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兩輛遠道而來的河山省牌照汽車駛進了黃安縣城,一輛摩托車緊隨其後。
兩輛汽車、一輛摩托車迅速安置好,之後打了個電話。
沒過多久白亞楠就行色匆匆地趕來。
“你們是天和公司派來的?”
白亞楠打量着一羣人,目光直接落在人羣最中間那個戴着墨鏡的矮個女人身上。
長相倒也不賴,帶着一股英姿颯爽的勁頭,站在那裡就有一股野馬的勁頭。
這就是那位紅衣姐嗎?
沒等白亞楠繼續想下去,蕭紅衣就邁步主動上前伸手:“你好,亞楠,我是蕭紅衣。”
“元海跟你打電話說過沒有?”
“嗯,說過了。”白亞楠跟蕭紅衣握手。
蕭紅衣點點頭:“你叫我紅衣姐就行,亞楠,跟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叔叔嬸子又作妖沒有?”
白亞楠微微搖頭:“紅衣姐,情況有點複雜,可能我叔叔嬸子反而是小事,更大的問題是我公司內部有人心懷不軌。”
“怎麼回事?”蕭紅衣問道,“你仔細跟我說說。”
白亞楠便把自己的猜測和懷疑都說出來。
劉國慶對她動了財色兼收的心思,背後應該做了一些事情,說不定自己的叔叔嬸子這一次跳出來,都可能是劉國慶鼓動的。
蕭紅衣聽後,立刻說道:“劉國慶的心思已經知道了,那當然要打;你叔叔嬸子現在這樣,別管是不是被人利用,也是個存心不良,也一樣該打。”
白亞楠有點懵:“打?怎麼打?”
“放心……不直接打,直接打那是自找麻煩,我心裡有數的。”蕭紅衣拍着胸口說道,“我早就不吃這種虧了!”
怎麼聽上去,你好像不止一次吃了這方面的虧?
白亞楠心裡想着。
哪怕是蕭紅衣已經拍胸口保證,她還是莫名感覺,這位紅衣姐好像是比一般人更加“莽”。
再去看天和公司那邊派來的八個人,表情也頗爲奇妙。
白亞楠問了之後,確定他們已經帶了足夠把整個生意都買下來的備用資金,也放心下來。
“有伱們在,我就放心多了,實在鬥不過他們,我直接把全部生意廉價交給竹雲,能賣的全賣了,讓任何人挑不出來任何問題。”
“怎麼也得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蕭紅衣在一旁聽着,有些不太順耳:“亞楠,咱們可不能這麼想。”
“被人逼着賣掉公司,遠走他鄉,這算是什麼出氣?要出氣,咱們就痛痛快快的,別等到以後,感覺心裡面憋屈難受。”
“你要是準備賣掉公司,最後便宜他們,那咱們也沒必要再折騰了,明天就把公司過戶,咱們就回河山省了。”
“你要是不想賣掉公司,成全壞人,那就聽我的,甭管是什麼劉國慶還是叔叔嬸子,一口氣全都收拾消停了,到時候把公司全攥在手裡面,誰再說三道四倚老賣老,一點也不給;要是長輩能站在你這邊,真心待你,公司再給他們、當作你自己的孝心也不遲。”
“別因爲是親戚、長輩,就想着退讓一步,跟他們和和氣氣,那都根本沒用!”
蕭紅衣一番激烈的話,讓白亞楠下意識地不太認同。
但她仔細再回想之後,蕭紅衣其實也沒說什麼不尊敬的話,就是比較過於直接——長輩能真心待她,那就可以出於孝心,把公司交出去。
如果長輩都不真心待她,她其實什麼也不用顧忌,直接痛痛快快出氣,痛痛快快把公司攥緊了,別人的話一概都不用聽,更不用把公司讓給其他人。
“紅衣姐的話……真痛快利落。”白亞楠說道。
“那是,我專門來就是來幫你的。”蕭紅衣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也簡單,一方面扣住了叔叔嬸子中飽私囊的證據,問家裡到底什麼態度,是不是真的要讓叔叔嬸子接管你的公司,是不是真的要把公司歸爲你們家共有。”
“這個交涉如果不滿意,接下來你就別跟家裡談了,直接把公司攥緊,把家裡有關的親戚全部清除掉,自己攥緊公司。”
“另一方面,調查你那個心腹劉國慶有沒有犯罪。有犯罪就直接送去坐牢,沒有犯罪,就通知他老婆,把他開除了,讓他老婆領他回去。”
蕭紅衣對白亞楠說了自己的想法。
白亞楠不是不知道可以這麼幹,但在蕭紅衣說出來之前,她是做不出這麼痛快堅決的決定,下不了這樣的決心。
最主要是家裡面的情況……她也是下意識地顧念情分,不想讓場面太難看。
見到白亞楠猶豫沉吟,蕭紅衣低聲勸說道:“亞楠,我知道你可能顧念父母和長輩的情分在,但是我不得不說,哪怕是長輩和父母,他們怎麼對你,你也要心裡面有準確的認識。”
“你這邊的事情借這個機會處理利落,元海跟荷苓也都能夠放心;要是一直拖延下去,讓他們也跟着操心不說,難道還要讓元海親自過來幫你,你才能下定決心嗎?”
