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回京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自隋文帝楊堅推行科舉,到宋朝皇帝的勸學詩,讀書人想要出人頭地的唯一途徑那就只有參加朝廷的科考取士。想要做官,那就必須要科考高榜得中,而像什麼白衣傲王侯,想想就好,千萬別當真。

在封建社會,什麼人都幹不過皇帝。想要憑藉才華橫溢就目空一切,下場往往悽慘無比。唐時的李太白,宋時的柳三變,那都是極好的反面教材。

張寶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參加科考的料,宋時的科考雖不像明清時那樣的八股文,但問題是作爲一個後世的穿越客,對待古文又能有多深的研究?又不是專門研究古時文言文的語言學家,而且即便是語言學家,日常生活中也不會沒事就拽文啊。

讓張寶爲了應付科考專門拿出時間來學習古文?張寶纔不願費那個工夫。知道歷史走向的張寶首先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避免在十幾年後國破家亡的命運,而不是爲了科考得中而把時間浪費在研究文言文上。

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的張寶雖然是官,但對於經營官場上的人脈,張寶興趣缺缺。對於大宋,張寶是失望的。十幾年的光景,說短不短,說長也不算長,張寶如今年紀不大,即便他有心“報效”朝廷,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是進入官場開始“結黨營私”,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爲他效力。他倒是也能把希望寄託在與他交好的二皇子趙檉身上,可時間不等人吶,先不說蹲在二皇子前頭的大皇子趙恆,單是距離金兵南下的時間也就十幾年。宋徽宗趙佶會退位也是在金兵第一次南下時爲了逃避責任才匆匆退位讓大皇子趙恆接了他的班,在沒有大禍臨頭之前指望趙佶會主動退位讓賢?做夢去吧!

大宋朝廷指望不上,而張寶又不願意接受國破家亡的命運。怎麼辦?只能自己想轍。張寶也曾想過聯絡一羣有志之士與自己一同幹這件大事,但問題是金兵南下還有十幾年纔會發生,此時的金人正叫遼人跟攆狗似的在後世的東三省攆得東逃西竄。張寶說金人會在將來滅掉遼國,然後滅掉北宋。這話別說旁人,就算是張寶的義父周侗,起初聽到時也是打死都不相信。

爲了不讓人覺得自己是在危言聳聽,張寶索性也就不再跟人提這事了。但要辦的事情還是要辦,只不過換了個別人都能接受的理由。

朝廷無能,貪圖享樂,不思進取,張寶身爲漢家兒郎,有意收復漢家故地。這個理由聽起來很高尚,但實施起來卻是困難重重。不僅要白手起家,苦心經營自己的勢力,還要提防朝廷的耳目,不能叫朝廷現在就知曉張寶打算要乾的大事。

萬幸張寶此時身處的是北宋末年,朝中那些有遠見的忠義之士要麼辭官歸隱,要麼就是自顧不暇。掌握朝廷大權的多是一幫擅於逢迎拍馬的小人,就比如蔡京,要擱後世至少也是位理財的高手,但在大宋,他的服務對象只有趙佶一個,只要把趙佶伺候高興了,他的位置就是不可動搖。蔡京幾度罷相卻又總是復起,就是因爲趙佶離不開蔡京爲他聚斂錢財,好供他揮霍。而與蔡京有着同樣心思的朝廷大員在朝中不是少數。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朝廷中樞的官員是這種貨色,那被他們當做搖錢樹安插在各地的親信,平時的所作所爲也就可想而知。北宋末年爲何盜匪現象猖獗,後來更是鬧出個四大寇,關鍵就是各地官府一心撈錢,只要盜匪不鬧到紙包不住火的程度,就無人願意上報朝廷。

地方有匪患,首先就是當地的官員治理地方不利,誰又願意自尋晦氣,壞了自家的前程。梁山好漢之所以頻頻攻府佔縣,一來是爲了劫掠物資,二來便是爲了引起朝廷的重視,好爲將來與朝廷談判的時候增加己方的籌碼。

