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長老朝着已然回來的吉和使了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接過藥王谷弟子送來的厚黑巾,親自替陳龍蒙上了雙眼。
等蒙好眼睛之後,他向左長老微微一點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那意思彷彿是他可以用性命來保證,蒙上眼睛的陳龍是絕對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左長老一揮手,一名弟子將木質托盤再次端到陳龍面前。掀開蓋着的紅布巾後,衆人連忙打眼觀看,看完後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聲音。
曹先春心中一咯噔,心道:完了,全完了,這什麼神馬東西啊?自己也算精通藥材了,可是這玩意別說沒有看過,更是在書上都沒有見過。
再看其它人的神情,估計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藥材。這就更別說陳龍了,他現在還蒙着眼睛,就算沒矇眼睛,也不一定能認出來啊!
左長老大聲道:“現在開始計時了。”
在場所有人頓時屏住了呼吸,全都靜靜的看着陳龍。
陳龍不緊不慢的將托盤中的藥材拿起來,細細的摸索起來。摸了半晌之後,他又用鼻子聞了聞,然後將藥材調頭過來,重新摸索起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陳龍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心中更是惆悵滿懷,這東西自己實在太過熟悉了。
他慢慢拿起這塊根狀物體就要往嘴裡塞,左長老神色一動,連忙出聲道:“是藥三分毒,陳公子我可有言在先,切莫輕嘗啊!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衆人神色一凜,心中更是驚奇不已。這嘗又不能嘗,看樣子陳龍是真的沒有辦法猜出來了。
哪知陳龍只是稍微停頓一下,仿若渾然沒有聽到似得,看他那樣子好似不信邪,偏要嘗試一般。
曹先春見狀大急,雖然他也不敢確信這根狀藥草到底能不能嘗,但是他實在不願意陳龍爲了贏得比賽,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龍哥,不要啊!實在猜不出來也就算了,這恩情我永世不會忘記。”曹先春大聲勸阻道。
陳龍頓了頓,輕聲道:“先春,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說完,陳龍再不猶豫,直接將樹根塞進了嘴裡。在衆人瞠目結舌中,快速的咀嚼起來。
此時,百草堂死一般的沉寂。衆人紛紛靜觀陳龍吃後的反應如何,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左長老此時臉色極爲的難看。
“這蒲葵樹根嚴格來說算不上是中藥材,在饑荒時代人們通常會拿來充飢食用。左長老,不知我說的對否。”陳龍一邊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厚黑布巾,一邊緩緩的解說道。
衆人聞言頓時驚詫不已,紛紛看向了左長老。其實這也難怪,這些人非富即貴,而且這又不是中藥材,他們自然沒有見識過。但是在前世戰亂饑荒時代,陳龍卻沒少吃過。
左長老聽後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罷了,英雄出少年!恭喜陳公子,你過關了。”
他剛開始說有毒,那也是有意混淆陳龍判斷。可是沒有想到陳龍竟然不爲所動,仍然吃了,並說出了名稱來歷。
衆人頓時譁然一片,紛紛鼓起了雙手,掌聲在百草堂內經久不息。
曹先春興奮的大叫一聲,眉開眼笑道:“龍哥,我們終於又贏了。”
陳龍輕輕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嗯,我們贏了。”
曹先春平抑了一下內心的興奮,隨即轉頭看向了左長老,提醒道:“左長老,現在可否將斷腸草贈與我們了?”
左長老輕咳兩聲後,強顏歡笑道:“那是自然,願賭服輸。吉和將斷腸草交於陳公子。”
吉和看了看左長老,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陳龍。輕嘆了一聲,將事先準備好的斷腸草雙手遞給了陳龍。
陳龍接過後,道了一聲謝,朝着左長老一拱手道:“如此就謝謝左長老了,我們趕着回去救人,就先告辭了。”
左長老笑着揮了揮手,大度的說道:“那就祝陳公子一路順風吧。”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左長老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對着身旁的吉和低聲囑咐了幾句。吉和點了點頭,轉身匆匆的離開了百草堂。
出了藥王谷後,陳龍將揹包中的斷腸草掏出一株遞給了曹先春後,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拿着斷腸草回遼東去吧。我們分開走,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曹先春接過斷腸草後,原本還有些激動不已,可是當他聽了陳龍鄭重的警告後,心中一沉,吃驚的說道:“龍哥,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左長老還會來找我們麻煩?”
陳龍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我覺得左長老對於白蛇膽和白猿猴腦十分的看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出面。所以他應該不會如此輕易放手,這次之所以在藥王谷沒有發作也是怕影響不好。難道你沒有發現,他臨走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再提白蛇膽的事情嗎?”
