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花富盛說是身體不舒服,最近不方便出行;短時間內沒辦法帶人去望灘縣進行商業交流了。”
鐵然聽着電話那頭曹德華的聲音,略微不滿:“這身體不舒服,可真是時候!”
“我就知道他是個老滑頭,之前在我和紀元海兩邊都投資,就感覺他不可靠;這一次準是察覺到可能有問題,不敢再參與了。”
“是,花富盛這傢伙狡猾得很,做生意也因此賺了不少錢。”曹德華說道。
“哼!他躲就躲吧,好歹也投資過寧河縣,本身又是商人,不宜逼迫太多。”鐵然冷笑一聲,“他跑得掉,他侄子可跑不掉。”
“今天他侄子就要帶着考察組去望灘縣,你到時候安排吳海德他們跟上。”
“嗯,我知道了,然哥。”曹德華答應之後,掛斷了電話。
鐵然繼續審視着文件,嘴角露出笑意。
紀元海啊紀元海,五個人裡面有幾個正常的,有幾個燙手山芋,你猜的對嗎?
你怎麼處置都不對,你怎麼都要吃刮落。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精準排除,又能怎麼解決問題。
輕則數年不動,重則……算了,有孟奇和本地的一些牽絆,估計也很難把他處置太重。
鐵然不快地想道。
上午的時間緩緩過去,十點多鐘,辦公室主任敲敲門,帶了一個人走進來。
鐵然擡頭看了一眼跟着進來的那個人,頓時皺眉:“劉金星,你不是去望灘縣的考察組副組長嗎?怎麼還沒走?”
劉金星迴答道:“鐵書記,不光是我沒走,整個考察組都沒走。”
“花副縣長說今天突發身體疾病,說是頭昏目眩不能走路,現在去醫院了。”
“我看時間都到了這時候,考察組也沒辦法按照預定時間出發,就過來請示一下鐵書記,考察組接下來要怎麼辦?是重新任命一名新組長嗎?”
花建波突發疾病,考察組無法按照預定時間出發?
鐵然聽見這話,氣得霍然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好,好啊!”
“給我來這一套!”
擡眼看見辦公室主任和劉金星詫異模樣,鐵然也是意識到自己在他們眼前失言了。
“嗯,考察組的事情,下午再討論吧。”
鐵然穩住心神,若無其事:“既然花副縣長突發疾病,我得代表縣裡去探望一下病情,關心一下同志!”
辦公室主任點頭,安排鐵然的行程去了。
那個叫劉金星的正科級、考察組副組長,也跟着離去。
等到辦公室內再無他人,鐵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罵了一聲混賬。
河山省這裡的人好大膽!
先是紀元海掛他電話,現在一個原來眼巴巴湊上來的花建波,也敢跟他裝病,對抗他的決定!
撥通曹德華的電話,鐵然冷聲說了花建波的情況。
曹德華立刻說道:“叔侄倆個同時生病,這就是串通一氣準備好了。”
“然哥,如果說之前只是他們暗中的對抗你,現在就是在明擺着跟你過不去了!這也再一次證明,他們叔侄倆的確是靠不住,關鍵時候他們只會明哲保身,根本不會幫伱做事。”
鐵然冷聲道:“你說的這些,我的都已經看出來了!”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叔侄倆看出來我們這邊的安排有問題之後,是僅僅躲到了一旁,還是跟紀元海那邊串通一氣?”
“還有,考察組和商圈的人選,又要再選誰過去?”
“這——”曹德華有些猶豫,“然哥,花家叔侄兩個是不是跟紀元海串通,其實對這件事影響不大。”
“咱們之前不是也說了嗎,吳海德他們五個人本身就不怕別人猜到有問題,紀元海就算是猜到我們這邊送去的不是好人,他也防不住。”
“只要吳海德他們到了望灘縣之後,紀元海怎麼做都不對。”
“要不咱們乾脆就另外派人帶領考察組過去,同樣能夠達到目的,花家這叔侄倆縮頭烏龜,咱們就不管了。”
“也只能如此。”鐵然回答道,“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花建波這混蛋,整天在我面前表現的忠心耿耿,一切都聽我指揮;這一次,居然敢跟我用這種方式撂挑子!”
曹德華勸說道:“然哥,你消消氣,你畢竟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跟這樣的小角色整天置氣。”
“嗯,你說的也對。”鐵然被他勸說之後,漸漸消了氣,“那個紀元海的確是一個草根裡面爬出來,起於微末的人物,有幾分本事。跟他比起來,花建波這樣的貨色,也的確不值一提。”
當然了,即便如此,紀元海也只能是帶着馮家標籤的得力手下;要跟鐵然平起平坐,坐而論道,馮家的小女兒馮雪都稍顯不夠格,必須得是馮冰才行。
掛斷電話不多時,鐵然的出行準備已經完畢。
他帶領一些幹部和同事前往醫院探望突發疾病的花建波。
見到花建波後,鐵然見到他閉着眼睛,一臉精神不振模樣,心裡面不免冷笑:他裝的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好像是有點生病的意思,又好像沒有……
“花副縣長,聽說你突然疾病發作,我和縣裡的同志都來探望一下……”鐵然嘴裡乾巴巴說着探望的詞語。
“麻煩您了鐵然書記,您不用來探望我,我也不過是突然有點小小的毛病,其實不礙事,真的不礙事。”花建波說着話,“努力”坐起身來,“縣裡安排給我的工作,我還沒有做完!”
“去望灘縣考察這件事,我認爲不能耽擱,我今天還得出院——”
鐵然見他表演的跟真的一樣,不由笑了笑:“花副縣長,你還是身體要緊,考察組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們下午就考慮新的人選。”
“不,我沒有問題,我還可以工作!”花建波開口說道,“考察組離不開我!”
鐵然心中冷笑不已,跟其他同志勸慰他一番,便離開了醫院。
當天下午,召開一個小型討論會,研究考察組的新組長人選。
然後鐵然等人都呆住了。
花建波居然從醫院裡面出來了,在沒有收到會議通知的情況下跑到了會議室,對衆人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只需要休息兩天,就能帶領考察組前往望灘縣,根本不需要委派他人。
場面一時間變得尷尬。
既然花建波這個已經定好的考察組組長這樣說,那組長位置也只好繼續留給他,等他兩天後帶領考察組出發——這又不是什麼實打實的職權?也沒人跟他真的搶。
鐵然甚至忍不住心想:難道花建波生病真是巧合?他還是願意聽從命令的?
兩天後,考察組出發之前,花建波再次突發疾病,進了醫院。
鐵然把桌子上文件差點撕了。
他大爺的,耍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