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謝了,要是小雪真能結婚,到時候我真要好好謝謝你。”
馮冰笑着跟鐵然說了一句,又跟鐵然提起來以前的玩伴。
“最近你跟張元朝聯繫沒有?這小子忙什麼你知道不知道?”
“他啊,我還真聽了一耳朵,說是弄了些紅頭,倒騰公司呢,手裡面不少錢……要說起來,咱們都是受苦受累的命,吃不好喝不好,還得注意自身問題,還得爲人服務,生怕幹得不好。”鐵然也來了談興,“張元朝這小子呢,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當一個公司老闆,身邊嬌滴滴的女秘書見天的換。”
“那是,人傢什麼單位沒有,想幹什麼幹什麼,就一點個人道德問題,想跟誰談戀愛就跟誰談戀愛,連違法都算不上。”馮冰也笑着贊同。
兩人對張元朝這孫子表達一番豔羨之後,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另外兩個跟他們同樣選擇的人。
畢竟,同樣的環境之下,誰也不說背後閒話,這是他們圈子裡面的一點默契。
“秦夢陽現在怎麼樣了?他家裡本來就差點意思,現在好像都不在大院裡面冒頭了?”鐵然問道,“我現在在京城時間不多,算起來也有幾年沒見過他了。”
馮冰說道:“他啊,去年找張元朝幫忙,進了張元朝公司,然後被張元朝開除了。”
鐵然也不免怔了一下:“啊?張元朝做事這麼不講究?好歹一起長起來的發小呢!”
“我原來也感覺張元朝不夠地道,還想說他兩句呢,後來一問才知道秦夢陽做事不周全,仗着是發小,在張元朝公司不幹正事瞎搗亂。”馮冰說道,“今年過年的時候我見了一次秦夢陽,油頭粉面,西裝革履,還帶一個嬌滴滴的女朋友,一副大老闆的樣子,我差點以爲他發達了。”
“問了兩句話,見他也說不出公司名字,其他的也說的牛頭不對馬嘴,才知道他現在除了強撐面子,其餘什麼都不是。”
鐵然聽着,也不由地哈哈一笑:“這個秦夢陽,也是夠可以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馮冰又提醒一次鐵然。
鐵然應了一聲之後,忽然問道:“馮冰,我有件事一直想要問問你,那個紀元海到底是不是你們馮家的?”
馮冰笑了一下:“那是馮雪的朋友。要說我跟他……也算認識吧,最近我還準備跟他互相幫點小忙。”
馮冰爲人還是厚道的,考慮到紀元海跟自己妹妹的好朋友、親信關係,也考慮到自己跟紀元海剛剛打了電話,做了允諾,沒有分割清楚。
紀元海在河山省有自己的一套,那是屬於紀元海自己的本事。
馮冰面對鐵然的時候,如果把紀元海分割出去,很可能給紀元海帶來不測之禍;畢竟鐵然這傢伙丟了個大臉,心裡面肯定是憋着一口惡氣。
“哦,這樣說,我就明白了。”
鐵然心說:這麼說起來,紀元海跟馮家的關係真的還不錯。
這小子倒是真的挺難對付。
掛斷電話之後,鐵然又自顧自地一笑:馮雪一轉眼,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還用得着我給介紹對象?
