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章 蘇門答臘旅行
強霖帶着芸英和荔英還有懷瞳去蘇門答臘。荔英要寫生,懷瞳也要遊歷荒島。結果是顧鳳鳴帶着秘書和賀小妹,去新加坡找葉挺;強霖和芸英,帶着兩個張小姐和兩個南洋家丁,坐船到了巨港。
巨港是蘇島的門戶城市。在整個蘇島的南面偏東的位置,正好靠近海峽。海峽有一條通城內的穆河,所以強霖幾個人直接到了城中區港口,參觀整個城市的佈局。
巨港是重要的歷史都城,佛教和***教國家都曾經定都在此。所以,很多建築都是佛教和***教的風格。荷蘭殖民統治的歷史,與古老的城市歷史相比,還是差遠了。
所以,強霖和芸英都認爲這就是一個古老的都城,有很多人們的生活方式還是保持着古典的內容。荔英卻是開始描繪各宗教人羣的表情,和宗教活動。懷瞳也跟着荔英,她最近也明白了美術中的宗教意義,越來越感覺荔英的美術有味道。荔英她能把人的靈魂畫出來,而不是原來的只是畫像而已。
懷瞳明白東北給自己的儒家女子教育,純粹是讓自己如何更爲愚昧。
強霖把兩個家丁給他們留下,說了匯合的地方。自己和芸英就奔向荷蘭殖民管理局。
殖民官是個年輕的上尉,他是彙報給雅加達的總督。他很高興的接待了這兩個從英國海峽殖民地的遊客。強霖判斷,這是個紳士。芸英卻與他用法語談了起來。
芸英告訴強霖,這個人祖母是法國貴族,估計是拿破崙革命後逃到荷蘭的。他看出芸英有法國做派,就與芸英用法語介紹了自己。
強霖很高興,馬上要求大家用英語。他說,他十分高興能碰到法國貴族的後代,他與英國貴族威廉姆斯很是熟悉。這個上尉表示知道這個人,無奈地說,英國貴族們都開始墮落了,他們都開始淘金了。
強霖說自己諮詢一下是否用英國人的公司來蘇門答臘開採石油。上尉嚴謹說,理論上是可以的,英荷兩國有條約,可以在對方的殖民地開發礦產。但是你也看到了,現在就是三家大的公司在這裡玩,小公司都被他們圍剿了,或者賣給他們,或者被逼走了。他們把石油管道都修到我的鼻子底下。
強霖知道這事還得與那些石油巨頭商量,但是他還是想得到上尉的支持。他說,我的客戶主要是中國的軍事家們,他們不會因爲價格而選擇其他產品的。希望能夠得到荷蘭當局的支持。
上尉清楚中國軍閥們的軍備需要石油,但是這件事還是要報道總督那裡。
強霖說,讓總督明白,中國華人對印尼的發展是有貢獻的。而荷蘭總督回報華人的太少了,除了以前對華人的鎮壓。目前是應該表示對華人的善意了。
上尉臉色一直很好,聽到這裡他陷入沉思。一會他表示自己會盡力促成這件事,但是估計那幾個大公司會找麻煩。強霖表示自己的鑽井隊和自己的油輪運輸,看看大公司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上尉最後說要請芸英女士和強霖吃工作餐。強霖知道這是一個紳士禮節,是真的邀請,人家的禮節就是真的禮節。於是與上尉一起到了一個法式餐廳,讓餐廳去人通知在匯合地點的荔英和懷瞳。結果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上尉名字很長,芸英記得住,強霖就記住了瑪瑞安,上尉說也可以這麼稱呼他。三個人聊的很高興,尤其是芸英,基本上她的價值觀都能得到贊同,這讓她不再有自己是怪物的感覺。在大陸大家都以爲自己的想法是奇怪的,但是在這裡自己纔是正常的。強霖則是認真的聽衆,聽着兩個人的分析和立場、觀點。
強霖覺得這種人一般不會肅反屠殺自己同胞,也應該不會屠殺別國的平民。強霖只好直接問這個問題,就是18世紀的華人平民在雅加達遭殘殺的問題。
