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前,十歲的蘇大峰由於年紀太小,幹不了體力農活,在這片土地上揹着一個泡沫箱。
每天凌晨四五點起來,把還只有幾歲的蘇大山放到三大爺家裡後,迎着朝陽出發,走十幾裡地的山路到達西和鎮。
批發回來一泡沫箱子的冰棍,然後開始他一天的走街串巷的生活,鞋子穿的是自己編織的草鞋,在這片土地上走爛了一雙又一雙。
口渴了,找一口水塘,捧一點水喝點。
肚子餓了,拿出早上批發時順便買的一個饅頭吃一天。
沒有人知道這個賣冰棍小男孩無父無母,養育自己弟弟的辛酸。
他也從來都不會跟任何人說起。
後來,經常被一些大孩子揍,也經常被大孩子搶的冰棍。
那次不是頭破血流的去捍衛背上的冰棍,因爲他是那揹負起來的生活,冰棍沒有了。
他跟他弟弟又要餓幾天。
後來,長大了,蘇大山可以幫着哥哥一起賣了,兩兄弟還一邊種了一些田。
終於能夠吃上了一口飽飯,蘇大峰是個不甘於命運的人。
他的倔強無人能懂,砸鍋賣鐵去了張家市。
那時候沒有人看得起他,西和鎮很多人背後說他是個瘋子,異想天開。
現在“他”又回來了。
他因爲自己兒子的貴,讓整個西和鎮!張家市!乃至於湖東省!都知道他回來了!
場面堪比萬人相迎。
村裡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蘇大山兩口子強忍着悲傷站在這條公路上。
他們以爲,自己能夠挺着看着車隊進村裡,但他們還是低估了自己掩埋在內心多年的悲傷。
但車隊出現之後,他嬸直接暈厥在了地上。
而蘇大山這個鐵漢子蹲在地上,望着那輛緩緩而來的大巴車,已經哭的直不起了身子。
根娃叔和老牛一邊攙扶着蘇大山,眼角不停地抹着眼淚。
老牛和根娃叔小時候對蘇大峰這個大哥哥,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喜歡說多話,但是誰都知道他很渴望跟他們玩在一起,但迫於生計,他不得把自己裝作非常成熟。
一個老人從人羣中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他淚眼婆娑的望着那來的車子,本就意志混濁的他,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流淚了。
他杵着柺棍,望着進口,喃喃自語:“我三星村走出去的伢子,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峰伢子啊,你對不住你老爹蘇老鬼啊!”
“你老爹當時在你身上寄託了多少的希望,你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老人是蘇啓爺爺以前的好友,三大爺那一代的人,九十好幾了,這十年來長期處於混沌當中。
這兩天他突然聽到了蘇大峰是被人給謀殺的事情,老人家竟然難得的清醒了過來。
兩個伢子是自己看着長大的,那時候都窮,誰也顧不上誰家,太多太多的無奈。
他記得,蘇大峰是帶着豪言壯志出去的,但沒有想到後來聽說是出了車禍,沒了。
天災人禍誰也阻攔不了,心靈可能還能平靜一點。
現在好了,聽說是被謀殺,老人的心被觸動了。
老牛和根娃叔強忍着眼淚沒有流出來,因爲他們知道蘇大山已經站不起來了,他們兩個需要主持這接下來要面對的東西。
車子很快停在村口,老牛跟肖老闆接觸了下後村裡出來了很多人。
一起跟隨着車隊開向了山裡。
…
大正集團的年會,往年蘇啓都會在臺上豪言萬丈,然後引發下面一片一片狂熱的呼喊聲。
但今年蘇啓沒有在臺上待多久,甚至於僅僅露面了下,說了幾句新年的祝福詞就下臺。
下面的員工們非常的疑惑,不解。
但好在主持人的功底非常的深厚,把場面給圓了回來。
他和楊晶兩個人也沒有退場,靜靜地在下面看着臺上的表演。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散場兩個人回到了家中。
蘇丹也聽說了家裡事情,正在收拾着東西。
兩個人一回來,蘇丹就說:“哥,我東西都收拾好了。”
蘇啓沒有說話,感覺非常疲憊的走上了 樓。
楊晶嘆了嘆氣對蘇丹說:“我們兩個一起收拾東西,你哥累了。”
蘇丹沉默着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一早上,大正集團裡面開始出現了返鄉大軍。
每個員工迎着太陽,拖着行李箱從大大小小的宿舍樓裡走了出來。
外鄉遊子,一年到頭,最開心的莫過於返鄉的這一刻了。
蘇啓站在偌大的大正集團產業園內,突然說了一句:“如果,有可能,我願把我的重生給我的父親。”
“重生的意義是爲了彌補前世的 遺憾,爲何我卻依然不曾挽救他們生命。”
‘悲也,嘆也,縱然重生者,也依然要面對着人生的無奈。”
“這狗孃養的老天,你有何資格來主宰別人的命運。”
“遲早有一天我要踐踏你!”
楊晶和蘇丹,還有邊炎聽到這話後呆若木雞的望着蘇啓。
楊晶小心翼翼的說:‘親愛的,你剛說的重生者,這是什麼?”
“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蘇啓回頭說:“沒什麼,這是我昨天做的一個夢,走吧,我們現在回家。”
說完扭頭上了飛機。
其他幾個人的趕緊回過了神一起上去。
在前一天晚上,邊炎就特別囑咐了羅德,現在蘇啓正在敏感期間。
包括他家裡也同樣是,去了蘇家後一定不要話癆,別說多話。
並且把蘇啓的事情給告訴了羅德,所以羅德這一路上算是特別的安靜,不曾說過一句話。
幾個小時後,直升飛機轟隆隆的降落在了三星村。
如同上一次回來一樣,村裡人都知道蘇啓回來了。
只不過沒有了上次那樣歡樂的場面,每個人在看到蘇啓的時候,表情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生怕觸及到了蘇啓心中的悲傷事。
一回到家裡,他只看到了牛村長。
牛村長帶着略微有些苦澀的笑容走了出來。
“咱們三星村的鳳凰回來了。”
蘇啓也十分勉強的回笑了一下:“牛叔,我爸媽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