以她的長相和家世,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情況啊。
八成是挑花了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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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匆匆過去,轉眼到了四月。
望灘縣的城區改造還在日新月異地進行着,新一年的鹽霜土豆已經栽種下去。
天和種植園地的松露也已經初步完成分株工作,西方公司和島國公司甚至已經分別派人來察看,並且催促儘快發貨,天和公司獨有的高等松露味道是本身也是松露裡面辨識性很強的。
比如說個頭,比如說美味程度,再比如說,價格也一向是高檔的。
這就造成了一種頂尖美食、供不應求的感覺。
也因爲這樣的情況,王竹雲和劉香蘭跟紀元海說這件事的時候都很期待今年的松露能夠突破兩億美元,甚至展望三億美元。
紀元海聽着也有些感慨。
幸好,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定價權完全讓給西方人,要不然現在松露質量再好,也只能是市場低端,賣個白菜價。
也幸好,花老闆願意加入的時候沒有拒絕。要不然市場渠道哪能擴展這麼順暢;如果花老闆不加入,光是去年的弗朗西斯公司試圖壓價作妖,就足以讓天和公司的松露生意傷筋動骨,很難說重新尋找生意夥伴還能不能再起來,會不會再被壓價。
現如今,天和公司發展這麼順暢,花老闆得到的利益固然未來可期,仔細想想還真是他應得的。
至於望灘縣分潤的好處,也正在紀元海的手底下變成整個縣所有老百姓的發展福利,這固然是紀元海自己的重要成績,不可否認的是,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每一次紀元海出席動工活動,或者深入羣衆的探訪活動,望灘縣淳樸的老百姓們總能讓他感覺到最熱忱樸素的感情與邏輯——誰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喜歡誰。
這也讓他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遠比自己最初設想的更加有意義。
還有一件事,就是郭開海的消息。
現在這位已經入籍島國的“城內開海”,好日子還在繼續,島國人也是較上勁了,認爲他一定是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定要想辦法給弄出來。
紀元海聽聞之後,不免再次感覺有些好笑。
花富盛跟紀元海說了這件事之後,還說自己特意留了兩個人,專門盯着“城內開海”。
他這麼幹,一方面是出於坑害島國人的想法,想要讓島國人在“城內開海”身上投入更多成本;另一方面也算是出於同胞之間的最後一點善意吧。
如果花富盛直接把人手抽調走,那麼島國人很快就會確定“城內開海”什麼也不是,什麼價值也沒有,到時候會做什麼事情,真是不好說。
當一直有人在試圖跟蹤“城內開海”的時候,他纔會被更好的保護起來,才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當然了,花富盛的好意也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也就只持續兩個月而已,剩下的,就看那個“城內開海”自己怎麼做了。
四月初的一天,馮雪接到了鐵然的電話,說是準備登門拜訪。
馮雪可以對家人擺出一副“我喜歡女人”的姿態,那是因爲她知道家人肯定不會把家醜外揚,只會儘可能保護她。
面對鐵然這樣的外人,馮雪可不能這麼展露姿態,造成誤解——因爲外人可不會照顧你的想法和名聲,一旦發現你有問題,那是真的就直接毀掉你的名聲。
因此馮雪讓鐵然兩天後再來,說自己兩天後有空。
紀元海家裡在省城這邊房產不少,馮雪挑了一箇中規中矩的,兩天內讓人收拾的利落乾淨,然後接待上門拜訪的鐵然。
一見面,馮雪就有點驚訝。
鐵然帶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一個是體制內的科員,長相周正,另一個不是體制內,父親經商的,挺會打扮,頭髮油光閃亮,說話笑眯眯的。
馮雪微微挑眉:“鐵然哥,我這裡是什麼險惡的龍潭虎穴啊?你還帶了倆保鏢來?”
鐵然笑了笑:“這不是你哥跟我說嘛,讓我幫你找一找對象,要是有合適的就帶過來給你過過眼。”
“馮雪,你看他們倆怎麼樣?有看着順眼合適的嗎?”
“去去去!都出去吧!我哥就是會瞎操心,這種事情也跟你說,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能找不到對象?”馮雪不耐煩地說道。
那兩個小夥子剛纔見到馮雪,那是立刻眼睛就一亮——之前鐵然跟他們吩咐,說是要能跟馮雪結婚,他們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他們還以爲是什麼醜陋不堪,嫁不出去的老大姐呢。
這一見面,心裡都想:別說一輩子榮華富貴,就是不榮華富貴,這麼漂亮的姑娘,我也願意娶啊!
可沒想到,他們願意一點用都沒有,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跟他們談,直接擡手讓他們出去。
“你這……真的不看一看,接觸一下試試?”鐵然問道。
“這有什麼可試的?”馮雪挑眉,擡手示意那倆人趕緊出去。
鐵然笑道:“這可不怪我,你哥要是問起來,你可別跟他說我沒幫你介紹。”
“行行,知道了。”馮雪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籠子裡面掛的八哥鳥開口叫起來:“外地的來京城了,外地的來京城了!”
鐵然怔了一下,隨後笑得前仰後合:“馮雪,你這鳥……有意思,真有意思!”
又對那兩個年輕人擺擺手:“你們出去到外面等着吧。”
等這兩個人出去之後,馮雪招呼保姆阿姨端來茶水和點心招待鐵然。
鐵然依舊滿臉笑容,笑個不停,走到那八哥鳥面前看了看,又一臉驚奇走回來:“你這鳥兒,剛纔叫的那句話,真是絕了……”
“這是你教的?”
馮雪點點頭。
鐵然笑着說道:“其實這話也對,你要真結婚,還是得找京城的,找外地的,真是掉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