靠那些文訓專員的指導,士兵自己學習爲主。我們印發一些基本常識過去就行了。”
甘傑才嘆到:“我們的士兵真是缺乏教育啊。你們紅軍的做法很好,最好都能讓士兵去士官學校去薰陶一下。”
陳奇涵搖搖頭說:“士兵作戰本領還是靠部隊自己的實訓。至於哲學通識的訓練,我們讓文訓官講清楚道理就行了。”
黃端章不再插嘴,他負責怎麼與廣西當局,貴州當局談判解決這個問題。
陳奇涵率領本部,還有軍團部,中軍預備21旅,教導旅,還有一個炮團,一個工程建設旅級部隊,浩浩蕩蕩地進軍這個田南和慶遠地區。
並以天峨分縣的南岱亭爲中心,集中一地,以密集隊形展開。
這是一個戰鬥防禦體系,至少不是信任的姿態。給當地的各方勢力以壓力。
陳奇涵等人在布柳河邊停下,建立臨時大本營。
這裡是南岱亭的平臘屯。先鋒19旅長王如癡,20旅長劉疇西,本隊21旅長黃錦輝,後衛22旅長鄺鄘,工兵旅長李天柱,教導旅長餘賁(音:必)民,方面軍炮兵司令肖勁光,方面軍後勤司令周逸羣都趕來見面。
還有第十軍團司令部的人也與方面軍司令部的人混同在一起,大家是靠一個通訊班子在工作。
有方面軍參謀長吳濟民,參謀處長彭幹臣,第十軍團長周建屏;
第十軍團參謀長韓浚(音:郡),第十軍團參謀處長鍾文璋,軍團後勤部長範樹德。
這是方面軍的帶兵將領。
還有政工將領,就是總參議和文訓官。總參議負責地方聯絡;文訓官負責紅軍內部學習。
方面軍 總參議是黃端章黃一鳴;十軍團的總參議是李任宇;各旅的總參議都是紅黨的地方人員,學歷都比較高,有幾個是大學的,很多都是師範的,部分是高中的。但是都被國子監、安慶大學封閉培訓一年多以上才能任職。
方面軍 文訓官是甘傑才甘乃光,十軍團的文訓官是陳祖康,各旅的文訓官則由武漢黃埔六期的受訓學生擔任,女生居多。
陳奇涵趁勢在河邊召開了一個方面軍會議。
他說道:“我們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和行軍,終於到了目的地。這是我們的長期駐地,我們的番號雖然是第五方面軍,但目前只有一個軍團,不到兩萬人的主戰部隊。我們的任務主要是屏障西南,重點還是國境和國防。不是爭奪這裡的地盤。”
陳奇涵繼續說道:“但是地方不靖,我們就無法長期駐守。所以,我們還是希望地方能夠和平地開發,百姓能夠樂業。但是這些都是我們的希望,不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一個素質高超的軍隊。讓別人都不能輕視這支軍隊駐防的意義。”
方面軍參謀長吳濟民是陳奇涵的黃埔做教官的老同事,他們也都是滇軍講武堂系統的畢業生。吳濟民是葉挺獨立團的創始參謀長,也是葉挺獨立團,就是四軍獨立團的創始人。
他說道:“我們的番號是5-10萬人的編制。但是兵員緊張,我們只有一個十軍團的番號滿編制。還有一個空出來的八軍團番號也給了我們,內定的教導旅餘賁民旅長會升任八軍團長,劉謙初升任軍團的文訓官,但是目前只有他們只有一個幹部旅。我們準備收編一部分這裡的農軍,再編成一個3000人的新兵旅,交給教導旅。”
大家紛紛發言,一派熱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