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先是探頭朝包房裡看了幾眼,這才推門而入。
包廂裡,七八個歲數不大的男孩正在把酒高歌,唱到動情處聲線都跟着抖擻起來。
主位上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慶平。
王慶平正拿着手機放在耳邊,一臉不耐,見劉成進門才起身罵道,“你TM是不是有病,半天不接電話,老子以爲你叛變了!”
“哪能啊!”劉成朝着衆人拱拱手才坐進座位。
王慶平又轉頭朝拿着遙控器的男生斥道,“給我關了!談事要緊。”
那男生趕忙按下暫停鍵,而那唱歌的男生卻不知道音樂停止,依舊站在大屏幕前,手持話筒高歌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
聲音在‘灑’字戛然而止,這完全不在調上的五音沒了音樂陪襯更是難以入耳。
王慶平咧嘴罵道,“灑!灑!我看就是個傻逼!”
包廂內頓時鬨笑出聲。
王慶平沒理旁人,轉身問劉成,“他們都喝上了?”
“喝上了,玩遊戲呢。”劉成點頭。
王慶平臉上閃過一抹陰毒,邰子睿範小東這幾人從那次賭局下跪以後沒少爲難自己,他王慶平早就想收拾他們,怎奈開學半月一直沒有機會下手,上星期他就安排劉成混到幾人中間,雖然只是偶爾下課陪着邰子睿打打球,一直沒混着什麼有用的消息,但今天顯然機會來了。
聽說衛笙生日,邰子睿幾人要唱歌,劉成就通知了王慶平,而這家盛輝KTV老闆與王慶平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王慶平就叫劉成帶他們來這。
隨後老闆給A12包房上的果盤和各式乾果的確爲劉成賺足了面子,眼下劉成就過來等王慶平的下一步指示。
王慶平沉吟半晌,忽然咧嘴一樂,朝着劉成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耳朵過來。
只見王慶平在劉成耳邊低語半晌,後者瞳孔越縮越緊,半晌抽回腦袋問,“能行嗎?他們幾個的背景,解決這事還不是輕飄飄,到時候我……”
“你怕個屁!”王慶平嗤笑一聲,“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樣的人最怕就是這種烏七八糟給家裡抹黑的事,你等着吧,他們幾個屁都不帶敢放一個的,寧可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也不可能爆出自家背景。”說罷心裡也是沉思,這事弄好了,搞不好能給自家父親幫上大忙。
說罷王慶平不耐地揮了揮手,“其他的我來安排,你別給我把這事搞砸了就行。”
……
“我上牆喊我是壁虎誰喝酒,中間不可以回頭去看,後面就崔賢吧,他可以在你們幾個中隨便指,問我喝不喝,我就隨機說喝,或者不喝。一旦說喝,崔賢就要問我喝幾杯,我說幾杯那人就要喝幾杯,但全程我都是看不見隨便懵的,誰喝酒誰倒黴。咱們先試試吧,試試就懂了。對了,崔賢可以指自己的。”衛笙覺得自己沒有講解遊戲天賦,不過這遊戲簡單,只要試驗一輪大家也就都會了。
同時衛笙也心想自己今天真是夠可以的,不過生日麼,就是個熱鬧。
隨即她再次轉身面向牆壁,“我是壁虎誰喝酒。”
“他喝不喝。”崔賢望着衛笙的背影,擡手指向孔帆。
“不喝。”衛笙揹着身道。
“他喝不喝?”崔賢指向範小東,後者頓時神情緊張。
“不喝。”隨着衛笙搖頭,範小東長舒口氣。
“他喝不喝?”崔賢又指向邰子睿,衛笙繼續搖頭。
她心裡大抵算好了,劉成出去了,屋子裡一共就五個男生,崔賢第一次玩這遊戲大概不會先指女生,必定會指着四個男生輪一圈後指向他自己,這機率很大,她就在這等着他。
果然,那頭崔賢見幾個男生都指過了,便蹙了蹙眉,指向邰子珊的手頓了頓,調頭回來指着自己問,“他喝不喝?”
“喝!”
“喝幾杯?”崔賢蹙眉,心忖怎麼就這麼準。
“三杯!”衛笙猛地轉身,就見崔賢還呈現指着自己的姿勢,頓時哈哈大笑出聲,其餘衆人亦是轟然大笑。
單盛茂更是拍着巴掌,“這個有意思!崔賢自己把自己扔坑裡了!哈哈!”
衆人亦是覺得這個遊戲緊張有趣,喝不喝全靠運氣,而且所有人都能參與起來。
衛笙就抱胸站在崔賢身前,“對了,每個人最多隻能被連指兩次,上牆的人也可以被指。喝酒的上牆,下來的指人,現在崔賢上牆,我指。”
話音落下,包廂大門忽然被人開啓,就見吳旗已經喝得臉色通紅,舉着酒杯邁步進屋,“都喝的挺好的?”
屋裡衆人頓時皺眉,哪來的醉漢,冒冒失失就進了他們包廂?
吳旗趕忙笑着走到衛笙身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旗,衛笙朋友!我倆是哥們!今兒不是衛笙生日嘛?我們包廂就在隔壁,進來敬杯酒!”吳旗見這幾個小孩打量自己,也是哈哈一樂。
範小東看着吳旗一身嘻哈裝扮,理所應當地以爲是什麼街頭青年,本來面色不善,但聽見是衛笙朋友也就稍有緩和下來。
單盛茂和孔帆見這男人喝得五迷三道,進門稱兄道弟也是不屑皺眉。
衛笙也是無奈一笑,怪異打量吳旗,自己什麼時候就跟他成哥們了,一共也沒見過兩回。
但見吳旗舉杯,免得氣氛尷尬,衛笙還是倒了杯酒與吳旗喝上一杯。
這吳旗顯然是個愛熱鬧的,又沒話找話又說了兩句,但見屋子裡除了衛笙以外沒人搭理他,也有些悻悻地撓了撓頭,“那成!你們先喝着,我就先回去了,那邊朋友還等着呢。”
邰子睿和範小東都是什麼人?自詡高官子女頗有些矜持,要不是在場幾個同學都處得不錯,也不會玩的這麼開,見吳旗這莽漢冒冒失失地撞進來就沒什麼好感,此時聞言也只是禮貌地朝他笑笑。
沒人挽留,吳旗更是打了個酒嗝,悻悻起身。
衛笙都替他覺着尷尬,或許要是正常酒局,吳旗這闖進來也就罷了,但這包廂裡分明就是一羣不稀罕精通人情世故的世家子弟,看在她的面子上沒有出聲將他轟出去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