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紀元海跟白亞楠終於定下了關係,也告訴了陸荷苓。
到週日晚上的時候,自家人在沒有特意隱瞞的情況下,也都知道了。
少不得孟昭英、宮琳、馮雪她們打電話來詢問一下,王竹雲和劉香蘭也在望灘縣,問過了紀元海具體的情況。
得知白亞楠做出決定願意跟着紀元海這個前提,紀元海、陸荷苓、孟昭英也都同意,家裡其他人也都沒有意見,頂多是取笑兩句而已。
再者,白亞楠現在也只知道紀元海身邊有陸荷苓、孟昭英,其他的人並不瞭解,也帶來了不小的心理緩衝作用。
嶽峰週日晚上打了個電話,也跟紀元海說了情況。
根據他的調查,簡生紅的後面的確是體制內沒人,連一個處級都沒有,純粹一個孤家寡人。
也因爲這個調查,嶽峰信心十足地跟紀元海表態,只要紀元海需要,這個人隨時可以收拾。
紀元海謝過嶽峰,倒是沒讓他立刻就有什麼行動。
先看看簡生紅的來意再做決定也不遲。
週一,縣裡開會,說完一些事情之後,項誠先看向紀元海。
紀元海以爲他要跟自己說什麼話,正等着他說,沒想到他又把目光轉到其他地方。
“還有一件事,省林業局道口區下屬林業局,有一位副局長要來咱們縣裡進行爲期一週的調研學習工作。”
“誰來安排屬下進行接待?”
紀元海心裡面頓時冒出“簡生紅”的名字,隨後聽到這具體差事,也是心下釋然。
作爲科級幹部,簡生紅又不是上峰幫忙調動到望灘縣進行任用,只是來望灘縣這邊“調研學習”;望灘縣這邊當然對他就是縣裡面安排下屬單位招待一下的水平,斷然不會有處級幹部特意去迎接招待的待遇。
這也再一次證明簡生紅背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發力的應該就是體制外的人。
有可能是花老闆派他過來的?
紀元海心裡面這樣想着,又跟項誠先目光對視一下。
這時候他總算是看明白項誠先目光裡面的些許疑問:這人是你那邊安排過來的?
紀元海微微搖頭,表示不是。
項誠先立刻明白了。
李三德還不知道兩人進行了迅速交流,只是聽到省城林業局那邊有關,就下意識地和項誠先一樣想法,看向紀元海。
“元海同志,你是常務副縣長,就由你安排一下吧。”
紀元海略一沉吟,心說放到別人手底下,還不如放在自己眼前面,便點頭答應下來。
散會之後,紀元海把望灘縣林業局長叫來,跟他說明了這件事,讓他派人去迎接簡生紅。
林業局長便又安排了副局長。
下午時候,林業局長領着前來“調研學習”的簡生紅來見紀元海。
雙方一見面,簡生紅就看着紀元海,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了嘴裡面,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紀副縣長,您好。” 簡生紅回過神來,微微弓着腰,主動上前握手,並做自我介紹:“我是省城道口區林業局的副局長,這一次來望灘縣是專門來調研學習貴地的寶貴經驗……”
紀元海點頭,勉勵兩句,之後微微笑了笑,看向林業局長。
林業局長頓時一怔,隨後連忙找了個藉口,離開辦公室。
當辦公室內只剩下紀元海、簡生紅兩人之後,紀元海說話就直白多了:“你怎麼來望灘縣這邊了?這地方有什麼值得你調研學習的?”
簡生紅乾笑一下:“紀副縣長,真是好久沒見,真沒想到您現在已經是副處級別的領導,已經遠遠超過我了……”
紀元海淡淡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還在等着簡生紅的回答。
簡生紅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猶豫一下之後,說道:“說實話,我本來也沒什麼向上的野心了,這一次來也是被逼無奈。”
“您也知道,當初那個姓花的老闆從您的芳草軒那裡搞到了小青蓮這種絕無僅有的蓮花品種,非要讓我做託,打一下植物研究所的臉。”
“我是被逼着把前單位的臉給打了,再加上我又是特殊情況下才去的道口區林業局,一下子在單位就邊緣化,再也沒有任何希望。”
紀元海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你雖然說了這麼多,但是這一次你怎麼又來了呢?
簡生紅見他還跟以前一樣犀利、直指人心,也不敢過多隱瞞。
以前的紀元海,只是一個芳草軒的老闆,尚且能夠輕而易舉的拿捏他;現在的紀元海,可是級別比他更高、且前途無限的年輕幹部,對於早就不敢奢望更多的簡生紅來說,更加不敢得罪。
“還是那個姓花的老闆,他讓我來望灘縣這邊看看情況,回去要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他。”
紀元海聽着簡生紅這麼說,一雙眼睛盯着他:“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原因?”
簡生紅點頭:“對,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拿過他的錢,又被他拿捏過,也只能聽他的。”
紀元海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簡生紅的神情語氣都沒異常,他來的動機也和紀元海預料的一樣,應該就是花老闆派他來的。
至於說其他可能,紀元海感覺相當渺茫——簡生紅再蠢,經歷過島國人的拿捏後,總不會再和島國人聯繫上。再者說,上一次島國人被遣送走之後,再愚蠢也不會和簡生紅這種人再聯繫。
花老闆,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想要探尋賺錢的機會,還是爲鐵然那邊探尋情報?
紀元海從簡生紅的話裡面聽不出來,花老闆顯然也不可能跟簡生紅解釋這麼多。
讓簡生紅跟着林業局長離去,該怎麼調研學習就怎麼調研學習去,等到下班後紀元海撥通了花老闆的電話。
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直接一問。
花老闆這個人,講利益的時候是比較現實的,但也帶有明顯的商人特點。
那就是可以試着跟他談一談,多少能知道他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