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誤會

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大宋,武人的社會地位其實很尷尬。同樣都是爲朝廷效力,文官就能受人敬仰,而武人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張寶此番征剿曾頭市,雖說朝廷並沒有出什麼力,但至少張寶對外打着的是朝廷的名義,如今曾頭市已經從地圖上被抹去,張寶自然要回汴梁向朝廷“交令”。不過張寶並不喜歡被人當做珍稀動物觀看,入城的時候也就很低調,除了親衛營駐紮在城北外,其餘參與此次征剿的三營人馬此時已經返回了梁山,連同史文恭、蘇定一起。

史文恭、蘇定的武藝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史文恭,可以與盧俊義不分勝負,至少也能獨領一軍,加上蘇定擔任他的副手,張家又可以多出一營可戰之兵。當然這二人目前還是“敗軍之將”,突然委以重任難免會造成人心不服,而且鑑於二人先前的經歷,張寶也並不打算讓史文恭跟蘇定帶純粹的漢人兵馬。

既然先前帶的是女真人,那現在帶帶高麗人應該也是不成問題。張家拿下了高麗,將高麗原先的權力上層一掃而空,但剩下的一兩百萬高麗土著也不能放任不管,爲了加速民族融合,從中挑選精壯組建僕從軍也就成了必做之事。

不得不承認,張寶手底下那些人的民族主義還是挺嚴重的,沒人願意擔任僕從軍的主將,而張寶也不想逼迫他們。僕從軍主將一職並不算是一個香餑餑,任命史文恭擔任,相信也就沒人會覺得張寶偏心眼了。

僕從軍歸屬守備軍序列,史文恭、蘇定二人也在早些時候便被張寶告知此事。對於張寶的“知人善用”,史文恭、蘇定二人對此倒是沒有異議。曾頭市的一場公審,讓二人也意識到了過去所犯的錯誤。想要彌補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做。史文恭跟蘇定並不蠢,知道自己有了這次案底以後,想要在大宋混個出人頭地是幾乎不可能了。而此時張寶向二人伸出了橄欖枝,二人自是要伸手抓住。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個人犯錯是難免,關鍵是犯了錯以後的態度,是知錯能改還是執迷不悟。史文恭跟蘇定算是知錯能改,張寶自然也就不會把人往絕路上逼。而史文恭、蘇定在知道了張家如今已經拿下高麗的內情以後,心裡的震驚跟佩服那是油然而生。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以絕對優勢解決曾頭市的張家竟然瞞着朝廷已經在海外打下了一片基業。出人頭地就是史文恭、蘇定當初會選擇“助紂爲虐”的主要原因。二人原本想要報效朝廷,可朝廷偏偏瞧不上他們這種“野路子”的民間武師。但眼下他們有了新的選擇,那過去想要“報效朝廷”的心思自然也就跟着淡了下來。

二人此時暫時被張寶安排在自己的親衛營中,主要是讓他二人瞭解張家軍的規矩,免得二人日後犯錯誤,順便有關僕從軍的事情,張寶也需要史文恭、蘇定心裡有數。若不是張寶此時要“回京覆命”,這件事也不會交給留守梁山的許貫忠代辦。

張寶對史文恭、蘇定寄予了厚望,希望他二人日後可以給自己帶回驚喜,而史文恭、蘇定也十分感激張寶的“不計前嫌”,決心要回報張寶的這份信任,至於曾頭市的那筆“血債”,一場公審,已經讓史文恭、蘇定想通了,自作孽不可活,曾頭市咎由自取,有此結果也怨不得旁人。

……

回到汴梁的張寶並沒有着急進宮面聖,他先是回了一趟家,通過燕青瞭解了一下最近汴梁城內的狀況,隨後安排了一下自己的退路,萬無一失之後,這才動身前往皇宮。有備無患,自己如今也算是“深入虎穴”,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梁山並不歸屬官軍序列,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張寶的私軍。過去朝廷只當張寶的私軍只比朝廷官軍要強上了那麼一點,但隨着曾頭市的戰報傳回了朝廷,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也終於意識到張寶的私軍遠比他們所想象的要強大的多。

