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章 匪與匪的過招

一二六章 匪與匪的過招

段月泉和陳賡商定,下一步由自己來剿匪,陳賡來處理地方的武裝問題。

陳賡於是發佈命令給紅六軍團各部,段軍團長擔任剿匪前線總指揮,負責宛西剿匪,各部參與剿匪部隊,聽從調動和指揮。段清泉只是要了紅四旅肖韶的一團,由旅部李林清參謀長帶領,作爲前敵指揮部直屬部隊,後備軍團。

紅六軍團其他部隊就是加強防區戒備,免得亂匪逃竄各區,各埡口。

段月泉自己帶着張子清旅一團人馬。這個團加強了蔡旅直屬部隊的重武器營。這樣剿匪前線指揮部段月泉手裡有二個直屬團。他帶着他們直接奔鄧州而去。

段軍團長臨走捎上了紅六軍團副參謀長侯鏡如、鄧縣民團總指揮寧洗古、紅六軍團參議彭雪楓等人,成立一個前線指揮部。指揮部現在駐在鄧州,指揮張子清旅肖韶旅各一團,協同桐柏山南邊丁洋紅二旅所部,進山剿匪。

同時剿匪前線指揮部,還要協調駐在信陽和武勝關的西北軍,孫連仲所部,馮治安旅;還有駐在南陽的石友三所部,過之莊旅。

南陽一直是戰略屯兵要地。在1911辛亥以後,不下10家軍隊駐過,軍紀還不錯。但這些強勢的超強“杆子”,總是要收取軍費的。

文人仕紳點頭哈腰的交錢,當時不敢反抗。但掉頭就給你編些故事,誇大軍閥之蠢、之害。所以各種軍閥土匪的故事到處流轉。這樣反而造成人心浮動,匪幫越聚越多,越來越大。否則軍閥腦殘一樣的故事,不可能是普通百姓編出來的,比如韓復榘、石友三這些長官的故事怎麼出來的。

其實駐在南陽的石友三部隊,早就支持彭禹廷當鎮平民團的旅長,並允許他們負責綏靖地方,實現自治。此時匪患只是在邊緣鄉下,對經濟的影響只是這些鄉村。但鄉下人心浮動,一日三驚。慢慢謠傳就會驚動縣城。

可是過之莊旅長是不會過多考慮這些山匪,保安旅足夠應付這些沒有幾桿槍的聚義農民。不過想徹底繳清這些匪患,卻是一時無法辦到的。因爲他們像野草一樣,隨時隨地的再生。

過之莊這個小軍閥嘆道,都是政局不穩定才造成的啊,你什麼民生都沒有辦法做。

如果少收稅,不納糧,不發軍費,民生就好了,不就沒有土匪了麼?

那土匪會更多,沒有軍隊,沒有了威脅,就會都去做土匪了。亂世仁義已經很稀少了,人的野心都暴露出來了。再說這些亂兵我不收編,管制着,也都是乾土匪的前途。

各自都有說辭,也都有道理,其實就是一個封閉的循環。所以,要從人心抓起。你過不下去,總可以逃生,怎麼能禍害家鄉呢。但就是發生了。還隨時隨地的增加着土匪的編制。

馮玉祥接到紅軍到宛西駐防的命令,還是很放心的。他去參觀過,瞭解過這支隊伍。

他們是國內的和平力量。他認爲強霖故意訓練士兵,讓他們自己不願不明不白的送死。這樣即使軍官有心造反背叛,士兵也毫無戰鬥意志。

這是一把永不出鞘的刀。雖然是刀,但你大可放心。至於誰心中有鬼,纔會考慮這把刀落在自己頭上。

他命令南陽石友三部撤回主力,直接回西北整編;信陽孫連仲撤回開封,開封張自忠部撤到潼關。

但考慮到防守需要,石友三和孫連仲各留下一個旅,等待紅軍換防。但紅軍沒有換房的意思,卻去剿匪了,還要求自己出兵力配合。西北軍開拔也是要費用的,這筆費用誰出?

段月泉也沒有指望西北軍配合,他只是讓桐柏山北面的肖韶紅四旅、南面的丁洋紅二旅,分別讓開南陽城、信陽城的攔截,開口子。如果有匪兵衝擊他們,看他們怎麼辦?