白亞楠聽到蕭紅衣的話,一想到可能影響到紀元海,也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好,紅衣姐,大體上就按照你說的做。”
“如果家裡真的不支持我,我也不會給他們留下態度,給他們留下一間店,也算是償還了當初剛開始做生意的幫助和關心。”
蕭紅衣點點頭,讓天和公司派來的人準備好,配合白亞楠的工作。
白亞楠叔叔嬸子的相關證據,劉國慶的證據收集,還有可能面臨打官司,都是要考慮周全的。
第二天下午,白亞楠沮喪地打電話給蕭紅衣:“我跟家裡再次談了一下,家裡面認爲公司應該全家共有,不支持我繼續掌管公司,雖然也不支持叔叔嬸子,但是卻認爲他們應該繼續留在公司幫忙。”
“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因爲我是個女人,反而成爲了不可信的人。”
蕭紅衣對此也沒什麼驚訝,直接說道:“那就很簡單了,不跟他們談了;直接把公司給攥住,不許他們的人進入。”
“相關人員直接開除,增加保安人員數量,防止他們鬧事。”
白亞楠情緒不高地應了一聲——哪怕是出氣了,也是兩敗俱傷,她心裡面也是不好受。
當然了,要是不出氣,那就是不好受的基礎上又多一份窩囊憋屈,更加不好受。
“劉國慶那邊有發現什麼犯罪證據嗎?”蕭紅衣又問道。
“沒有,因爲我之前的信任,對他幾乎是全權委託,而他一直以來也表現的忠心耿耿,從來沒讓我擔心過什麼,所以他不用私下裡作什麼,只需要把一些權責進行明面上操作,就能自己獲利,甚至還是合理合法。”白亞楠說到這裡,懊悔不已,“我怎麼就之前相信了他?以前也沒看出來他是這種人啊!”
“之前他跟我說另外倆個人不可靠的時候,我還信以爲真,現在越想越感覺他是處心積慮。”
蕭紅衣心說:一個三十歲,沒結婚,長相漂亮身材絕頂的女老闆在眼前晃來晃去,又把公司委託給自己……也難怪那癩蛤蟆生出非分之想。
只是這話不好說出口來,蕭紅衣也只好跟白亞楠說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我今天就去你們公司,擔任保安工作的領導。”
“接下來保安工作是重中之重,關係到你能不能順利開除你叔叔嬸子,還有劉國慶或者其他人的關鍵。”
“只有把他們開除了,趕出去,你的公司才真正屬於你自己。”
白亞楠聽後,也沒有猶豫:“好,紅衣姐,你來吧。”
“對了,應該不會要打人吧?”
“打人不打人,可不是我們的選擇,而是看他們是不是欠打。”蕭紅衣笑着說道。
白亞楠心裡莫名提起來:這怎麼感覺,要出事啊?
當天,蕭紅衣抵達白亞楠的公司,把保安召集起來不說,順便把天和公司派來的八個人也全都編入保安之內,做好準備。
這等操作,別說白亞楠繃不住,就連天和公司的八名外派人員、望灘縣的王竹雲、紀元海得知消息後,也都繃不住。
不愧是你啊,紅衣姐。
負責財務、法律的外派人員,也能進保安?
蕭紅衣的解釋也是非常有勇有謀——誰知道保安裡面有幾個聽話的?這不是急需自己人嘛,這八個,就是自己人。
第二天一早,劉國慶剛到公司就被宣佈開除。
頓時就有好幾個親信表示不服氣,想要找白亞楠說什麼,於是也一併被開除。
這下頓時就有人鬧起來了,說什麼自己勞苦功高,從公司一開始就在……
還沒鬧兩句,一個矮個女人就板着臉衝出來,領着保安把人全部架出去,趕到公司之外。
緊接着劉國慶的老婆也尖叫着趕來,跟劉國慶在公司外面互相打罵撕扯;整個公司,頓時爲之一清。
又過一天,白亞楠把叔叔嬸子等人全部開除,然後也沒再回家商量,直接將黃安縣分店留給父母,自己將公司的其他人員組織起來,開始將公司重心向吉祥省其他城市、河山省轉移。
後續餘波,也許會有,但跟白亞楠如今掌握的公司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這件事也終於在蕭紅衣快刀斬亂麻之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