若是張寶真的只是朝廷的武將,那處置張寶反倒容易了許多。可偏偏張寶手中掌握着一支可能只有朝廷西軍可以匹敵的私軍,那在處理與張寶的關係就讓人不得不謹慎了。尤其是在知道張寶對待敵人的殘酷手段以後,更是讓某些人感到膽戰心驚。一千一百五十七顆人頭,一座矗立在曾頭市舊址的“京觀”,足以讓某些人慎重考慮一旦激怒張寶所帶來的後果。

張寶如期抵達汴梁,反倒讓朝堂上的一些人暗鬆口氣,至少目前從張寶的態度可以判斷,此時的張寶還不想與朝廷撕破臉皮。

實力,是談判的基礎,唯有自身強大,才能擁有話語權。張寶的底氣,就是來自於駐紮在城北的親衛營五千將士。一旦朝廷有意刁難張寶,只要出了城與親衛營匯合,張寶甚至就能大搖大擺的返回梁山。至於如何出城,張寶早已在城中甚至是大牢內都安排下了自己的人手,除非朝廷下定決心將張寶當場格殺,可那樣做的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朝廷輕易下不了這個決心。

張寶聰明就聰明在給了朝廷一種錯覺,誤以爲可以將張寶這股力量控制在手中爲其所用,但想要讓張寶“聽話”,朝廷就不得不作出一些讓步,而這些讓步,正是張寶想要的。張寶進城看似兇險,但實際上的危險卻並不高,當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寶還是多留了一手,以備不測。

進宮面聖對張寶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在宮門前等候了片刻,就有宮中內侍出現將張寶領進了宮。而這皇宮當中,自然也有張家收買的眼線。

不過是傳遞一下消息,除此之外並不需要那些宮中的眼線再做什麼,“這點小事”在張家的銀彈攻勢下自然無人可以抵擋。既然宮中的眼線沒有“示警”,那就說明此時朝廷對待張寶的態度還是“友善”的,至少張寶暫時不用擔心會遭遇暗算。

過去張寶進宮,不是被帶去官家那裡就是被帶去皇后那裡,但這回,張寶被帶進了樞密院。宋代的權力架構只要分三塊,皇帝老大,其下分別有財政、行政以及軍事三塊,其中財政爲度支、鹽鐵、戶部的三司使,行政則爲參知政事以及中書門下,至於軍事就是樞密院了。

此次張寶帶兵征剿曾頭市,屬於軍事行爲,自然也就歸樞密院管。不過看到趙佶以及一幫朝廷重臣等候在此,張寶還是覺得有些意外。見慣了趙佶貪圖享樂的嘴臉,忽然見到他一本正經,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不過不習慣歸不習慣,該做的事張寶還是一點都不馬虎。此次征討曾頭市的繳獲,張寶也按照原定計劃上交給了朝廷。但朝廷似乎對張寶上交的戰利品不怎麼感興趣,話裡話外反倒透着對張寶的梁山人馬很感興趣的意思。

什麼擔心影響張家的收入,什麼想要借鑑學習一下張家的治軍經驗,真當張寶是三歲小孩,看不透那些貌似關心的嘴臉後暗藏的禍心?

張寶對於那些朝廷重臣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皺着眉頭盯着趙佶瞧,瞧得趙佶心裡發毛,忍不住強笑數聲問張寶道:“小寶,你爲何這樣看着朕?”

“官家,這個缺德主意是哪個王八蛋給你出的?”張寶笑了笑,反問趙佶道。

“嗯咳……”趙佶尷尬的輕咳一聲,責怪張寶道:“小寶,怎麼能這麼說話,諸位大人也是關心你。”

“哼,關心我?那還煩請官家告知微臣是誰這麼關心我?這麼關心我,我不回報一下豈不是就失了禮數。”張寶冷笑着問道。

“呃……你不肯交出手中的兵權?”趙佶皺眉問道。

“官家,不是微臣不肯交,而是微臣的梁山人馬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指揮得動。別的先不說,單是梁山人馬每月所需的軍餉,不知朝廷是否願意出?”

“……要多少?”