曹先春聽了陳龍的話後,猛然反應過來。這個左長老之所以沒有再提白蛇膽之事,恐怕是打算派人連本帶利奪回來,所以纔沒有再提及。
想到這裡,曹先春眉頭緊皺道:“如此說來,恐怕正如龍哥所言,我們必須抓緊時間離開這裡了。不過,我們一起走豈不是更好?路上也有個照應。”
陳龍臉色肅然道:“我們兩個人一起走,目標太大。而且我覺得他們想利用我找到白猿猴,所以追蹤我的人更多。我們分開行動,我還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跟我在一起,反而會連累你。”
曹先春一聽,急忙說道:“那怎麼行,如此我更不能一個人走了。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那我還是人嗎!”
陳龍搖頭苦笑道:“來不及了,別墨跡了。讓你走你就走,要不然的話,斷腸草被搶走是小事,你還想不想救你爺爺?我估計此事之後,他們對於斷腸草的控制會越來越嚴厲,你爺爺又還能堅持多久?”
曹先春原本還想留下來陪陳龍一起,可是當他想到病榻之上,一日不如一日的曹老爺子後,再也無法堅持了。
他一咬牙,說道:“龍哥,大恩不言謝。日後相見,必當捨命相報。”
兩人互留了電話號碼之後,曹先春抄小路走了。
陳龍爲了吸引藥王谷的追兵,直接從大路走了。只不過,他這次並沒有直奔鬱林鎮,而是借道鬱南山。鬱南山那麼大,他相信藥王谷的人想封鎖所有山道出口恐怕絕非易事。
剛踏入鬱南山腳下的時候,陳龍就感覺到了身後隱隱有幾人不急不緩的跟在他的身後,在經過幾次快走慢走試探之後,他已然確定這些人定然是衝着他來的。
只是此時的鬱南山上仍然有許多采藥下山的山民,人多眼雜,料想他們也不會在此時動手。
陳龍暗自冷笑一聲,直接朝着鬱南山飛速攀登而上。那幾人看到陳龍竟然跑起來後,微微一愣,知道自己等人估計已經暴露了。
一個青年人朝着身旁的中年人,有些猶豫的說道:“和叔,這小子好像發現我們了,怎麼辦?!按理說他應該直接去鬱林鎮坐車的,可是他卻偏偏上了鬱南山,十分的可疑。”
和叔是個中年胖子,給人一臉和善的感覺。其實他本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只不過那和善的外表很好的掩藏了他真實的面目而已。
和叔露出一臉與人無害的表情,笑道:“那又怎麼樣?在這鬱林,咱們藥王谷就是地頭蛇,就算他是強龍,又能拿我們怎麼樣?!我到是小看了這小子,看來他是有意想要引我們進山,然後繞山而逃,真是好算計啊!”
青年人面露憎恨道:“哼,這個小子忒狡猾,要不是他使詭計,又怎麼能贏我?!這次我一定要一血前恥。”
和叔深深的看了青年人一眼,青年人只覺得猶如被猛獸盯住了一般,心裡感覺發毛,不自禁的將頭低了下來。
這個青年人正是剛纔和陳龍比斗的那個阿康,而那個叫和叔的中年胖子便是吉和。他此次是奉左長老之命,帶人來追趕陳龍和曹先春的。
只是在吉和發現曹先春不知所蹤,而陳龍卻趕往鬱南山之時,果斷的放棄了追尋曹先春,目標直至陳龍。
他們此行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搶回白蛇膽和斷腸草,最終目的是抓住陳龍,引出白猿猴。
這白猿猴說是靈獸也不爲過,左長老堅信陳龍既然能得到白蛇膽,便一定和這白猿猴有交情。所以這白猿猴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陳龍被抓被殺不管,只要它一出面,他們就會全力將其抓住。
要說這白蛇膽和白猿猴可是難得的練功升級神藥,一般人也僅以爲它是名貴的中藥而已。而做爲傳承千年的藥王谷傳人,自然知道這個白蛇膽和白猿猴腦在人達到化勁之後服用,有着可以任意級別升一級的神奇功效。
據說他們祖上就有人曾經偶然得到過白蛇膽和白猿猴腦,順利的完成了化勁實力上的提升。
吉和莫諱如深的笑了笑,說道:“阿康,事實真是這樣嗎?!你可不要小看那小子,他雖然和你同級,可他卻能越級對敵。之所以他和你比鬥之時耍了些小手段,那也是他有意而爲。說直白點,人家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你雖然是我們藥王谷小一輩的佼佼者,可還是要勤學苦練。你要謹記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才行啊!”
阿康聽後,心中很是不服氣。但是表面上卻是做出一副受益匪淺的模樣,躬身道:“和叔說教的即是,小子日後定當勤學苦練,不忘和叔今日教誨。”
吉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賞道:“不錯,孺子可教也!好了,時候不早了,天黑可就麻煩了,這小子估計也是打算藉着天黑遁走。”
阿康聞言後,搓了搓手,咬牙切齒道:“好勒,這次絕對不能讓那小子再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