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爽這才猶猶豫豫着從房間裡出來,站在了錢闖的身後。
衛解放一看,錢爽衣衫不整,臉上的五指印還沒有褪去,泛着紅。
衛笙也暗自皺眉,她可沒對錢爽動手。
“錢爽不就說了你幾句學習上的事,這孩子怎麼就那麼虎,說動手就動手?”錢闖沉着臉,自家女兒捱了巴掌他哪能不氣?平時他都是將女兒當掌心寶似的捧在手心裡寵着慣着,哪裡輪得到別人動手?
“學習?”衛笙淡淡地盯着錢闖,“衛叔叔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以錢爽的成績輪得到她來說我學習?”
她有意挑事,說話自然不會中聽,錢闖當即就火了,“錢爽怎麼不能說了你!她再怎麼說也比你大點,當姐姐的說你兩句怎麼了?你就打人?”
楊立春忍不住開口,“老錢,你事情是不是搞錯了?明明是錢爽、錢爽跟人家親嘴被衛笙撞見,她找人在樓下堵衛笙,怎麼就扯到衛笙打人了!”
這句話如平地炸雷,將錢闖和張玉華劈了個外焦裡嫩,錢爽也哆嗦着嘴脣。
她剛剛沒有時間多猶豫,生怕衛笙回家會告訴她爸媽,所以回家想搶先一步惡人先告狀,說不定能矇混過去,但卻沒注意到自己話裡的漏洞百出。
她更知道此時的父親只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被衛笙頂撞的氣上加氣沒有時間多想,事後卻肯定不會饒了自己。
錢闖瞪大眼珠,“胡說八道!嫂子,這話孩子能亂說你可不能胡說!”
衛解放就將衛笙拉到身前,“你好好看看,衛笙這像是胡說的樣子?我讓她下樓買醋半天沒回來,回來就是這樣子了,難道孩子小小年紀無中生有,回來跟我撒謊?難道我家孩子就因爲錢爽說她兩句學習,就能動手打人!回家撒這麼大的謊?”
他也是氣急了,怒氣衝衝地將話一骨碌全都說了出來。
錢闖被噎得滯了滯,理智一想,因爲說人家兩句學習上的事就捱了打,這理由的確有些站不住腳。
可就這樣被人打到家裡,說自家孩子跟人親嘴被撞破,這事讓他老臉往哪擱?
楊立春冷着個臉,“老錢,你知道你家閨女還幹啥了不?拉着幾個大小夥子要給咱家衛笙拍照片!要拍照片威脅她!”
錢闖與妻子對視一眼,眼中都是震驚難掩,他們齊齊轉過頭看向錢爽,後者早已臉色慘白,卻嘴硬着搖頭,“沒有!爸,他們撒謊!”
衛笙就把照相機扔在了桌子上,“那男孩叫肖明,說照相機是在樓下小賣店借的,錢叔叔可以到小賣店問問是不是這麼回事。不過在這之前最好將照片衝出來,裡面有錢爽和那幾個男孩合影,說不定見着照片還能覺着眼熟呢。”
她這話自然是諷刺錢爽在錢闖眼皮子底下處對象,說不定錢闖見過,但錢爽卻說是同學之類的隱瞞過去。
這證據確鑿了,見衛笙這副模樣也不像撒謊,相反,自家女兒卻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錢闖冷着個臉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錢闖盯着相機,沉着臉問,“錢爽找幾個男孩堵你?那相機怎麼會在你手裡。”他還想再周旋一下,不願意就這麼承認是自家女兒撒了謊,做出那樣荒謬的事。
他又緊接着道,“就算真的找人給你拍照,那相機不是該在錢爽手裡,怎麼會跑你手裡去?而且錢爽臉上怎麼回事,難道是她自己打的?”
衛笙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們沒得逞唄,我手裡有醋瓶子,把一個男生還給砸昏了,說不定現在在醫院搶救呢。錢爽,那男孩要真有什麼事,這事可就瞞不住了,警察肯定得找到你頭上,這節骨眼你還撒謊呢?”
錢爽聽了這話腦子裡嗡的一聲。對啊!還有一個被送醫院了!當時那狀況說不定真容易出什麼事,到時候警察和對方家裡肯定要找的,一問事情經過自己可就逃不了了!
她忽然感到有些絕望了,有些後悔了,自己如果沒讓張冬去堵衛笙就不會發生這些事,要是真出人命她可怎麼辦?
“爸……”錢爽想到事情發展很可能已經不受控制,頓時哀求地看向父親。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錢闖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兒,又看了看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的衛解放,突然惱羞成怒反身甩了錢爽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十分響亮,張玉華驚得捂住了嘴,錢爽也被這一巴掌打得髮絲散亂眼冒金星。
“說!你真找人去堵衛笙了?”錢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這一刻,他那副令人厭惡的嘴臉暴露無遺,衛解放皺了皺眉,因爲發生了這種事錢闖的處理態度着實令他感到陌生。
他先是反咬一口,雖然是錯信了他女兒的謊話,但那態度也令他感到十分的不滿。然後分明知道了女兒在撒謊,卻依然想要狡辯周旋不願低頭,直到衛笙最後的話讓錢爽徹底慌了神,暴露無遺,他才惱羞成怒。
衛笙淡淡地盯着她,她說錢爽跟人親嘴,沒真的把實事說出來算是給她留了顏面,不然一個姑娘家還不得羞的跳樓去?
“爸?你打我?”錢爽被這一巴掌拍懵了,平時倔強嬌縱的性子蓋過了心虛和膽怯。
錢闖大怒,幾乎是嘶吼着問,“你真找人去堵衛笙?要給她拍照片了!?”
錢爽又被父親的震怒嚇得瑟縮了一下,她朝後退了兩步,求助似的望向母親,帶着哭腔叫,“媽……”
張玉華也被錢闖的模樣嚇到了,急忙拉了他一把,“你幹啥啊,女兒這不也受傷了?到底怎麼回事還沒問清楚呢,你跟閨女急眼做什麼!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了呀!”
她心裡也憋着火呢,既然這都撕破臉了,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總不能讓自家女兒吃虧。
再說了,這事都是孩子空口白牙說出來的,沒有確實證據,她絕對不相信自家女兒真做了這種事。