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爲之一靜,衆人齊齊轉頭看向坐在一旁兀自倒茶的衛笙,她擡頭望了衆人一眼,笑笑點了點頭。
其他人都是有些尷尬,尤其剛剛說罷這話的老穆,“不好意思啊,我這破嘴說話不過腦,哈哈…你別往心裡去。”
先前提起酒杯指着鬆峻峰說話的男青年頓時咋舌,尋思老穆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謙遜了?
他立馬轉頭看向那女的,頓時認出來驚訝道,“東尼婭!哈哈,幸會幸會,我早聽老穆和李洋他們幾個提起你,還說要請你吃飯來着,兩回吧老穆?我提了兩回邀請東尼婭,你們可得給我做個證啊!”
“幸會,叫我衛笙就行。”衛笙笑着將茶壺放下。
老穆連連頷首,“認識一下,這是衛笙。衛笙,這是孫晟,我們兩個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之前就跟他提起過你,他可是標準的業餘選手,好車都被他改裝糟蹋了好幾輛!”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孫晟剛剛真沒看出來衛笙,主要在於老穆這圈裡十一二個人,衛笙和幾個女孩子坐在一起,被他理所當然的認爲是誰的女伴,並沒有投以關注,不過這會兒也奇怪於老穆對她的態度。
要不是真的看重將她視作朋友,以老穆的性子哪會在意對鬆峻峰的那番評價,甚至是以這般姿態做出道歉,看上去親熟得很呢。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並肩走到了衛笙所在這一桌的欄杆外,是安寶姝和衛笙剛剛在門外等聞堰時,見到那個坐在F50副駕駛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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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銘再次見到衛笙也很意外,本來車子進入地下車庫的時候見到這個女孩子,令他想起不少過往,本當只是一個過路的女大學生,或者是剛畢業奔波於生計的女生。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場聚會上又見到了他。
而這一桌人,剛剛安寶姝私下給他說起過,聚會發起者的兒子李洋,還有那個老一輩的穆良渚,剛剛在地下車庫裡見過,穆良渚身邊還帶着他的女伴,也是在車庫裡見過的。
很明顯的是,今晚這場宴會很多人都主動到這張桌面上攀談和打招呼,所以這個與穆良渚等人坐在一起的女孩倒是讓他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再轉念一想,或許是誰帶來的女伴也不一定。
安寶姝此刻熟絡地與穆良渚和李洋等人打招呼,然後簡單地介紹了身邊的賀家銘。
田圈圈立馬隔着葛井秋去拉衛笙的衣角,然後跟二人低語說,“賀家銘啊,就是那個借炒作上位的,特噁心。”
“怎麼說?”衛笙端起茶杯,隨口問道。
葛井秋將一根手指豎在脣邊,示意田圈圈壓低聲音,然後不動聲色地低聲說,“先是說人家合作的女明星跟他搞曖昧、拖慢劇組的進度,那個女明星總出演電視劇,挺有點地位的,我就是記不住她什麼名字,反正後來女的宣佈退出劇組了,還和簽約的衛視打官司,這才把賀家銘捧紅的。”
田圈圈補充說,“這還不算呢,最噁心的是這件事過去以後,他還拿人家炒作,公開跟人家發表道歉,又把事情鬧熱了,你說哪有這麼捆綁人家的,對方公開回應說不想談到這個人,結果又被媒體熱炒,說女的情緒激動和心虛,現在他算是炒火了,我還以爲什麼德性,原來就是個傍大款的。”
田圈圈雖說沒和安寶姝打過交道,衛笙也不知道她這個百事通是否瞭解這是南岸集團的千金,但只需一看就知道安寶姝穿着講究,戴着的名錶和首飾也是不凡。
衛笙不禁失笑,雖說知道傳言不可信,但看賀家銘跟安寶姝綁在一起也對他沒什麼好感,或許是第一印象的緣故,衛笙對安寶姝這個開着豪車車隊追逐鬆峻峰的富家女也沒什麼好感,直覺這個姑娘帶着自以爲是的浮誇。
雖然她的確有這個本錢。
穆良渚和李洋、孫晟等人雖說剛剛談論安寶姝時對其評價一般,但此刻見面也是談笑風生,將場面上的派頭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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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笙?”鬆峻峰自遠處看到了衛笙,不禁訝異地念叨了一句。
羅芹聞言舉目望去,皺眉說,“怎麼又是她?走到哪裡都陰魂不散的,你告訴她你要來這裡?”
鬆峻峰更是皺眉,“羅姐,你這麼評價我的朋友是不是有點過了?”
羅芹先是皺眉,隨即又露出一道極具安撫性的無奈笑容,“小峰,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就是我的榮耀,我做事是不會害你的,有些話你現在不喜歡聽,將來就會知道我是爲了你好,總之記住,在這個圈子裡,沒用的人少接觸,他們除了給你帶來麻煩什麼也給不了你,有用的人,就算不喜歡也要懂得應付。”
說罷這話,羅芹就看到了倚欄而站的安寶姝,便帶着鬆峻峰走了過去,囑咐說一切交給她來處理。
鬆峻峰的臉色已經透露出他不高的情緒,心底總有種被拉皮條的拿出去爭取利益的感覺,但他同樣知道在這個人後的圈子裡經常需要放低姿態才能爲自己博得機會賺取利益,但他更傾向於陪贊助商多喝兩杯酒,而不是巴結什麼富家女。
羅芹臉上倒是掛着場面上矜持親和的笑容,上前招呼道,“安小姐!”
安寶姝倚着欄杆回過頭,然後望向鬆峻峰明顯有些難看的臉,不禁露出笑容,並且伸手勾住了身旁男伴賀家銘的胳膊,“羅姐,怎麼這麼晚?”
“剛纔就到了,碰到兩個做影視的朋友聊了幾句,這是……”她擡目看向賀家銘,以眼神詢問。
安寶姝抱歉笑說,“你看,我今天中午去找鬆峻峰,他表示不會赴約,我就邀了家銘做我的男伴,不過不礙事的,既然都來了就隨意一點。”
無論是聞堰還是穆良渚等人,此刻都是對視紛紛,嘴角掛笑望着這幕好戲,心說敢情是安大小姐耍了這男明星,同時邀請了兩個男伴,這不是叫人家下不來臺?
他們自然是樂於看這熱鬧的。
望着鬆峻峰混不自在的俊臉,安寶姝也笑容更勝,她就是要在這種場合擊潰他的自尊心,不然鬆峻峰還當她是兩年前吵着鬧着要親近他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