張寶不打算學習梁山好漢那種殺人放火等招安的做法,也不想跟大宋鬧翻從而便宜了外人。不能在大宋境內建立自家的“根據地”,那就只有把“根據地”建在大宋以外的地方。那樣即便日後真跟大宋鬧翻了,張寶也能做到全身而退,等待時機。而且要是能做到沒有後顧之憂,也可以吸引更多的“亡命徒”來爲張寶效命。

張家的勢力如今還很弱小,可以說若是朝廷此時發難,張家覆滅也就只是朝夕的事情。作爲張家的家主,張寶除了隱姓埋名的過完下半輩子沒有第二種可能。也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張寶行事很是謹慎。

張家如今就如同是一株剛剛栽下成活的小樹苗,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依靠大宋這塊土壤吸取養分。而在這段時間裡,張寶需要保持低調,當然該騙的時候要騙,該蒙的時候要蒙。就比如現在,張寶就打算矇騙江州知府文大人。

作爲江州知府,文大人對於朝中新秀張寶還是比較關心的。得知張寶昨日去了黃門山遊玩,不由有些擔心張寶會遇到盤踞黃門山的賊人。只是讓文大人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張寶不僅遇到了黃門山的賊人,竟然還將黃門山的賊衆給收服了。

要說黃門山的賊人,作爲江州知府那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文大人到任以後也曾經派兵前去清剿過,只是連續數次都是損兵折將,大敗而回,以至於後來官兵一聽要去清剿黃門山便紛紛告假找事由推脫。一來二去,文大人也就死了掃平黃門山的心思,好在黃門山賊衆也沒鬧出什麼遮不住的大事來,文大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雙方相安無事。

但現在聽說自己一直沒辦法收拾的黃門山賊衆叫眼前這個年紀不過弱冠的張寶給收服了,好奇加嫉妒的文大人忍不住便想要知道張寶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

“哪有什麼手段,文大人說笑了,歐鵬等人其實一直便有報國之心,只是因爲誤入歧途,等不到機會而已。”張寶笑着敷衍文大人道。

“唔?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那歐鵬等人若是真有報國之心,爲何偏要捨近求遠?”文大人不信的問道。

“我說文大人,這好像不能怪人家歐鵬等人吧?我聽鷗鵬等人說當年你剛來江州上任的時候就派兵去黃門山清剿,雖然幾次都是無功而返,但歐鵬他們又哪裡敢自投羅網?”張寶翻了個白眼,對文大人道。

文大人被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可又挑不出理。如果真如張寶所言的那樣,那這份就是自己丟的。若是當年自己不是派兵去黃門山清剿,而是學着張寶派人勸說黃門山鷗鵬等人復歸良人……

這世上就沒有賣後悔藥的!眼下說再多的如果也是無濟於事。張寶是當今皇后身邊的紅人,他的功勞最好不要搶,萬一要是因此惹惱了當今官家身邊的枕邊人,那自己不會有好果子吃。而且黃門山賊人被張寶收服了,對江州知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治下少了一股悍匪,會減少許多惹出麻煩的可能。

“本官聽說張大人正在籌建水軍,不知現下可已經招夠了人手?”文大人忽然對張寶道。

“此事大人放心,下官除了黃門山的歐鵬等人外,還在潯陽江上招攬了李俊、張順二人。”

“何不再多找幾人?”

“……文大人莫不是想要禍水東引,你這可有點不厚道啊。”張寶聞言笑道。

文大人見自己的心思已經叫張寶猜到,神色不由有些尷尬。好在張寶“善解人意”,主動岔開話題道:“文大人,下官這裡還有一事相求,還請大人務必答應。”

“你且道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黃門山的人雖然已經歸入我水軍,但眼下我水軍大寨尚在建設當中,還需過些時日才能將黃門山的人接走,在此期間,還請大人允許我出資購買糧食養活那些暫時逗留黃門山的人。”

“這點小事你何需問我?”

