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是來自於張媽今天的說話方式。
平日裡張媽說話總是感覺被人慢一拍，畢竟是精神有問題的人。
可現在全然不是這般，相反的，還給人一種比正常人還要正常人的感覺。
張媽望着天邊的雲彩，突然嘆了口氣，喃喃說：“你，來李家有多長時間了。”
小燕非常小心謹慎的在邊上回着：＂已經有十幾年了。＂
“十幾年吶。”張媽突然十分感慨道：“那我問你，這十幾年來，你開心嗎，在這裡生活着 。”
小燕也不知道爲何，望着這張媽的背影，心情突然一陣緊張了起來。
主要是覺得太詭異了，一個平日裡根本就不好說話的人，精神也有問題。
幾乎是這個別墅院子裡最爲讓人忽視的人，突然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跟你講話，問你問題。
你說心裡瘮人不瘮人。
不過，張媽畢竟是李家的主母，雖然手上沒有任何權利，也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
但她畢竟還是老爺子的合法妻子，就這個身份在李家上下，無人敢對他怎麼樣。
趕緊回答說：“開心，小燕本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沒讀過什麼書。”
“現在能夠在李家去一份溫飽，我很滿足，而且這十幾年，我也給老家父母蓋了一棟兩層樓的樓房。”
“以後老了，我還可以回國。”
‘老爺和少對我們也非常好，這十幾年來，從未欺壓過我們，所以我們都很開心。’
張媽那眼睛看了一眼小燕，小燕嚇的趕緊低頭。
這一道眼神，充滿了霸道，凌冽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非常刻薄的主人。
然後十分刻薄的看了一眼自己下面的僕人們，然後開始訓斥。
小燕的額頭也冒出了冷汗，他可以確定了，這個張媽肯定是個正常人，根本就不是有精神病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他精神病這幾十年，難道就不是一直在裝嗎。
一個人裝精神病，裝了幾十年，瞞天過海了每一個人，那他在李家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小燕雖然沒有讀書過，也不是什麼非常聰明的人，但這問題他還是相的清楚的。
站在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腦海中所想的都是，要馬上告訴的老爺子才行。
張媽身上氣息突然一散，又恢復了一副十分暮氣沉沉的樣子。
看着遠處的天邊，繼續說；＂十幾年，待在一個地方，你難道心裡甘心嗎。＂
“女人有幾個十幾年啊，尤其是你這個年紀，多好的歲月，非要浪費在這麼個無情的地方幹嘛。”
小燕不敢回答，邊上壓低着腦袋。
對於張媽身上的故事，在李家都是個禁忌，所以他也不知道張媽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
當年一來，就看到了張媽一直都在，一直住在樓上。
張媽看小燕不說話，張媽繼續說：‘到門口去吧，有很重要的客人來了，你們 應該要濃重接待才行。’
小燕愣了下。
回頭看向了門口，果然看到了一個車隊朝着這邊疾馳而來。
大門口的保鏢在看到了是蘇啓在車裡後，非常禮貌尊敬的打開了鐵門。
現在整個李家都認識蘇啓。
鐵門打開後，車子魚貫而入。
很快停在了停車場這邊。
蘇啓看了看坐在前坪草地上的張媽，對着孟千他們指揮了下，讓他們馬上李家別墅給排除一遍。
看看李家是不是有張媽今天找過來的人。
自己則是點了根菸，走向了坐在草坪上的張媽。
那個叫小燕的人，馬上從邊上搬了一條凳子過來，放下來後說；“蘇啓少爺，您，您想喝什麼，我給你去拿過來。”
蘇啓笑着說：“白開水就好，簡簡單單的，反而讓人感覺非常的快樂。”
邊上的張媽目光遂願，看着遠處，沒有說話，如同石化了一般，老眼渾濁，看不出任何心思。
小燕聽的有些一頭霧水，知道蘇啓這話裡有話，小心的鞠躬了下：“行，我現在就去拿過來。”
等他走了後。
蘇啓突然開口笑着說：“舅外婆，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吧。”
“哦不，上次我過來這邊，在停車場那邊看到你站在窗戶口，那應該是第一次。”
張媽臉上笑了笑，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上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很不簡單。”
“我就有預感，我會栽在你手上，你果然如此。”
“李芝有你這麼個兒子，真讓人太驚訝了。”
蘇啓說：“謝謝誇獎，那，現在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這事情，我舅外公還不知道，暫時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大姐的身份。”
張媽看了他一眼，繼續望着遠處：“我要說的？那你先給我去問問李福龍。”
“看看他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他一聲道歉，他給我了嗎。”
“哪怕是現在半個腳已經踏入了黃土當中，他也未曾想起我這個人。”
“你說，他不應該要跟我說些什麼嗎。”
蘇啓一陣頭疼了起來。
他們注意這個張媽的時間不是很長 ，也就那麼幾天的時間。
而且這個張媽在李家就是一個禁忌話題，常人根本就不敢瞎討論她。
想要在幾天之內搞清楚他和李家的故事，尤其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當下，聽張媽這麼講，這很明顯的，就是當年在這個老太婆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
而且他心裡 有脾氣，這口氣憋了幾十年，還是那種足夠讓一個人卜折手斷，不顧一切要報復他人的一口氣。
蘇啓一概不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邊上想了想說：“不管我舅外公當年怎麼對你，但這麼多年來，你不也因爲他，而安逸的活了這麼多年嗎。”
“你現在勾結你的僕人，專門來霍亂，甚至於要弄垮了李家，這是不是心腸有些歹毒了點。”
“抱歉，我話比較難聽，也不是不尊重你這個長輩，而是你的行爲，實在讓人感覺有些憤怒。”
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壓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