段月泉讓肖韶旅一團,進入桐柏山腳下的唐河縣,縣城防守還是交給唐河民團進行,加強一個炮連給他們。

然後該團主力清理當地的幾個獨立山峰,並駐排級別的哨觀察。團主力隱藏山谷。

他自己帶着張子清旅一團,進入桐柏在這東西長150公里,南北寬約40公里的山區裡。

山區裡面還有些平原。有一個平原就是桐柏縣城。但這個縣城已經破落了,基本上官軍和土匪都不怎麼動這個縣城。

大家都要來這裡補充,把人都抓起來,沒有人了,也就都沒有物資了。上次該團來宛西的路上,就在這裡宿營。

算上重火力營,加上軍團長警衛部隊,足足2500人的整編團。

前敵指揮部參謀們,制定了一個步步爲營的搜山計劃。段月泉補充了一下,最後分爲左中右三路,先掃出一個駐軍區域,要修上堅固的土木堡壘,和建立保護物資補充的通道。

同樣的做法,他也要求東方面軍丁洋紅二旅這麼做。所以東面也是堡壘化推進。

然後讓各部派出精幹小部隊,撒傳單。告訴土匪們:大軍拉網推進,請綠林好漢認清形勢。紅軍優待山民,下山就分給土地。以往罪行,可以由法院審理,慢慢算。

然後,他就通知桐柏南麓湖北境內的隨州、棗陽地區中央軍曹萬順陳誠的11師,注意土匪出山;通知桐柏北麓的和東出口西北軍,注意土匪動向。

做完這一切,他讓參謀部推演各種情況怎麼處理。然後就把軍務推給張子清這個井岡山的超短期綠林首領。自己休息去了。就是比綠林資格,張子清也是嫩多了。

但張子清對於參謀部的方案嗤之以鼻。這套英式方案,特點就是按時作息。這樣也就是驅趕土匪出山而已。

張子清自己認爲還是應該組織精幹力量,窮追猛打。

剛收編的原雜牌軍士兵們,已經知道紅軍軍紀很嚴,但作息時間卻是輕鬆。所以收起發財玩樂之心,慢慢的變得守紀律,無追求了。

他們到點就睡,到時候就起,過着很規律的生活。作戰技能卻是很不錯,畢竟都是內戰戰場磨練出來的老兵。

但段月泉認爲,這些兵主動訓練不夠,或者說頭腦不靈光,戰術配合很是呆板。按照強霖黨代表的說法,就是自主思考不夠,有得過且過的思想。

這就是把自己的生死不當回事了。戰場上只有戰而勝之的能力,才能保命;逃命得生的概率,始終是不大。因爲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裡,就看人家是怎麼追法了。

段月泉認爲自己自從不太關心雜事,頭腦越來越靈光了。他現在已經開始研究一戰的案例,大縱深的堡壘戰,鋼鐵戰。

這次剿匪的安排,有些這方面的意思,自己先利於不敗之地,然後求敵之所敗。不敗在己;但勝在敵。就是說,你自己能夠做到不敗就不錯了;能不能勝,那還得在於敵人怎麼想。他跑了,你怎麼勝,只能說你自己不敗而已。

打仗這種事,也沒有什麼特殊技術;和自己裁剪衣服差不多。他是裁縫學徒出身,認爲裁剪衣服也要有邏輯:布料總要裁剪的大一些,好進一步整理;扣們,開叉,總要先小一些,以後還可以大。弄反了就做不成或者做不好,就算敗了。

自己這麼個一身武藝的粗人,卻是一個高明裁縫。

這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父親堅持送很小的自己去學徒。自己的父親,看來真的想讓自己過正常生活。可是最後自己還是忍不住仗勢欺人的人,打人致傷,上山落草。真是命運捉弄父親,怕什麼來什麼。

他自己胡思亂想,兵們卻是一絲不苟的、所有安排按部就班的佈置下去。這個團目前是由曾士峨代理團長,他是井岡山的黃埔系,連長出身。他帶一個滿編團還是有些心虛。從100不到,到現在2000多人,多了將近20倍,沒法不心虛。他帶着參謀,規規矩矩的巡視營地,查看明哨、暗哨。

山裡究竟有多少土匪?誰也不清楚。土匪自己互相也不清楚。段月泉也懶的追究沒有答案的東西。等清理完了,能有個準數就不錯了。

山裡的土匪都有眼線,山下紅軍的力量摸了個七七八八。已經被四面圍住了,但是漏洞挺大。所以當家們也不着急,雙方就在山上耗着。

但是土匪兵們就不淡定了,他們互相傳看着清單,都不知道法院怎麼判自己的罪行。原來要麼處死,要麼收編。一般不放自己自由。因爲做土匪也確實上癮,有機會就想着做上一票,畢竟比自己正道來錢快多了。搶錢總比掙錢快。