“普通士卒一月五貫,戰時加倍,而將官以伍長爲例,層層增加。梁山人馬現如今分五營,每營五千人,每月所耗軍餉十五萬貫。除此之外,各營每日人吃馬嚼,又是十萬貫……”

“這麼多錢,難不成你梁山人馬頓頓吃肉?”有人不爽的出聲道。

“沒錯,一日三餐除早餐外,頓頓有肉。諸位只看到梁山人馬戰鬥力驚人,卻不知曉這背後我張家所付出的心血。你們以爲我梁山人馬平日裡也跟大多官軍一樣忙於生計疏於訓練,可你們哪裡知道,我梁山人馬平日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並不參與生產。朝廷想要我梁山人馬,這官兵待遇總不能比我張家差吧?”

“……那能否允許朝廷派人蔘與其中?”

“可以啊,不過刀槍無眼,朝廷派的人若是死於意外,可莫怪我沒事先跟你們說清楚。”張寶毫不退讓的警告道。他這話一出口,誰還敢堅持派人?

見衆人被自己一句話給說得不言語了,張寶冷笑着對衆人道:“當着官家的面,今日我也跟你們把話說清楚,都把心裡的那點齷齪心思收收,我張寶無心仕途,對官家友善也只是因爲當年官家對我幫助頗多的緣故。別蹬鼻子上臉,總以爲你們可以拿捏住我,惹得我不高興了,就算官家也護不住你們。”

警告完了那些臉色難看的大人,張寶又皺着眉對趙佶道:“官家,今日本是個高興的日子,可惜這份好心情都叫一幫小人給攪和了。微臣這次從曾頭市繳獲了一些古玩字畫,回頭會命人送進宮來,還請官家到時讓人清點一下。微臣告退。”

“哎,哎……”趙佶擡手想叫住一言不合轉身就走的張寶,可轉念一想,即便叫住此時生氣的張寶,他也不可能向諸位大人道歉,到時事情鬧僵,反倒更不好收場,只得任由張寶離開。

等到張寶前腳剛走,那些方纔被張寶罵作小人的大人們立刻一個個向趙佶慷慨陳詞,立勸趙佶下旨緝拿張寶,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控制住了張寶,那梁山人馬便不足爲懼。可惜趙佶卻並沒有聽進去,他本來就沒有跟張寶翻臉的打算,早先跟張寶商量協助朝廷開展海外貿易的時候,張寶是毫不猶豫的滿口答應下來,此時的出海準備基本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隨船出海積累經驗。這個節骨眼上惹惱了張寶,朝廷得不償失啊。

而且對於張寶的“忠心”,趙佶也是心裡有數。雖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趙佶相信此時的張寶並沒有聚衆造反的打算,真要是聽從這些大臣的意見把張寶給“逼反”了,那到時誰來擔這個責任?現在這樣就挺好,不需要朝廷花費一分錢便可以擁有一支“聽招呼”的軍隊,何樂而不爲?

張寶能夠如此“囂張跋扈”的基礎來自於當今官家趙佶的信任,只要趙佶不是真的打算對付張寶,別人的算計張寶就可以直截了當的當面拒絕。他又不打算在大宋官場混,沒必要建立所謂的人脈。而且等到日後金兵南下,這些現在的朝廷重臣還不知道能留下幾個,跟這些“快要翹辮子”的主實在是沒必要聯絡感情。

大步流星離開皇宮的張寶不做絲毫的停留,縱馬出城與城北的親衛營匯合以後當即下令拔營起寨返回梁山。他這一舉動也立刻被人傳進皇宮,讓正在勸說趙佶下旨的衆臣頓時又有了藉口,紛紛向趙佶下斷言說這是張寶心懷不滿準備圖謀不軌。

“行啦,張寶就算真的準備造反,那也是叫你們這些人給逼反的。原本好好的一件事,全叫你們給攪和了。”趙佶不耐煩的怒聲呵斥道。

“官家,我等一心爲國……”有人不服氣的反駁道。

“閉嘴!陳宗善,既然你聲稱一心爲國,那朕就委派你前去梁山,若是不能消解張寶對朝廷的誤會,朕唯你是問。”趙佶怒聲下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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