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嶽峰的家後,紀元海陷入了沉思。
黃嬋娟……
這姑娘的本來命運,究竟如何呢?
在紀元海從農村崛起,撥亂了很多人的命運線之後,有些事情已經是很難推測。
譬如,沒有紀元海,嶽峰會在嶽千山死後將局面穩成現在這樣嗎?會堅決和嶽偉國、嶽清一家劃開界線嗎?
嶽清會在省城肆虐多久,會不會傷害到林湘容,又會在什麼時候結婚?結婚對象會不會是黃嬋娟?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心頭掠過,紀元海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惋惜黃嬋娟這個花朵一樣的姑娘被嶽清這種人害成這樣,因此產生的同情、憐憫,以及對嶽清這種人渣遺禍無窮的憤恨。
黃嬋娟也許勢利眼、也許自私,但她本來不應該落到這樣的地步。
曾經的紀元海,雖然不忿於馬向前、魏東海、嶽清等人的行徑,但是當初只是開花店的大學生,自身沒有任何可靠關係,只能跟尋常商人一樣和氣生財,左右逢源。
最後借力打力,收拾了馬向前;當魏東海意圖不良的時候,紀元海才親自出手,制裁了魏東海。
現在只剩下一個嶽清。
紀元海的情況,跟當初已經截然不同,他有着足夠的把握,把事情做的利落乾淨;就算是有一些疑慮,他也不懼其他人,包括岳家,也包括嶽峰,誰都無法對他逼問審查。
他已經先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紀元海的心頭一年生出,熱血燃起,一下子痛快利落許多。
所以,爲何不做呢?當然要做!
大不了,佳人相伴,逍遙江湖,又有何懼!
跟嶽清這種蟲豸虛與委蛇的,已經夠多了,難道自己還要親眼再看着他,傷害其他人,傷害更多人?
更何況,就憑現在的嶽清一家,也配把紀元海逼到那種境地?他們還真不配!
沉思過後,紀元海給陸荷苓打了個電話,把自己今天所見所聞的事情告訴陸荷苓,也說了自己的決定。
“荷苓,你怎麼說?我這樣做,算不算衝動?”
陸荷苓迴應道:“元海,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紀元海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有你支持,我心裡也踏實了。”
陸荷苓也在電話另一端微笑起來:“元海,我永遠支持你的決定。”
“你現在正好在省城,乾脆讓昭英、雪兒他們給你幫忙,可應該比你找別人更快更方便。”
“這話說的沒錯。”紀元海點頭之後,前往宮琳和馮雪兩人在省城的住處。
宮琳和馮雪兩人早就知道紀元海今天會來省城參加同學會,也早就安排好了,因此對紀元海的到來並不感覺意外。
不過當紀元海說了嶽清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決定後,兩人都有點沒想到。
宮琳說道:“雖然元海你不喜歡那個黃嬋娟,但照你那麼一說,她的確是挺可憐的。”
“元海你既然要這麼做,我們當然都是要支持的,你放心大膽去做就好了,到時候就算真有什麼後果,咱們家一家人共同承擔,誰也不會退縮。”
紀元海笑着摸摸她國色天香的美麗面容:“琳琳,瞧你說的,我要是真保護不了你們,那就絕對不會冒險。不過是一個嶽清而已,犯不着這麼嚴正以待。”
馮雪則是沉思着開口:“元海,這件事你準備做到什麼地步?咱們可得事先說明白。”
“如果你只是爲了個人伸張正義和解氣,要麼直接去醫院,不動聲色一株植物解決了嶽清,要麼讓人走調查程序,把嶽清送進去坐牢甚至於槍斃。”
宮琳疑惑:“不就是要這麼做嗎?還能怎麼做?”
馮雪笑着拍拍她臉蛋兒:“琳琳姐,你還是上一邊呆着吧,這方面你就別操心了。”
紀元海已經聽出來馮雪的意思——如果他要藉機達成什麼目的,獲取更多收穫,那就要更仔細的謀劃,而不僅僅是“個人意氣、伸張正義”解決掉嶽清。
只是解決嶽清很簡單,要不要順便做些什麼?也算是摟草打兔子,做都做了,順手而爲。
紀元海聞言笑了一下:“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最初我的確是出於對嶽清、黃嬋娟這件事的樸素正義感,感覺黃嬋娟的確其情可憫,嶽清這混帳應該付出代價了。”
“但是現在,我注意到了嶽偉國自身在地震臺的工作,還有嶽凌的副處,嶽澈的正科,這一家子雖然都是冷衙門,自身也沒顯出能力來,但這蘿蔔坑,應該空出來了。”
馮雪本就比較注重實質,聽到紀元海並非空手忙碌,本來就支持紀元海的她立刻積極謀劃起來。
紀元海又打了個電話,把孟昭英也叫來。
孟昭英進門的時候,還以爲紀元海是那個意思,不免有點緋紅臉頰略帶忸怩:“你這打電話讓我來,我爸萬一知道了,多難爲情……再說,有琳琳和雪兒還不夠啊,非得讓我來?”