瑪瑞安上尉這次再也沒有紳士的面孔了,臉色變得很不好。他說在荷蘭和雅加達都沒有人願意提到這個問題,因爲太醜惡,讓人只能感覺到地獄的存在。但卻是人做的。你讓我和芸英總是沉浸在人的惡性中,對我們德行沒有好處。
他嘆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正常。那是一個誤會,源於對華人的恐懼。你知道海外殖民地因爲人們叛亂,我們死了很多荷蘭紳士和淑女,都死的很慘,雖然他們只是平民。華人當時確實是要起義,你知道,華人是無神論的,我們總督害怕他們侵犯我們的親人,所以預先殺死了城內的華人,後來又打退了華人的起義。
這場戰爭起源於華人的誤會。華人有謠言流傳,說是把失去工作的人運到海上推下海。這種事後來調查是沒有的,從來沒有做過,也沒有計劃;計劃就是要把失業的人運到更東邊的幾內亞糖廠。
瑪瑞安上尉最後總結道,這裡有兩個問題:一是華人的謠言,是很不負責任的失業華人領袖造出來的,看來他失業後,要當強盜了。後來這個人承認了他的造謠,被處監禁了。另一個是對城市華人婦孺的殘殺,不是全部,但還是有很多人遇害了。這是我不舒服的地方,勉強可以說,殺死強壯者尚可解釋爲自保,但殺婦孺就過分了。
當時的總督被長期審判,最後也死在獄中了。雖然最後還是被判無罪,但是他做的顯然是過分了,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爲,除了種族歧視之外。所以才被長期關押。
殘害婦孺的不是軍人,但軍人鼓勵而沒有制止,這也讓瑪瑞安上尉難受。
強霖坦率的說,這段歷史總是被人注意,尤其是華人,無神論的華人,他們總是講究報仇來聚集人心的。他們也總是記得別人給他們的滴水之恩。所以,我決定要開採一些石油,給那些革命軍閥,他們正在加強國防。
瑪瑞安上尉這次聽明白了。強霖的意思是讓荷蘭做一些善事讓中國華人對他們有好感,所謂民間外交的意思。他點頭道,是的,對無神論的民族,也要用禮節迴應。你的建議我會給總督說清楚,不要讓石油大亨們壟斷你們的軍品供應。
荔英和懷瞳一起過來,這讓瑪瑞安上尉很是開心,他給她們一個親手禮節。
他十分欣賞荔英的繪畫,說是荷蘭的著名畫家風格派的蒙特裡安也不過如此。荔英真是高興了,她很清楚蒙特裡安的畫,“通神派”,直接探索深層次的精神因素。荔英說,她認爲畫家在精神層面的要求很高,所以有時候是可以通神的,當然有時候通的不一定是上帝。
瑪瑞安上尉知道今天真的是碰到貴族了。他對荔英的幽默,開心的笑了起來。懷瞳的英語還是不錯,也介紹了一些自己的情況給瑪瑞安,因爲瑪瑞安總是恰到好處的照顧着她。當她知道這位是中國獨裁者軍閥張作霖的女兒時候,重新見禮,很是恭敬地說,無論如何你都是公主級別的貴族,你很有中國公主的作風。
懷瞳被逗得很樂了一把。她說中國的貴族還是太原始了,沒有進入現代,尤其是小姐們被束縛的很厲害。瑪瑞安很有同感,他說在歐洲的王族小姐也是很受拘束的,所以才受到敬愛。
強霖等人聽出來這個邏輯,原來公主們受到良好的規矩約束,纔是受到敬愛的原因。“是的,"; 瑪瑞安說,“人們同情公主們的境況,但又不願意她們過平民的生活。比如荷蘭公主們,她們似乎有嫁給德國男人的傳統,這讓公民們實在是反對。”
幾個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懷瞳也覺得這話說的很好,自由就會失去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