但是這次沒有收編的說法,只有法院審判的說法。這算怎麼回事呢?要問問清楚啊,於是匪兵私下要探子們下山時候問問清楚。所謂探子,就是一些土匪的親屬鄰居財主等等。也就是說他們是爲了賞錢,或者必要時得到特殊武裝的保護,願意與土匪來往的民間人士,很不專業。

張子清接到很多起諮詢,他自作主張的回答如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或許減輕懲罰。

段月泉知道後,只是囑咐他,說話要有誠信,說了能算數的才說。

段月泉說自己也不知道法律會怎麼判。發電報就讓陳賡派個有民國律師資格的人過來。

陳賡很生氣,這裡有律師,但哪有人願意去。

最後還是彭禹廷臨時任命一個政法學校的老師爲臨時法官,來專門做說明。

但是已經沒有探子們來問了。紅軍官兵們,大家也都坦然的按時作息。

總有等不及的“杆子”,杆子類似東北的“綹子”,就是官方的“股匪”的意思。他們開始在夜晚往山外逃亡,準備到外地山上去謀生。因爲他們發現紅軍要常駐此山,這讓他們大部隊沒有辦法謀生。趁着糧草還多,趕快走出去,南邊北邊的山還有很多。

他們悄悄的走出大山,想從隨州、棗陽、信陽、確山之間的縫隙摸出去。網眼太大了,所以土匪們輕車熟路的就跑出大山。但是外面的革命軍和西北軍,雖然沒有出大部隊,探子卻是遍地。也是不敢大意啊。即使是晚上,這些大隊人馬,也逃不出這些偵察兵的眼睛。他們一路探清楚這些匪兵的路線和駐紮地。

對於下山的匪兵,正規軍們可是不客氣,無比自信。他們悄悄的包圍,然後依次序,穿插、分割、炮轟、馬隊追擊,最後都給抓住了。

山裡總共跑出有3千人馬,除了路上自己偷着溜回家的匪兵,還剩下1000多人,基本上都是活捉。匪首們要麼跑了,要麼戰死,沒有抓住幾個重罪的來判處極刑。

對於這些匪兵,正規軍也不屑於殺生,但也不會放虎歸山,給自己再找麻煩,動兵就是費用啊。西北軍和中央軍,兩邊就把匪兵都交給了彭禹廷慢慢審判。

段月泉讓左、中、右三個營地,接着派部隊宣傳,附帶着把法官現場諮詢的消息也寫在上面。

這一天,桐柏山地區天氣晴朗。山中到處更是名山勝景,飛泉流瀑。俗話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桐柏山主峰太白頂,漢朝時就建有保安觀。武當派鼻祖張三丰曾在此修真,目前境內道家的香火仍旺。桐柏山主峰之上的雲臺禪寺也香火不絕。中國道教共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而桐柏山位列第三十六洞天,第四十一福地。

七八個人正在這太白頂上的雲臺禪寺喝茶開會。這些人都是1927年清共以後,回來了的紅黨分子。他們組織農民暴動,組織游擊隊打土豪,分田地,分財富。有些人甚至中間抽空參加了南昌起義,敗了又回來接着幹。

爲首的書生說到,雖然我們組織不再搞秘密活動,但我們可是殺了不少老財,這要是法院審判肯定是死罪。所以我們不能出去。

這些人確實是有問題。他們與江西永新縣逃到井岡山的袁文才、賀敏學、賀桂園類似,都是大革命時期鬧得過頭了,有了仇人。現在也不敢回鄉,躲在山裡混在杆子中。現在杆子都跑路了,剩下他們再想辦法,找出路。

其中一個黃埔三期的,說他認識紅軍的陳奇涵和陳賡、蔡申熙這些教官和大學長們,他們都是出名的紅黨,這是沒有錯的。大家一致同意去派他出去找這些當年的同黨學兄。

段月泉和張子清看到出來了黃埔三期的同黨,也是吃驚。尤其是張子清當年與他們一樣一樣的,被繳械了,還關了半年禁閉。今天自己也是幹了餘灑度當年圍困同黨的活。

這真是段月泉是真匪對真匪,自己是紅匪對紅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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