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德見到桑樹立來找自己彙報工作,那眼皮子是直接劇烈跳動兩下。
好傢伙,看見你我就後怕。
我本來多麼警惕一個人,在你這裡差點破了功。
要不是紀書記這個人我還算了解,現在我大概就得準備收拾一些首尾,防止人家抓我小尾巴了。
但是,現在桑樹立還沒出事,李三德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於警惕小心。如果他表現出了問題,導致紀書記那邊責怪過來,那可就是真正的無妄之災了。
“嗯,你跟我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桑樹立給李三德解釋了一番之後,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剛纔我正準備去找紀書記彙報工作,看見紀書記帶着縣紀檢的人出門了,沒來得及彙報。”
“李縣長,您知道紀書記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嗎?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他彙報。”
我他媽哪兒知道?你要不要趕緊死一邊去!
李三德心內直接咆哮了。
桑樹立果然有問題,拐彎抹角打聽紀書記的出行時間,無非就是做賊心虛!
但李三德是真的不想參與到這樣的事情裡面來,他又不幹出格的事情,好端端的工作就已經夠了,跟桑樹立這種人那是一點交集都不想有。
但桑樹立的問題他又不能不回答,還必須讓他看不出問題來,還必須幫助紀書記遮掩一下。
“紀書記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畢竟紀書記今天出去,我還是聽你說的。”
“不過呢,我倒是聽紀書記之前說過,咱們的老書記在原來的住處忘了什麼東西沒帶走,他抽空要給老書記送回去……興許是辦這件事去了吧?”
李三德笑着說道。
桑樹立心頭一鬆,笑道:“應該也是順便去市裡見見領導。”
“那當然,要不然工作時間白跑一趟,也說不過去啊。”李三德說道。
“縣紀檢的也跟着去?紀檢方面有什麼事嗎?”桑樹立又問。
李三德笑道:“還不是去開些唸經的會?今天強調必須來,明天強調必須來,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水平,咱們誰不知道。”
“我估計是市裡紀檢又催促再三,縣裡實在推脫不了,只能去了。”
桑樹立恍然,心裡面徹底放鬆下來,又說笑兩句後離去。
關上辦公室門,李三德“哼”了一聲,沉下臉去。
這就是所謂死到臨頭,胡亂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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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海,你來一次市裡可不容易,今天中午可要跟我好好吃頓飯。”朱高彩笑呵呵地讓紀元海走進辦公室後,第一句話就是這件事。
紀元海笑了笑:“朱領導,我這還有一件事要跟您說。”
“哎,咱們之間還用得着這樣的稱呼?叫我老師就行了。”朱高彩笑着說。
“那不合適,工作的時候,我還是稱呼您職務吧。”紀元海說道。
自己先說明了桑樹立等人的問題,又讓縣紀檢的人跟着進來說明情況作爲佐證。
朱高彩見他親自帶人來辦這件事,又是上任後第一次收拾人,猜測他應該是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
這件事,自己可得幫他辦好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朱高彩雷厲風行,迅速叫了幾個市委領導,召開了一次具有效力的會議,又責成市紀檢帶領縣紀檢,一定要儘快查清楚事情真相,將這種違法亂紀的行爲堅決進行打擊。
到了下午,紀元海算是已經達成了目的。
由朱高彩特別關注下,市紀檢通過縣紀檢的初步調查,已經認定了桑樹立等人的確存在問題。
接下來,市紀檢會進一步詳細調查具體的證據。
紀元海也請示了一個動手的權力,那就是如果發現桑樹立等人有異常舉動,就立刻以公安或紀檢控制住他們,確保不會被他們逃走。
下午四點多,紀元海乘車回到縣委,剛一下車,就有人急匆匆招呼:“紀書記,我有一件事要向您彙報!”
紀元海擡眼一看,赫然是跟桑樹立有關的其中一人,財政局姓蔡的
回想自己走之前遇上桑樹立,回來之後立刻遇上桑樹立有關的人,紀元海不得不承認他們還真有點敏銳。
大概是紀元海帶着縣紀檢的人出行,一下子讓做賊心虛的他們坐立不安了。
“嗯,你要彙報什麼?”紀元海問道。
財政局姓蔡的便拿出一份彙報,嘴裡跟紀元海介紹。
紀元海聽了兩句之後,就佯裝不滿意:“這怎麼寫的?你們財政局就這麼做工作的?一點都不仔細!”
“回去重寫,等明天再來跟我說!”
財政局姓蔡的本來還想借機試探一二,沒想到迎頭一頓訓斥,紀書記一點都沒給他留好臉。
就這樣的情況還能試探什麼?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低着頭連忙答應着,又匆忙離去。
等到桑樹立問他情況的時候,他如實相告。
桑樹立先是嘀咕一句“廢物”,後是笑了起來:“他心情不好,發了脾氣,說明他去市裡辦事情不順利。”
“他辦事情不順利,對我們來說,可是好消息啊。”
姓蔡的跟着這思路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路,頓時也就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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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下了班,紀元海又去了王竹雲那裡,撥通了王老爺子的電話。
電話剛一通,王博文就接通了:“紀書記,是我,王博文。”
“伱跟竹雲說了嗎?她願不願意和我再聊一聊?我是真的心裡面有些擔心她,想要問一問這些年來她過得好不好。”
“哦,是你啊,王叔。”紀元海正要再說話,王竹雲在一旁說道:“把電話給我,我跟他說。”
紀元海便把電話給了王竹雲。
“喂,我是王竹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王博文用盡可能表現歡喜的聲音提高了嗓音:“啊,是小云!”
“小云,你這都多久不回家了?現在過得怎麼樣?”
小云?
王竹雲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爸,你怎麼突然這麼稱呼我?我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不聽話死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