紀元海解釋了一下事情緣由後,孟昭英的羞意盡去,轉爲怒火:“我就知道嶽清這種人幹不出什麼好事來!”
“元海,我支持你的決定,咱們先調查清楚事情過程,然後讓這個混賬東西付出代價!這一次,你誰的面子也不要給,嶽峰要是敢說什麼,我讓我爸出來跟他說!”
紀元海、馮雪聽着孟昭英這火爆脾氣的話,也不由地相視一笑。
一個家裡,各有各的脾性。
孟昭英就是這樣直爽利落,纔是她獨有的可愛可喜之處。
紀元海和馮雪兩人對於一些順帶的好處謀劃,則是出於另外的思維,跟孟昭英這樣完全處於義憤又是不同的情況。
當然了,雖然各自細微的想法並不完全一致,家裡所有人對於嶽清所作所爲極爲憤慨的,對於紀元海的決定都是贊同支持的。
紀元海和孟昭英、馮雪粗略商議之後,也定下了計劃。
先派得力的人手把情況打探清楚,再做進一步的決定也不遲。
第二天,紀元海、孟昭英、馮雪、宮琳看到了整個事件的全貌。
一週前的一天,嶽清和黃嬋娟兩人進入富盛大酒店的405房間,當時兩人身上有酒氣,嶽清不斷承諾給黃嬋娟有什麼東西要拿。
進入房間後幾分鐘,黃嬋娟從四樓掉落下來。
隨後富盛大酒店報警,嶽清送黃嬋娟去醫院。
確定嶽清、黃嬋娟是正經夫妻關係,並且開房人是嶽清之後,考慮到黃嬋娟需要急救,這件事暫且就到此爲止。
這裡面有點玄妙,紀元海和馮雪都能看出來,孟昭英更是直接說出來:“這是嶽偉國或者嶽凌用了一些力氣吧?”
“問題就在於這個夫妻關係上。”紀元海簡要扼明。
到這一步,只能說岳清有些嫌疑,並不能算是十分肯定,畢竟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黃嬋娟自己喝醉酒沒站穩。
但是,誰讓他們住的是富盛大酒店呢?
富盛大酒店是花老闆花富盛投資的心血,是省城第一的豪華酒店,這酒店的登記記錄、客人信息,除非配合相關工作,否則絕對不對外開放。
但是對於紀元海這樣的“自己人”來說,那隻不過是招呼一聲的事情。
於是紀元海便得知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秦夢陽。
嶽清在富盛大酒店405開房間,本來就是給秦夢陽住的。事發當天,秦夢陽就在這個房間內。
他自身沒有了作爲男人的能力,卻把黃嬋娟灌醉了,送到秦夢陽住的房間內,這裡面的心思齷齪程度可想而知!
紀元海實在是不想對自家女人說這麼噁心的事情,但是不說清楚,馮雪、孟昭英、宮琳她們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於是,紀元海猶豫一下,還是說了。
馮雪臉上表情果然是十分厭惡:“秦夢陽!又是他這個混賬東西!這做的都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最噁心的還是嶽清!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能幹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簡直是和畜生一樣!”孟昭英也很生氣地說道。
“他們還不如畜生。”紀元海說道,“畜生至少不會這麼亂來。”
宮琳也聽得心裡不舒服,對紀元海問道:“元海,你接下來要怎麼做?這個嶽清跟那個秦夢陽都太噁心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險些被家裡逼着嫁給秦夢陽,宮琳感覺毛骨悚然。
這種人,要是真嫁給他,那得是什麼樣的地獄生活?
紀元海冷聲說道:“一個是做,加一個也是做,沒什麼可猶豫的!”
馮雪也點頭:“秦夢陽這個破落戶,催他一次他不走,被抓了是活該,現在被放出來了,還不走,又做出這樣的噁心事情來,那就更是活該了!”
“元海,直接收拾他吧!別客氣,反正他什麼也不是了!”
紀元海點點頭:“事實都清楚了,那就開始吧。”
差不多也在同時。
嶽峰在家裡也接到了電話。
“峰哥,你有空沒有?我爸媽和我一起去你家裡坐一坐。”打電話來的是嶽凌。
嶽峰的頭頓時疼起來:“我這……正在忙,沒空啊。”
“我們一會兒就到!”電話那頭,好像沒聽出來他的拒絕,直接開口說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