“下官這不是不想受人話柄,說我資匪嘛。大人若是答應,還請指派一人負責賣糧一事。”張寶笑着解釋道。

“……行,別看你年紀不大,做事倒是謹慎。這樣,本官回頭會命無爲軍的通判黃文炳負責此事,你要買糧只管找他商量便是。”

“如此多謝大人成全。”

……

一樣米養百樣人,黃文炳的爲人絕對跟君子搭不上邊,但要說他罪大惡極,卻又有點過分。這是個小人,一個自認懷才不遇的小人,一個愛佔別人便宜的小人。現實中這類人很多,幾乎數不勝數,這種人很令人厭惡,但又罪不至死,面對這種人,最好是敬而遠之。

張寶不願得罪黃文炳,倒不是惹不起這種小人,而是不想在這種小人身上浪費時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張寶很忙,沒工夫理會黃文炳這種小人。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寶對待黃文炳很是客氣。

而黃文炳雖是小人,也不會像瘋狗一樣逮誰咬誰,張寶客客氣氣,他也不敢跟張寶裝大,更何況張寶很“懂事”,交給黃文炳一千貫用以購買糧食。按照宋時的物價,一貫錢可以購買一百二十斤糧食,黃門山數百人就算頓頓有酒有肉吃上一個月還能富餘下不少。這剩下沒用掉的錢,自然就落到了黃文炳的口袋裡。

黃文炳本以爲這是件苦差事,不想卻能落下這麼些錢,自然是用心辦事。他就是個無足輕重的通判,跟張寶這種當今皇后身邊的紅人那是沒法比。對於張寶的好聲拜託,黃文炳自是盡心盡力。

別看黃文炳是個小人,但辦事能力倒是不俗。可惜就是人品次了點,好佔便宜還小心眼,水滸傳裡黃文炳之所以想要害死戴宗,原因就是戴宗曾經無意中怠慢過一次黃文炳。這種睚眥必報的性子,讓張寶打消了招攬自認懷才不遇的黃文炳。

江州事了,李俊、張順等人已經啓程前往梁山泊石碣村與阮家兄弟匯合,孟康也已經把打撈上來的花石綱重新裝船,張寶繼續留在江州已經沒有意義。在這江州雖還蹲着一些梁山好漢,可這些位都不是張寶的菜,自然沒興趣去理會。在與江州知府道別以後,張寶上船繼續出發返回汴梁。

一路無事,張寶隨着押運花石綱的船隊便回到了汴梁。張寶不是此次押運花石綱的官員,自然不需要去官府交令,在跟孟康分開以後,張寶就直接回了張家莊。只是剛回張家莊,張寶就發現在迎接自己回來的人羣裡站着一個陌生的小孩。

這小孩長得有點特色,尖嘴猴腮活像是雷公轉世,看他站在周侗身邊神情略帶緊張,張寶心裡不由生出一陣好奇。不過眼下正是跟家人團聚的時候,那小雷公的事情回頭想必義父周侗也會跟自己細說,不着急。

張寶這一出門就是小半年,期間雖也有書信送回,但詳情卻難以向衆人說清。眼下張寶這個正主總算是回來了,對於張寶所做之事心存疑惑的人自要趁此機會問清楚。可就在張寶與家人“閤家歡樂”的時候,宮裡卻派來了人,口諭張寶立刻進宮見駕。

張寶不敢怠慢,只得簡單收拾了一下以後便隨着宮中內侍進了汴梁。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宮中這位前來傳口諭的內侍並沒有帶着自己進宮,而是帶着自己進了一家茶樓。

“這位中官,你帶我來此作甚?”張寶拉住在前頭領路的內侍問道。

“這位大人莫問,且隨老奴來便是。”

帶着疑惑,張寶來到茶樓二樓雅間,剛一進門,就看到了當今官家、皇后、二皇子以及長公主四人。就見這一家子都是平民裝扮,趙佶打扮的是個土財主,鄭皇后則是地主婆子,趙檉、趙玉盤則是富家子女。

“這一家子是要鬧哪樣?”張寶心裡暗想,上前施禮道:“微臣張寶,見過官家,娘娘,殿下,公主。”

“……你倒是挺會省事的,過來坐。”趙佶不由樂了,說着對張寶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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